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下意識環顧了眼四周，見近處沒人，才壓低聲音道，「五姐姐，我覺得祖母很不對勁。」

趙琦妍問，「怎麼不對勁？」

「其實我也不太確定，」小六皺著眉，忖度著開口，「那日去道觀，你剛被段氏叫走，李媽媽就借口說祖母餓了，讓我去煮紅蛋，我總覺得祖母是刻意支開我們。」

趙琦妍咬了口糕餅，咀嚼完，才又開口道。

「如果是刻意支開，那段氏便是祖母叫的？」不然段氏不會那麼湊巧等在道觀門口。

小六湊到她耳邊，放輕聲音，「我給了壽安堂裡我認識的一個小女使一錠銀子，她跟我說，你那日去壽安堂請安，跟祖母說了要跟我們一起去道觀後，李媽媽就出去了一趟。」

「而且，她還說，祖母自從回府後，就隻讓李媽媽進屋伺候。」

趙琦妍詫異的看了小六一眼，驚訝於她竟然會用銀子收買下人了，但又為她高興，至少這代表她學會了保護自己。

趙琦妍收回視線，放下手裡的糕餅，「確實奇怪，段氏墜崖那日，我出了那麼大的事，祖母也是連面都沒露。」

小六重重的點頭，「還有，祖母剛回來，三姐姐就懷孕了，我總覺得這兩件事有關聯，卻又想不到關聯點在哪裡。」

趙琦妍想了片刻，抬眸道，「明日去看看就知道了。」

「去哪裡看？」小六問。

「我剛從監牢死裡逃生，又整整昏迷了三天，大病初癒，總要去向祖母請安的，省的她老人家掛念。」趙琦妍笑道。

小六立刻懂了，「不錯，明日我陪五姐姐一起去請安。五姐姐，今晚我能跟你一起睡嗎？」

「可以。」趙琦妍連猶豫都沒猶豫一下，直接同意了。

「太好了。」小六高興的不得了，直接躺了下去。

趙琦妍笑著看了她一眼，喚在外間伺候的女使進來滅了燈。

晚上，躺在床上，趙琦妍望著天花板愣神。

小六側過身，面朝著她，「五姐姐，你也睡不著嗎？」

趙琦妍回過神來，聲音淡淡道，「我睡了三天，有點睡不下去了，你呢，怎麼也不睡？」

「我，」小六聲音突然變得急促起來，頓了下，再出聲時，聲音變小了下去，「我想嫁人了。」

趙琦妍笑著看過來，打趣道，「我們小六長大了。」

小六望著她，沉沉嘆了聲氣，「我們四個姐妹，二姐和三姐都嫁人了，你雖未嫁人，但好歹也議過親，可我還什麼都沒有，我很害怕，如果有人上門向我提親，如果母親不同意怎麼辦？那我這輩子是不是就嫁不出去了？」

她口中的母親指的是莊氏。

趙琦妍笑著伸手颳了她的鼻子，「若是有人上門向你提親，我一定會讓母親同意，不會讓你嫁不出去的。」

小六感激的伸出手，一把抱住她。

「母親最寵五姐姐了，如果你去找她說，她一定會同意了，我這下可以放心睡覺了。」

趙琦妍臉上帶著淺笑，瞧著小六，覺得她像個孩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