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起來的話語和掌聲嚇了杜厚生一跳，臉上笑容慢慢慢消失，轉頭一看，看到陳意開著他的車停在一邊，兩個腦袋從車窗裡伸出來就這麼看著他。

「陳生，你？」

「爽完了沒有？爽完了就趕緊上車，條子要來了，你想進赤柱的話跟我說一聲，我馬上就走！」

杜厚生被這一句當頭棒喝給拉回了現實世界，趕緊上了車，三人離開後第三分鐘，一個全副武裝端著把噴子的黑衣人看到現場後搖了搖頭就離開了。

十分鐘後，一陣完鳥的笛聲就從遠處傳來，估計今晚商業罪案調查科的人又有的頭疼了，只因兩夥人完美達成全部團滅的成就。

這邊杜厚生的車上。

陳意開著車，而十三妹用古怪的眼神看著杜厚生，杜厚生被十三妹看的渾身發毛，看了好一會十三妹才吐出一句話：「意仔說的對，你確實很有精神。」

不知道為什麼杜厚生總覺得這話不是好話，但他沒有多想，是把頭轉向陳意說道：「陳生，為什麼要幫我，以你的身價地位萬一今晚被差佬抓住不值得。」

杜厚生這句話完全是真心的，半年前他去內地處理新世界慈善基金相關事宜時感受到了久違的輕鬆，不希望陳意這麼冒險來救他。

「與其操心我還不如打個電話給你老婆報個平安，你知不知你出來以後就被商業罪案調查科跟蹤了？你老婆看到你被跟蹤也開車跟出來了。」

杜厚生聽到這一陣緊張趕緊給老婆打了個電話。

「老婆？」

「老公，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和新世界的陳生在一起談事情，今天可能晚點回來跟你說一聲。」

「好！好！老公你沒事就好，真是太好了，沒關係的，我等你回來。」Amy的聲音高興中還帶著哭腔。

杜厚生聽到老婆說話帶著哭腔頓時感受到一陣心有餘悸，幸虧陳生把自己拉走了，要不然等自己再待在現場再笑一會肯定會被差佬發現，自己出事了Amy怎麼辦，兒子和女兒怎麼辦？

聽Amy的口氣像是很了解自己的事情，居然第一個想到的是自己的安危，一陣暖流流淌在杜厚生的心中。

「我說你今天怎麼這麼顛啊？以前你都很利索的啊，鋼絲勒死以後趕緊收拾現場撤退。難道是以前幹掉的都是小角色，今天卻是兩條大魚？你這業務能力不行啊，來個大客戶就把持不住自己了？」

一句調侃又把杜厚生從感動中拉了出來，聽了陳意的問題之後頓時什麼感動內疚自責都拋到了九霄雲外，臉上一陣尷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能跟我講講你的心歷路程嗎？」陳意的問題解除了他的尷尬。

杜厚生一臉回憶：「我從小都想當一個好人，上了大學選擇學法律就是為了幫助更多的人，畢業後我發現和我想的不一樣，找我的人都不需要被幫助，而需要幫助的人又沒能力找我，為什麼都是一些根本就不值得幫的人渣來找我呢！」

說著說著便激動了起來，深呼吸了慢慢平靜下來：「不好意思。」

「沒事，你繼續。」

「我很明白我這麼做是不對的，但是我和Amy結婚後作為一個男人為了這個家庭我沒資格挑三揀四。我就一直這麼煎熬的被自己的良心拷問，慢慢的有了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直到有一天，我碰到了我的一個客戶在偷東西，我剛剛為他打贏官司。」

聽到這陳意就猜到了接下來的劇情，不過還是沒有出聲繼續傾聽。

「他偷東西被人發現了以後搶了東西就跑，我聽到失主喊抓賊下意識的就追了上去，我追了很久他也逃了很久，最後追到一條偏僻的死胡同裡，他終於發現是我在追他，馬上放鬆了警惕，答應給我一些錢讓這事就這麼算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當時聽到這句話心裏只剩下憤怒！」

所以重點來了？

「於是我拒絕了他，讓他跟我回警署，他聽到拒絕之後便要打我，但他打不過我，被我按在了地上，當時我的心裏就在想：把他送到警署之後他會不會又請個律師幫他脫罪？這些差老和法官都是一群廢物，過幾天這個人渣就又會繼續逍遙法外，剛好我摸到了一根鐵絲於是衝動之下就把他給勒死了。」

好吧，原來你喜歡用鋼絲的原因就是這個？

「看著他痛苦掙扎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我隻感覺很痛快，當他死了以後，我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害怕而是特別開心，接著我馬上反應過來收拾現場，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第一次殺人居然能做到這種程度，沒有恐懼只有開心。」

看著杜厚生說著說著就變成了一臉純真的笑容，陳意終於忍不住不止在心裏想而是開口講出來了：「所以你以後就盯上了你的客戶？」

「是的，接下來的事陳生應該都能猜到吧，我早就被陳生髮現了吧。」

「羅敏生看你打官司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杜律師啊不是我說你，你這習慣很不好，都知道是個力氣大的左撇子做的，你還這麼頭鐵，容易暴露知道嗎？下次別在用鋼絲了，我跟你講啊。。。」

杜厚生聽著陳意的數落看他的眼神都不對了，陳意恍若不覺的繼續自說自話。

「你們這些坐辦公室的人心理素質真是差，幫人渣辯護有什麼想不通的？人是要恰飯的嘛，更不用說你還有一大家子都要靠你養活，最多打完官司再幹掉不就完事了嗎？這次你乾的不就很漂亮，不止殺人還要誅心啊，我覺得吧，你還是殺的人太少了。」

杜厚生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這真是新世界的老闆陳意？不會是哪個變態殺人狂冒充的吧？

「我告訴你！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是在七歲，殺的是一個偽鈔集團的大佬，當時就是一槍解決之後馬上走人現場都不用收拾，乾淨利落，哪像你，稍微注意一下你和死者的聯繫還有你左撇子的特點就很容易懷疑到你頭上來。」

杜厚生聽到這真的驚悚了，但馬上又反應過來陳意才十五歲，但這更恐怖了好不好？

好一會杜厚生才艱難的開口問道：「陳生你殺過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