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坑中。

司羽重重一咳，慢慢的爬起來。

雖然狼狽，卻沒要了她的命。

上方的韓穆凜，顫慄的身心，倏地一定。

抬頭。

鎖定了那個男人。

男人看見司羽竟然無事，眉心倏地一跳。

這兩個人，還真難除！

蓄積著力量，再次朝他們衝去。

「砰！」

白髮飛舞，手中勁氣，迎向這股衝擊。

艷絕無雙的眉眼裡，是無盡的殺機！

男人一咬牙，喝道：「你若強行恢復，必定會後悔。」

「那麼在那之前，先殺掉你。」

韓穆凜額間鉛色印記漸漸突顯而出。

步履優雅的往上走。

空氣凝結成階，仿若踩著冰蓮而上。

看到這一幕，男人的臉色突變。

「你會後悔的。」

男人話音剛落，就迎來韓穆凜的雷霆一擊。

與此同時。

剛才還在地面的司羽，同時從身後攻來。

直接衝擊他的神識，大有一種同歸於盡的殺伐。

韓穆凜倏地一驚。

站在中間的人，倏然往上躍去。

司羽緊追不捨。

韓穆凜幾乎與他一樣的速度，保持著往上攻陷。

*

「轟隆隆！」

連續餵了幾大招下來。

韓穆凜與司羽同時被打落。

司羽看出對方的意圖，強大的意念洶湧而出。

意念與意念的碰撞，損傷巨大。

暗城的入口轟然倒塌了。

這是從未發生過的事，他們以為的暗城是堅不可摧的。

原來不是。

被阻擋在外面的神釋，扭頭看過去，臉色變得鐵青。

危北辰往後撤開，兩人盡顯狼狽。

「這一下，他們沒救了。」

神釋惡狠狠的盯了他一眼，人跟著飛奔出去。

黑貓與他同行。

來到邊緣，發現這一片的山峰都在塌陷。

神釋面前，橫著一道又寬又長的深淵。

而且還有繼續往下崩裂的趨勢。

暗城的地形面貌在迅速的改變。

「喵！」

黑貓想要使用空間跳躍，發現根本就使不動。

那邊的破壞力擠壓了它的能力發揮。

神釋也在試圖衝破這道屏障。

*

崩裂的山峰前。

那人被擊落。

韓穆凜和司羽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司羽重傷，韓穆凜也好不到哪裡去。

在剛才千鈞一髮間，司羽反身過來，替他擋住了大部分的傷害。

就是這一瞬間，他又扯開了司羽。

可還是晚了一步。

司羽感覺自己要死過去了，是要硬撐著一口氣。

難道，她又要死了嗎。

這就是殺神的代價。

「小羽。」

韓穆凜小心翼翼的抱著人，她感受到強悍的男人在害怕得發顫。

司羽忍著沒讓自己暈死過去。

她怕眼前的人會崩潰。

「我會救你，哪怕是換命，我也會救你。」

韓穆凜輕撫著她的臉，像是捧著最珍稀的寶貝。

司羽想說話，又怕泄了氣力，會永遠睡下去。

一百年前。

她是自願殺掉自己。

可眼下。

她並不想死掉再重新來過。

再來過，她並不能確定，是不是要再飄百年才能回來。

那個時候，還能不能遇見他。

「哈哈哈……咳咳……」對面同樣重傷的人看到這一幕，也是快意的笑了出來，「殺掉我，你所愛的人一樣要死。就像曾經，永遠是這樣的死循環！這也是你毀掉我們所有人的代價！」

韓穆凜冷幽如鬼的眼神，盯向那人。

「不管你說的這些是什麼，哪怕是闖入閻王殿，我也不會讓她死。」

「閻王殿？」那人諷刺的一笑，「我們這樣的人，是不會通往閻王殿的，死就死得乾乾淨淨。你想尋也無法尋找，這就是你們輪迴的宿命！」

韓穆凜捏緊了雙拳，看向懷裡的人，赤紅著眼，聲音沙啞的道：「我先帶你出去。」

一定會有辦法留住她！

司羽突然覺得這一刻，前所未有過的平靜。

韓穆凜抱起司羽，轉身朝外走去。

身後的那人，與塌陷的山峰濺起的塵揚，一起消失。

讓他灰飛煙滅的代價，太大了。

司羽內傷傷得厲害，剛要開口，烏血不停的從她的嘴邊溢出來。

韓穆凜繃緊的身軀，顫慄得厲害。

陷入無盡的黑暗，像那個時候，有什麼東西拚命的拉扯著她。

司羽甚至是沒有來得及向韓穆凜說半個字。

下輩子，或許還會有重來的機會，哪怕是再等上一百年，她也會重新找到他！

意識徹底被淹沒時，她恍惚的明白，數千年的尋找，在這一刻有了真正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