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做這些多餘的事情。」

趙琦月聽到他聲音冰冷的說出了這句話。

趙琦月握著衣衫的手緊了緊，眼眶一瞬間有些發紅，她聲音顫抖的說道，「陛下為什麼要這麼說？這難道不是原本就應當有的事情嗎？」

「我一直覺得你是個聰明人，應該不需要我來說這些，沒想到也這般的糊塗。」蕭奕乾今日穿的是一身玄色的衣袍，在這滿是暖色燈光的宮殿中，他卻像一塊石頭一樣沉默而堅硬，「我們之前約定好的是，我給你後位作為報酬，至於其他的，就不要再多想了。」

趙琦月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無情的話來，一瞬間淚水盈滿了眼眶，「難道我就這般不值得陛下看一眼嗎？」

「不是值不值得的問題，我對你沒有興趣，我們二人之間不必談論這樣的事情，」蕭奕乾又將書翻動去了一頁，頭也不抬的說道，「皇后的榮寵，我會給你，但除此之外的事情，不在我們交易的範圍之內。」

趙琦月緊緊攥著大袖衫的邊緣，聲音中帶著一點哭音，「難道你就一點對我動心的意思都沒有嗎？」

趙琦月無疑是很美的，她含著眼淚的時候就像是花瓣上擱著露珠的海棠花。

「我說的夠明白了，我們二人之間不必談論這個，」蕭奕乾絲毫不為這美貌所動，十分冷酷的說道，「你若是困了就去睡覺吧，不用等我。」

趙琦月站在原地，隻覺得臉上火燒火燎似的難堪。

她咬著下唇站在原地，盯著蕭奕乾，聲音顫抖地說道，「既然陛下不去睡覺，那我怎麼可以去睡覺？」

「隨你開心就好。」蕭奕乾合上書站起身來，展開雙臂，「那便為我寬衣吧。」

趙琦月以為他的心思有所改變，於是走過去幫他寬衣。

蕭奕乾今日穿的是一件玄色綉金的外衣，脫下來並不複雜。

趙琦月在脫衣服的時候，輕輕的用指尖觸碰著蕭奕乾。

這是她在這兩年來遇到過的一個妓子那裡學來的。

趙琦月當時聽著，覺得是件羞恥的事情，但還是咬著牙學了下去。

無論如何，她都想討得蕭奕乾歡喜。

可這種帶著似有若無挑逗的觸碰，蕭奕乾卻像是毫無所覺一樣。

脫下外衣之後，他平靜地吩咐道，「我去裡間睡，你若是想睡在外間，就睡在外間，若是不想的話，找個偏殿去睡也可以，只是不要進來。」

趙琦月拿著衣服愣在原地，她從來都知道蕭奕乾無情，但卻沒想到無情到這般的地步。

淚水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她紅著眼，難得的質問起蕭奕乾，「陛下當真要如此狠心嗎？」

蕭奕乾看著她，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問，「我們二人之間男的曾經有什麼情義嗎？我如今這樣對待你，是因為你曾經的功勞，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嗎？」

我當然不滿足，除了皇后的位置以外，我還想要你的愛啊！

趙琦月在心中瘋狂的吶喊著，但是終究又說不出什麼來。

她也明白，無論自己說什麼，蕭奕乾都絕對不會在意。

蕭奕乾丟下這一句話之後，就獨自走到了裡間。

趙琦月當然不可能找個偏殿睡，宮裡最是人多嘴雜，只要自己走出去一步，好，明天就會傳出來帝後不和的消息。

她坐在外間的床上，在皇后的宮中哪裡有不好的東西，即使是外間的床，也足夠的柔軟舒適。

趙琦月攥著被子，無聲的落下淚來。

不甘心，真是不甘心。

自己做了這麼多，費了這麼多的心思，可到頭來，卻還是沒能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你就那麼不喜歡我嗎？」

她輕聲道，像是在問蕭奕乾，也像是在問別的什麼人。

皇后的宮殿按照規製，比其他別的宮殿都要大上許多。

趙琦月身在其中，隻覺得無比淒冷。

她獃獃的坐著，心中的嫉妒瘋長。

她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呢？蕭奕乾根本就沒有放下五姐姐。

嘴上說著什麼都不在乎了，但是只要碰到五姐姐，他一切的方寸在握都會被打亂。

其實偏愛並不是一件讓人討厭的事，但前提得是，必須成為那個被偏愛的對象。

海棠在外面聽見趙琦月的抽泣，輕輕的走了進來。

看著趙琦月現在這副模樣，海棠心中也難過極了，她不知道怎麼安慰趙琦月，隻得低聲道，「姑娘……」

雖然在宮中應該稱呼娘娘，但海棠總是執拗的喜歡稱趙琦月為姑娘。

「你也是來看我笑話的嗎？」趙琦月笑了一聲，聲音中甚至有些滲人。

「我怎麼會嘲笑姑娘，」海棠紅了眼圈，「姑娘不要擔心，一切都一定會好起來的。」

趙琦月不答話，只是低著頭坐在那裡。

「無論如何，姑娘也得先睡覺，現在已經快三更時分了，再不睡對身體不好。」

趙琦月意興闌珊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海棠離開之後，趙琦月卻並沒有睡覺，她抱著膝頭坐在床上，一直坐到了天明。

之後的每一天裡，蕭奕乾都會選一個妃子，按照名冊上的順序，一個一個的點著來。

等到第二天天明出來的時候，就會讓大官送去賞賜，然後升了位份。

但只有被點到的妃嬪才知道，蕭奕乾都是讓她們睡在外面，甚至碰都沒碰一下。

可是進了這宮中，誰願意暴露出自己無寵的事實？

因此有人問起來的時候，甚至還要編出來一些從沒有過的經歷，好掩蓋一二。

但唯一的特例，就是趙琦妍。

她好像被蕭奕乾遺忘了一樣，丟在冷僻的芳華宮，就算是挨個翻牌子的時候，也沒有想起她來。

但凡是被翻過牌子的，都晉陞了位分，從答應升為了嬪。

只有趙琦妍，還在原處一動不動。

按照慣例，每日早晨的時候，都要去中宮給趙琦月請安。

之前的半個月還是相安無事，但這一輪下來之後，唯獨漏過了趙琦妍。

不少人也因此覺出味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