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穆凜醒來。

他立即就站了起來，那眼神跟沒睡過一樣。

一回頭，就和坐在沙發邊上的司羽對上。

不著痕跡的一笑，「還以為小羽毛把大哥哥毒死了呢。」

「我說了，你命硬，死不了。」

「是個人總會死，這不死不滅的，多寂寞。大哥哥受不了這份孤寂，人能活個一百歲便知足了，」韓穆凜重新坐了下來，「小羽毛呢？想活幾歲？」

司羽抿緊了唇，將手裡在看的書合上，語氣冷淡：「如果給你一千年時間，也不想？」

韓穆凜笑道：「小羽毛，哪怕道行再高的人也會死，像危家的老祖宗，神家那位，以及暗城那些老傢夥，他們也就能活個兩三百歲，再往下就是一杯土了。」

司羽的唇抿得更緊了。

人是不能活得太長久，但這記憶會傳承。

力量會不斷的增強。

然後不斷的釋放部分力量，維持著現狀。

力量在達到極致之後，會有怎樣的反應，在她所擁有的記憶裡，她並未感輕易去嘗試。

「小羽毛想要上千年的時間？」韓穆凜道：「看著身邊牽掛的人一個個離自己而去，你會越來越孤單，最後也不知道為什麼而活。這樣的時間，你當真覺得自己需要嗎？」

「所以……」司羽脫口而出，又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

所以什麼？

她說不出來。

「所以，咱們只需要一百年就能活出幾百年的精彩了！不需要添加所謂的時間，像普通人一樣活著，不是很好嗎？」韓穆凜走過來，大手放到她的腦袋上，「小羽毛，普通人的活法，比古武者更精彩，你不想要嗎？」

普通人沒有什麼鏡象咒，煞星詛咒，更沒有這些打打殺殺。

他也只是奢望自己歸於普通家庭而已。

司羽靜靜的看著他，有些出神。

突然。

手機響了一下。

司羽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眸色微沉。

「怎麼了？」

司羽收起手機，「沒什麼。」

「大哥哥給你做炒飯？」

「不吃。」

「……」小姑娘又鬧彆扭了。

*

菘山縣。

司羽與雷宿碰面。

「您看看，這是我們搜索到的碎片，很像是暗城那裡來的，」雷宿手裡的這塊碎片是從地下抽出來的，可能在那之前被那些畜生踩到了地底下。

「暗城。」

司羽將這塊碎片捏在手裡觀看了一會。

「是暗城的金屬物沒錯，進暗城查出這東西是出自那個區域。」

「暗城內部的世家也不少，而且還有盟會，要是追查到管理層……」

司羽冷聲道：「難道管理層的人就可以要我命？」

雷宿眼神一暗，道：「自然是不能。」

「去辦。」

「我這就將雷家所有人撤回申城。」

雷宿帶著人返回申城。

司羽去看傅元鈺。

*

傅元鈺恢復得很好。

何燕珊有空就過來給傅元鈺煮吃的，傅林瀚和傅琳玥兩個放學了也經常往別墅跑。

「爸還不知道你的事，我們哪裡敢和他說，你放心吧，我讓小瀚去河東村看過了，沒什麼事。不是有那台003陪著嗎？還擔心爸會出事嗎？」何燕珊在客廳裡和傅元鈺說話，司羽剛好進來。

「小羽？」

傅元鈺見到女兒，臉上立即笑開了。

何燕珊看了眼日曆：「今天周四啊，小羽，你不用上學嗎？」

「請假。」

現在請假已成了家常便飯了。

她司家大小姐的身份擺在明面上，學校也不能拿她怎麼樣，雖然請假多，可每一門課都是滿分，沒掉車尾的。

這點就讓班主任過崇實很滿意，所以對她請假的次數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要是以前，傅元鈺肯定要叨嘮兩句。

但自從女兒拿考卷砸她面前後，她就閉嘴了。

女兒睡大覺都能考滿分，她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她女兒比她想像中要聰明，要穩重。

何燕珊從傅元鈺的眼裡看到了滿滿的驕傲，也是有些無語。

請假有什麼好驕傲的。

「學習能跟得上嗎？你現在上高中了，不是在初中……」

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不知道該怎麼說。

「表姐！你也來了！」傅琳玥放下書包跑過來。

「別你表姐一來就纏著她。」

「我就是喜歡錶姐怎麼了，我就纏著表姐！」傅琳玥笑嘻嘻的抱住司羽。

司羽按住她的腦袋，推開黏在身上的傅琳玥：「我就過來看看，晚上就回申城。」

傅元鈺問：「是家裡的司機送你來的還是自己坐車？」

「坐車。」

「小羽，你爸爸他還不知道這事吧？」傅元鈺就怕司正知道了發了瘋似的四處亂來。

「不知道。」

司正現在正忙著處理那件事，一時半會注意不到這裡。

傅元鈺鬆了口氣。

「表姐，晚上吃飯了再回去吧，」傅琳玥眨眨眼，小聲說：「我跟你說，我哥交了個女朋友。」

司羽：「……」

傅林瀚才上初三就泡妞了？

「別跟我媽說，我哥說了要先給表姐介紹。晚上就叫她過來，一起見個面。」

司羽沒興趣。

「我就不吃晚飯了。」

「啊？」傅琳玥一臉失望。

*

晚上。

傅琳玥背著書包站在菘山縣中學外面等著傅林瀚。

傅林瀚跟著一個漂亮女生走出來，兩人有說有笑的，看上去很登對。

「哥！」

傅琳玥跑出來，想嚇他一跳。

結果傅林瀚什麼反應也沒有。

「你又想幹什麼，」傅林瀚有些無語。

「表姐中午來了菘山縣，下午又回去了，我把哥和唐穎姐的事給她說了。」

唐穎，剛從外省轉來菘山縣沒有多久，因為一個意外和傅林瀚搭上了話，漸漸的就熟悉了。

「你胡說什麼了，」傅林瀚臉一紅，覺得他妹妹肯定說一些有的沒的了。

扭頭看唐穎，見她只是笑沒有介意，心裡邊有些小小的竊喜。

「我什麼也沒說，就是如實說了你們的情況啊。」

「就是你上次說的司羽？」唐穎問傅林瀚。

傅林瀚點頭：「我表姐很厲害，還……」

傅林瀚說到這就收住了，沒將司羽會古武的事說出來，這種事說出來，不在那個圈子的人，普通人根本就不會接受這種天方夜譚的事。

「還怎麼了？」唐穎疑惑。

「沒，沒什麼。」

唐穎微笑，靜靜的看著傅林瀚和傅琳玥，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學校，眼神晦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