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怡見趙琦妍這樣的神態，以為是她想起了曾經和沈欒楓的過往，自己說的話傷了她，便轉開了話題。

「死都死了，不說他了，曾經榮威赫赫的沈家已經不復存在了。五姑娘，方柔兒雖然死了，但好歹是幫你報了仇，也不算我白受這一遭。」

趙琦妍抬眸看了她一眼，回頭看向錦書，伸出手。

錦書從腰間拿出一張銀票，放進她手裡。

趙琦妍回頭後，把銀票遞給蘇怡，「我大仇得報，必不會虧欠你，方柔兒的那份我已經給了她的家人，這是你的。」

蘇怡笑著接過銀票，隨意看了眼上面的數額，怔了下，「知道你家有錢，可你也太大方了吧，十萬兩，我就是每天穿金戴銀，這輩子也用不了這麼多。」

「家裡放這麼多錢，我還要擔心被賊惦記，這錢我不要。」

她說完，又把銀票塞回了趙琦妍手裡。

趙琦妍心頭沉了沉，凝眸看著蘇怡，「你是嫌給的少了？你想要多少，只要你說，我絕不還價。」

蘇怡盯著她，臉上的笑容也緩緩落了下來，語氣中帶著失望，「五姑娘，從我認識你到現在時間也不短了吧，我是愛銀子，但那是因為除了銀子，我不知道我還能奢望什麼。」

「但我蘇怡絕對不是一個貪得無厭的人，你這樣說，真的太小看我了！」

趙琦妍面上一愣，抿唇道，「我並不是那個意思，我是真心想感謝你，若你不想要銀子，想要別的東西，你可以直接告訴我，我一定盡全力為你辦到。」

蘇怡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沉默了片刻，她下了床，面朝趙琦妍，突然跪了下去。

趙琦妍怔了下，下意識起身想去扶她。

「五姑娘，你坐好！」蘇怡出聲喝止了她。

趙琦妍擰眉，「有什麼話，你直接說就好，不必跪……」

「你坐回去。」蘇怡堅持。

趙琦妍沒辦法，隻好坐了回去。

等她坐好，蘇怡才沉聲說道，「五姑娘，我從被賣進秦樓開始就沒了家人，以前我以為馮毅就是我的歸宿，為了這歸宿我寧願倒貼，也一再的降低我的底線，可還是不行。」

「我們雖然是合作關係，可我能感覺到你是真的拿我當朋友，當家人，這次去伯爵府替你報仇我心甘情願，即便是死了也毫無怨言。」

「五姑娘，這次我不想要銀兩，我想把你這裡當成我的歸宿，哪怕只是當個棋子，只希望你不要拋下我。」

趙琦妍瞧著她，「蘇怡，就算你不求，我也不會拋下你，你還記得我第一次去秦樓找你嗎？」

蘇怡眼裡含著淚，點頭。

「我記得。」

趙琦妍出聲，「其實我不光是知道你家的事，知道你與馮毅的事，我還知道，若是那次我沒去尋你，你會和馮毅約好一起殉情。」

蘇怡心頭一震，詫異無比的望著趙琦妍。

「殉情的事，馮毅是和我提過一句，你是如何知道的？」

趙琦妍盯著她，沉默了片刻，才又出聲，「你們約好一起殉情，可你死了，馮毅卻沒死，還在你出殯那日娶了旁人。」

說到這裡，她放在腿上的手指綣了下，攥住。

「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你的事被人寫成了折子戲，伴著鑼聲傳遍了整個東京，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