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用的是陳述句，意味著老夫人真的要回府了。

趙琦妍回過頭來，皺眉，「是父親請祖母回來的？」

小六伸手接過海棠遞過來的毛筆，「是祖母突然寫信回來，說天氣越發冷了，她的身子受不住京郊的寒風。」

「父親回信詢問祖母要不要回京，祖母立即回信說已經啟程了。」

趙良輔怕小六還放不下之前的事，昨晚特意親自去她院裡跟她說的。

趙琦妍沉思道，「姨娘剛生了兒子，祖母正高興，二叔也聽話。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麼事，祖母一定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回來。」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但不管祖母是為哪樁事回來的，她都一定不會放過我。」

這才是小六真正擔心的事，儘管她現在有了自己的院子，可憑祖母的手段，一樣可以毀掉她現在擁有的一切。

小六殷切的看著趙琦妍，「五姐姐，你可以幫我嗎？」

她既然能直諱的讓趙琦妍幫自己，就表明她打算把話攤開來說。

趙琦妍定眸看了她一會兒，才轉頭給妗雲使了個眼色。

妗雲立刻會意，帶著海棠下去了。

出去時，還關上了房門。

等房間裡只剩下了趙琦妍和小六，趙琦妍才放下手中的筆，抬眸看向小六。

「你想好了，要與祖母為敵？」

小六也放下手裡的筆，直起腰桿，「不是我要與祖母為敵，是祖母容不下我，我即便是隻待著什麼都不做，祖母也會想盡辦法置我於死地。」

「確實是這樣。」趙琦妍問她，「那你打算怎麼做？」

小六笑道，「五姐姐可還記得，先前三姐姐被罰跪祠堂，祖母離府時替三姐姐求情？」

「我記得。」趙琦妍面色淡淡道。

「祖母素來看不起我阿娘，卻會為三姐姐求情，如今三姐姐高嫁，祖母回來定會與她聯手。」

從剛剛得知老夫人要回府的那一刻，趙琦妍就想到了這一點。

她接過小六的話，「三姐姐現在正恨我，定會借祖母的手對付我，我幫你其實也是在幫自己。」

小六一臉認證，「五姐姐，若你跟我聯手，我保證，這輩子，小六永遠都不會背叛五姐姐。」

「那如果我要跟你搶蕭公子呢？」趙琦妍不動聲色。

小六心裡「咯噔」一下，抬眸望向趙琦妍，沉默片刻後，她道。

「蕭公子從來都不是我的，何來『搶』字？我曾試著放棄過蕭公子，但我失敗了，我是真心喜歡他的，只要他肯要我，為奴為妾我都認。」

「所以我會和姐姐公平競爭，由他來選。」

本是試探的一句話，趙琦妍沒想到小六會表明自己的心跡，沒有做任何的隱瞞。

說出這番話，是需要勇氣的。

足以可見她的誠意。

趙琦妍薄唇輕啟，「感情這種事，都是命中注定的，是誰的就是誰的，就算搶走了也是要還回去的，讓命運來定吧。」

如果前世那個夢是真的話，那蕭奕乾是小六的，誰都搶不走。

說完，趙琦妍聲音停頓了一下，抿唇道。

「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