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抓住他的衣襟，倏地收緊。

看他一遍一遍的問我們有什麼錯，司羽的眼眶倏地一熱，竟有些眼淚在眼眶內打轉。

這樣的韓穆凜讓人心疼。

「韓穆凜。」

司羽低喝。

也有些失控了。

第一次，她嘗到了失控的滋味。

眼前的韓穆凜和平常時很不一樣，他的眼神是穿透萬物的寒冷，閃爍而過的紅芒，像是徹底失控的信號。

唯一能讓她安心的，就是他緊握著她不松。

「你清醒一下，你這樣我很難帶你離開。」

韓穆凜聽見她的聲音，漸漸恢復了平靜。

看清楚眼前的人，韓穆凜皺緊了眉，有些訥訥道：「小羽？」

「是我。」

聽見他正常的叫喚，司羽鬆了口氣。

韓穆凜按了按眉心，發現自己傷得很嚴重，狼狽的樣子肯定被司羽看到了。

隨即想到了什麼，拉起司羽，神情晦暗：「是那個人。」

「什麼？」

司羽蹙眉。

韓穆凜神情陰沉，「那個所謂無處不在的人，對方的能力已超乎了我們的想像。」

那是近乎神的存在！

韓穆凜帶著司羽穿過混亂區，往一個方向迅速閃去。

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情況下，一道無形的氣息奔向了兩人。

韓穆凜將司羽倏地拉到了身後，用身體擋住了無形的衝擊。

衝來的氣流感覺很輕，像徐徐清風一樣。

落在人的身體上，猶如一把把冰冷的刀刃割來。

司羽抬手撐在韓穆凜的背部上，可還是被帶著往後沖飛了出去。

司羽劃下一道屏障，擋住了兩人的衝力。

撞上屏障上，瞬間被擊碎。

最後還重重摔打在地上。

就是那一瞬間，眼看要墊背的司羽被一股力量翻了過來，換她重重砸在他的身上。

「韓穆凜。」

司羽迅速撐開，一把將他拉離原地。

「轟！」

一道利刃劈過他們躺倒的地位置，一道長長的裂縫瞬間出現在眼前。

韓穆凜緩過來，將司羽推開，去接了再度劈來的一招。

如一把數十米寬長的刀落在他的身上，他兩手接住了對方這一招。

他人都往地下陷了進去。

可見這股力量壓得有多重。

司羽躍上凌空，黑貓跟著奔了出來，撞在一道無形的牆體被重重的一拍，然後就是無形力量的絞殺。

黑貓的身體幾乎要從中間斷裂。

司羽打了一道勁氣過去，給黑貓喘息的機會。

司羽揮出的力量與對方的絞到了一起，不論她怎麼攻擊，最後全部被放大一倍送回來，打在她的身上，像是受了凌遲般。

「哢嚓！」

韓穆凜像是突然聚攏了龐大的力量，兩指一屈，對準了無形長刃的背部一擊。

隨著一聲響。

剛才架在他身上的力量，轟然碎了。

他倏然衝上去，手臂攬過司羽，帶著她往一邊躲去，一手衝出霸道的勁氣。

不知道衝擊到了對方哪裡，像是一股煙氣，嗖的一下就原地消失了。

整個空間都安靜了。

回到地面，韓穆凜一掌對準了地面就是一擊。

一股冷風沖掃遠去。

完全沒有任何的回應。

司羽皺著眉，盯著遠處，她剛才發現那股無形力量竟與自己的力量同一出處！

司羽的臉上籠罩著一股濃濃的疑惑。

難道說，這股無處不在的力量，是自己曾經舍下的力量？

不應該。

她不會忘記自己存放的地點。

「我身上有一種力量似乎與對方的相生相剋，」韓穆凜看著自己的手掌，得出了這樣的一個結論。

如果不是，為什麼剛才自己攻擊時，會有那樣的反應。

司羽這一次，並沒有將自己的懷疑和他說。

也是第一次，對他不誠實。

「或許，是因為對方有什麼限制，剛好被我們觸碰到了。你怎麼突然被他襲擊了？為什麼是這裡？」司羽一連發問。

韓穆凜俊眉蹙著，盯著自己的雙手有些發愣。

司羽抿著唇，盯著他。

「小羽毛，我也不知道怎麼和你說我所處的情況，有時候連我自己也弄不清楚到底是為什麼。在揮散掉突然暴漲的力量時，我的腦海裡一遍一遍的回蕩著，必須控制修為維持現狀。」

然後就是身體不由自主的選擇這麼做了。

他無法探製。

也並不想去控制。

司羽聞言，愣愣的看著韓穆凜，久久不能言。

彷彿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註定了，讓他們在這一世相遇。

司羽的唇微顫，往他這邊靠近上來，距離兩步的位置停下，手慢慢的牽過他的手，「韓穆凜，我想確認一下。」

「確認什麼？」

韓穆凜低頭看著女孩的動作，眼神深暗，聲音也沙啞。

司羽拉著他的手放到了她的額頭上，一股往上沖的颶風爆發了出來。

除了能感受他的溫度，什麼也看不見。

司羽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韓穆凜抬起另一隻手按上來，「可以了。」

司羽放開他的手，有些不甘心的抿緊了唇。

韓穆凜看她凌厲盯著他，好笑道：「小羽毛，你想確認什麼？是對我的感情還是你我的力量懸殊？」

看她俏臉蒼白，韓穆凜也是心疼。

「突破口在茶迎節身上，神家宴會，他會去。」

司羽對今天的事，很在意。

韓穆凜掏了掏衣袋，沒找到煙，只能收回動作。

「神家宴會，我們之後再說，眼下還是先解決一下這裡的混亂。因為那個無處不在的人搞的鬼，讓部人的人出現了神經錯亂的癥狀，魔化的氣息衝擊導致放大了他們內心的黑暗，」韓穆凜說著，身形在原地閃了出去，帶起一股冷風。

司羽站在原地，看著閃掠出去的身影。

古武者提速衝出去，就真的像一種輕功一樣。

「喵。」

黑貓奄奄一息的趴在司羽的腳邊。

司羽選了一個位置坐下，「到了這裡，我已經不再有什麼迷茫了，反而讓我有些興奮，你懂得那樣的感覺嗎，渾渾噩噩近三千年，到了這裡才尋找到一些源頭，我很高興。」

「喵。」

司羽眯了眯冰冷幽邃的眼眸，嘴角泛起一絲輕鬆的笑，語調極具力度：「哪怕是冒險收回所有修為，我也不允許有人再切斷好不容易找到的源頭。」

「喵，」黑貓輕輕的蹭了一下司羽的腳，像是在安慰。

手機這會兒在衣袋裡震動。

拿出來看到上面的顯示，司羽不禁微微捏緊。

是傅元鈺打過來的電話。

接進來剛放到耳邊，就聽見傅元鈺激動又有些不自然的聲音傳入耳，站在空曠的天地間，司羽聽得很清楚。

「小羽！媽媽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你要做姐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