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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寒門》第314章 重要的消息換來一個語氣詞
房沂飛仰望天花板發獃。

武德司的牢房,和武德司的人一樣,都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讓他不寒而慄。

小命總算撿回來了,但傷還在作疼。

一想到那天自裁的場面,陣陣恐懼就襲上他心頭。

我哪來的勇氣自殺?

還差點見了閻王!

房沂飛怕死,而且怕的要死。

如果不怕死,他也不會一直被人牽著鼻子,直到走到今天這一步。

他有好多把柄掌握在別人手裏,這些把柄足以讓他喪命若乾次,甚至會搭上整個房家。

不得已,他不得不聽別人指揮。

他設計好了進武德司的所有說辭,但沒有想到石大丙行事風格如此雷厲且豪橫。

這個死太監,三句不是好話就上刑。

刑具不認身份,不論是官員還是百姓,挨不住就得招供。

武德司是閻羅殿,他絕對受不了那份罪,一鼓腦兒交代罪行之時,就是房氏一大家子覆滅之日。

走投無路時,人總會堅強些。

房沂飛想一了百了,至少能讓家人平安。

現在他連自殺都沒辦法選擇。

手銬、腳鐐限制了他的手腳。

咬舌自盡?

那是話本中才會有的橋段,根本就下不去口。

而且自從活過來後,房沂飛根本不想死,還特別想活著。

「哐啷!」

牢房們打開,一個渾身是血的囚犯被押進來。

獄卒一鬆手,他就倒地,看來傷得很重。

這囚犯雖在地上癱著,人卻很硬氣吼叫:「老子風愁是殺人犯,老子要住單間!」

獄卒冷哼道:「你這廝洗凈脖子等死吧!一個死刑犯還挑挑揀揀,這幾天武德司牢房內人滿為患,這間是人最少的牢房,你就將就著臥著吧!」

風愁罵罵咧咧,手腳並用爬到到拐角處,把稻草墊厚,躺在上面。

抬頭髮現房沂飛坐在床上閉目養神,風愁便問道:「我叫風愁,江湖人稱鬼見愁,兀那漢子,你叫什麼名字?啥事進來的?」

房沂飛沒有理睬,繼續閉目沉思。

這人明顯就是個慣犯。

而且是一個殺人犯。

他堂堂京官,豈能與這等惡賊為伍。

風愁見到房沂飛不屑的神情,心中惱火。

又見他有床,而自己只能睡稻草,心理頓時不平衡。

他站起來,嘩啦嘩啦就走到房沂飛跟前。

「你不擔心老子揍你?」

房沂飛睜眼看了看道:「你這死囚,敢對本官大呼小叫,當真活得不耐煩了?」

「吆喝!還是個當官的?老子最喜歡你們這些狗官,今天就讓我好好招待你一頓!」

風愁說著,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小截細金屬絲,在腳鐐和手銬上劃拉了幾下,居然都取下來了。

還有這等操作?

房沂飛驚得目瞪口呆。

就見風愁啪啪兩個嘴巴,抽的他眼冒金星。

「反正老子免不了一死,索性弄死你這個狗官,替天行道!」

房沂飛嚇得大聲喊叫:「快來人啊!殺人啦!殺人啦!」

風愁又抽了幾個耳光,拎起腳鐐手銬,幾步躺在稻草上,假裝睡覺。

獄卒聽到聲音,打開門進來吼道:「鬼哭狼嚎個鎚子,影響爺爺睡覺!哪裏殺人了?」

房沂飛指著風愁,心驚膽戰道:「是他!他要殺我!他還把腳鐐和手銬也打開了,他他就是個魔鬼!」

兩個獄卒一聽,嘩啦一下抽出腰刀,刀尖指著風愁道:「站起來!」

風愁站起來輕蔑道:「你們連瘋子的話也信?老子若能打開手銬腳鐐早跑了,武德司能困得住我鬼見愁!」

「走兩步!」

「嘩啦!嘩啦!」

腳鐐聲刺耳,獄卒上前檢查,發現手銬腳鐐都鎖得牢固。

娘的!

敢誆我!

獄卒怒目而視,房沂飛忙分辨道:「差大哥,他剛剛用一根短棍打開的手銬和腳鐐,我親眼看到的,不會有假!」

獄卒再看風愁,只見他笑道:「這瘋子越來越有趣了,老子褲襠裡倒是有根棍子,可惜太粗,捅不開鐐銬!」

「就你嘴強!」

獄卒一腳踩翻風愁,然後渾身搜了個遍,也找不到那根金屬絲。

這事有點匪夷所思,獄卒也覺得是房沂飛瘋了,踢了他兩腳道:「都老老實實獃著,再若鬧出動靜,爺爺揍得連你娘都認不出來!」

獄卒出去,房沂飛看到慢慢靠近的風愁,嚇得大氣不敢吭一聲。

看來以後任憑他欺負,也無處訴苦了。

「讓開,以後老子睡床,你睡稻草!」

風愁擺擺頭道,「老子困了,這頓打暫且記著!」

不打我?

房沂飛暗喜,忙下床往稻草堆上挪動。

風愁躺在床上不久,鼾聲雷動。

馬上就要問斬了,他還能睡得這麼香甜?

心怎麼就這麼大呢?

房沂飛看著風愁,禁不住流下熱淚。

我怎麼就連一絲睡意也沒有?

朝堂早變成戰場,言官集體發飆,彈劾的奏摺如大海中的波濤,洶湧且連綿。

言官負責監督與上諫。

他們官職雖小,權力卻大,就算給皇帝挑毛病,皇帝也不能隨意懲罰。

因為言官上任伊始,都要立誓,不結黨、不徇私、不培植私人勢力,堅持原則

他們是的責任就是監督,看到問題自然就得提出來,否則與失職有什麼區別。

言官的一貫作法是隻負責提意見,不負責乾實事。

也就是只動口,不動手,標準的君子。

他們動起口來向來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第一個上奏摺的言官是電掣。

他的動作和名字一樣疾速,閃電般拉開彈劾流的序幕。

電掣先是彈劾孔瑩。

孔瑩沒有官職,彈劾她就如同官員管不住百姓,向皇帝打報告一般。

這是一個笑話,一個掉價的笑話。

但誰若把這次彈劾當成笑話,那誰就成為真正的笑話。

接著這個笑話搖身一變,在眾多言官口中變成三枚重磅炮彈,強勢落到三人頭上。

沈權首當其衝。

都是犯罪嫌疑人,房沂飛身陷囹圄,孔瑩是卻在家裏享福,龍城府的做法有失公允。

縱火案是澆水鬥毆案的延續,如果不是孔瑩帶人去延壩灘尋仇,也不可能惹出這麼大的兇殺案其中羅列了好多虛無的理由,盡數是孔瑩罪狀。

而後就是彈劾沈權的一系列罪狀,一直往前追溯。

孔瑩是孔德女兒,他自然會遭到彈劾。

言官用一句養不教父之過,輕飄飄帶過,然後集中火力攻擊他的本職工作,說他把鴻臚寺搞得一團烏煙瘴氣,完全以個人喜好,處理國際問題各種子虛烏有的骨頭被挑出來。

最後總結成一句話,孔德不卸職,國將不國。

孟青雲自然避不開。

彈劾的重點是他,所以炮火覆蓋率較大。

超過一半的奏摺是彈劾孟青雲的。

縱容老婆作惡只是個由頭。

盡數翻出做官以來的事,一一舉例彈劾。

那些受過獎勵的功勞,加進去陛下受孟青雲蒙蔽,瞬間變成罪證。

一樁樁,一件件,羅列了幾十條。

孟青雲儼然成為大宇歷史上最大的奸臣。

炮火兇猛而無情。

孔德考慮再三,上奏摺請辭。

他清楚,沈權肯定不會理睬,只要陛下不免他府尹一職,他不會主動辭職。

而他不一樣。

他若不理睬,災難就會落在他女兒和女婿頭上。

這麼激烈的彈劾,沒有人背鍋,陛下也不好下台。

盛楨看了奏摺,什麼都沒有批。

只是淡淡說,孔愛卿累了,先在家休息幾天,這些日子鴻臚寺卿暫時由左少卿代。

陛下心虛了?

皇帝的態度,讓言官們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他們跳得更厲害了。

他們又把炮口對準石大丙。

彈劾石大丙不分青紅皂白捕拿朝廷大臣,不顧大宇律法,在武德司肆意折磨。

現在市井傳聞,房沂飛已經被石大丙迫害致死。

石大丙欺上瞞下,壓住不報消息。

還給這些年進過武德司的官員平反,說他們都是被石大丙屈打成招。

不把石大丙下獄,誰還敢誠心為朝廷效力。

言官都知道,武德司與皇帝的關係。

武德司抓人自然是皇帝授意,彈劾石大丙與彈劾皇帝沒有區別。

他們的腦子是不是不太好?

恰恰相反,他們的腦子太好了。

官員們把沈權和石大丙看作皇帝的鷹犬,這幾個鷹犬不除,他們那些見不得光的交易就很容易暴露。

所以,趁機擼下去再說。

盛禎不露聲色。

既然小醜開始跳梁,那就等操縱小醜的人也跳出來。

在彈劾最激烈的時候,盛楨很無奈道:「傳石大丙!」

哈哈!

陛下妥協了!

擼下去孔德,再擼下去石大丙,接著集火沈權。

沒有了這些人相助,孟青雲就是孤家寡人。

他回京復命之日,就是他丟官之時。

石大丙進殿見禮。

盛楨輕輕道:「石大丙,有人說房沂飛死在武德司,可有此事?」

「陛下,絕無此事!」

盛楨再無言語,只是定定看著彈劾石大丙的言官,似乎在說,你們在撒謊。

言官集體懵逼了。

陛下,我們不是讓你給石大丙闢謠的,你得懲處他。

不行,得加把火。

「石提舉,可敢讓人去探視?」

電掣嚴厲道,「若是房大人有傷,那又該如何?」

「你不是說他死了麽?怎麼又問起傷來了?」

石大丙冷冷道,「進了武德司,豈能有不受傷的道理!」

「你這酷吏」

「住口!」

石大丙盯著電掣道,「房沂飛犯下不赦之罪,你卻替他叫屈,請問這位大人,你和他什麼關係?」

電掣頓時無話可說,他不甘心就此敗下陣來,又問道:「房大人什麼罪?」

「無可奉告!」

石大丙硬邦邦道,「誰有疑惑,可來武德司探監!」

「準!」

盛楨輕飄飄一個字,便打斷了他們再次質問的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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