威廉老伯爵看著傑奎琳輕聲開口，蒼老的眼中多了幾分愧疚，那種愧疚越來越深，最後導致他的目光再落在傑奎琳的身上越發濃烈起來。

傑奎琳並不是傻子，再與威廉老伯爵這樣對視的情況下，她還看不出他眼中的愧疚，她就真的太傻了。

只是她不明白，他這到底是怎麼了？

幾十年的時間都沒有過悔悟，怎麼到現在突然就悔悟了起來？

「你今天出去見過誰了？」傑奎琳與威廉老伯爵對視良久，微微蹙眉，見威廉老伯爵有些詫異，她頓了頓，這才又開口，「我和你不是第一天認識，你如果真的有所悔悟，也不至於等到今天，威廉，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或是對你很重要的人，對你說過什麼，所以你才會有所改變！」

威廉老伯爵聽到傑奎琳的話，一時間不曉得應該說些什麼。

不曉得是害怕，還是震驚。

畢竟他從沒想到，原來最了解自己的人，竟然會是自己這個從沒有什麼感情的妻子。

「是哈裡斯。」愣了半晌，威廉老伯爵才緩緩開口。

他以為傑奎琳會震驚，可沒想到她竟然一點兒震驚都沒有，只是譏誚一笑，似乎一切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不等傑奎琳開口，威廉老伯爵倒是又先開了口，「哈裡斯說，今天威廉家成為這樣，全都怪我，是我對你們母子不公平，是我辜負了你們。讓我不要再繼續錯下去，現在你們都還在，還有時間補償，不要等到最後人沒了，都沒有機會補償。就像是歐擎母子！」

傑奎琳笑了笑，她倒是沒猜錯，能對他有這麼大影響力的，除了那個女人，就只剩下哈裡斯一個人了，畢竟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在。

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女人的存在，他們倆應該會是這個世上最親密的兄弟。

可惜……

全都因為那個女人毀了。

「有時候我在想，我當年確實是選錯了人，我覺得與哈裡斯家族聯姻未必不好，就算哈裡斯不愛我，他起碼會像個男人，公平對待我們母子。你總說你多麼愛那個女人，其實你不過自欺欺人，若真的那麼愛，那你後來和雪莉的母親又算怎麼回事？你之所以表現得那麼瘋魔，不過是因為由始至終，那個女人心裏一直有個位置是你所不能進去的，因為不甘心，所以才會瘋魔。」

傑奎琳譏誚著開口，有關雪莉的身世，她一直都三緘其口，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她對雪莉的生母，也沒有什麼怨恨，所以在那個女人死了以後，她將才滿一個月的雪莉抱回來，當成了自己的孩子這樣撫養。

所以在面對雪莉靠攏歐擎，幫著歐擎對付科瑞恩，她才沒有那麼動怒，畢竟不是真的一母同胞，怎麼可能會真的能夠一致對外！

二十年都沒人再聽到有關雪莉母親的事兒，以為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可現在再被傑奎琳提起來，威廉老伯爵多少有點兒難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