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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寒門》第519章 要不起
五香院內一片慌亂。

禦史中丞的兒子莫名死在五香院,對老鴇子來說就是晴天霹靂,禦史中丞這種大官,一根指頭就能捏死她。

老鴇子迅速派人報官。

聽說步國林死了,府衙連忙派推官、仵作、捕快去五香院,通過驗屍,得出步國林死亡結論。

步國林是被外力扭斷脖子而亡,兇手潛入屋之前使用了迷香類物質,所以屋內的春芽和步國林毫無知覺。

禦史中丞步倫見兒子慘死,滿腔悲憤,限衙門三日破案。

今天安太師心情大好,吃過早飯就去後花園賞景。

白疊子花不久就會凋落,不抓緊時間看,就只能等到明年。

誰知在後花園,他卻看到白疊子一片狼藉。

「誰?是誰把老夫的白疊子弄成這樣的?老夫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安志全暴怒,連聲罵道,「護院呢?他們是死人嗎?白疊子被賊人糟蹋成這個樣子,他們為何一點動靜都沒有?都死了嗎?」

隨從忙去找,一會兒就聽到驚聲尖叫。

片刻後,隨從回來,癱倒在安志全跟前,結結巴巴道:「太太太師,全全死了」

安太師一愣道:「什麼全死了?」

「護院狗」

安志全趕過去,看到現場後頓時明白,這是有預謀的一次行動,殺人搶種子。

興京府誰敢對自己動手?

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人,可這只是自己的猜測。

「去興京府衙報案,限期三日查出殺人搶花兇手。」

身後的護衛頭領謝鋒躬身道:「是,太師!」

謝鋒剛要走,安志全又恨恨道,「你立刻派府內人手出去打探,死活也把真兇找出,老夫要看看是誰在捋虎鬚」

八具屍體擺在後花園,仵作對安太師和府丞曾水松稟報:「八人均為匕首割喉而亡,死者睡覺的姿勢都沒怎麼變,且渾身只有喉嚨一處傷,可見是突襲。兇手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一擊得手,明顯是高手所為兩隻狼犬是被毒箭射殺,箭矢被兇手拔走,大概是怕留下證據太師,這些兇手非等閑之輩,小人估計是經過特殊訓練的」

安志全保持沉默。

他在考慮事情的緣由,若是為了偷白疊子種子,完全可以不殺人,控制起來即可。

殺人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威懾。

向他示警,順昌逆亡。

這時謝鋒匆匆來到後花園,在安太師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他頓時大怒。

劉戚老狗,欺人太甚!

老夫忍你多時,你卻步步緊逼。

你把老夫當作軟柿子,老夫就和你掰掰手腕。

「你們隨老夫去緝捕兇手」

曾水松嚇了一跳。

太師就是牛,這麼快就把案子破了。

「太師,兇手是誰?」

安志全怒沖沖道:「休得羅嗦,隨老夫去,自然能看到!」

安太師坐轎,帶著一眾人員到相府。

看到門前好些白疊子花灑落,而且還有幾袋就在門口,太師府護衛正在看守,不讓相府隨從收拾。

門子感到大事不好。

牆內也有幾袋,他們收拾在門房私藏。

這也不能怪幾個門子貪小便宜,他們哪見過白疊子花,這種東西抓在手裏棉棉的,心想裝在褥子裏應該很暖和,便把牆內的幾袋藏在門房,誰知卻藏下禍害。

他們不清楚的是,白疊子花撒的滿街都是,一直到相府門口。

現在整條街都知道這件事了,就他們還蒙在鼓裏。

一個門子覺的事情蹊蹺,便火速去告知劉戚。

等劉戚來到門口,安太師的轎子也到了。

「安太師」

劉戚剛拱手,就被安志全打斷,「劉相,請給老夫一個合理的解釋」

解釋?

解釋啥事?

劉戚順著大夥視線一看,不由驚呼道:「白疊子花?」

他很納悶,白疊子只有安志全家有,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而且安太師興師動眾,看他憤怒的樣子,似乎有些不對勁。

「安太師,這是何意?」

「老夫倒是想問一問劉相,我家白疊子怎麼會出現在相府門口?你敢說,府內沒有白疊子?」

安志全連聲質問,「估計把現在把白疊子種子早藏好了吧?」

這是哪兒跟哪兒。

劉戚猜測應該是安太師家的白疊子被盜,但自己啥也沒有做,為何找自己晦氣?

「太師,本相可以拍著胸膛保證,相府絕對沒有白疊子」

劉戚正說著,幾個門子拎著幾袋子白疊子花出來道:「相爺,小人等也不知道怎回事,早上起來,府內就有幾袋這種東西,小人等貪便宜便藏了起來」

「咚!」

劉戚一腳就將一個門子踢翻,然後怒斥道:「你這孽障,竟敢」

他只是生氣打臉太快,竟敢後面的話他沒有想好,一時語塞,這被安志全看成是心虛。

搶白疊子種子,還用殺人來威懾老夫,這就是你劉戚的手段。

哼!

今日饒不了你!

「劉相,老夫滿園花被搶不說,還殺死八個護衛,兩條狼犬這做法是不是太狠毒了?」

「什麼?」

這次該劉戚驚訝了,他瞪大雙眼道,「誰這麼大膽?」

說完他才明白過來。

有人殺護衛,搶白疊子就為嫁禍於他。

這事嚴重了。

劉戚突然冷靜下來道:「太師,此事定是別人栽贓,本相絕不會做此等滅絕人寰的事」

說著他又覺得沒有說服力,轉身對曾水松道,「你來幹啥?」

「太師報官,下官去太師府勘查現場」

曾水松心裏直咚咚。

太師說跟著他緝捕兇手,又沒有說哪裏,早知道是相府,他死也不會跟著來。

他一個小官,哪一個人都惹不起。

無奈,他只能硬著頭皮把案情說了一遍。

劉戚聽罷,眉頭緊皺。

這夥人作案手段了得,就算自己的銀狼衛隊,也不可能悄無聲息殺了八個護衛。

更不要說,還有兩條靈敏的狼犬。

但疑點就在這裏。

整個京城,就沒有比銀狼更強悍的衛隊了。

再加上白疊子在自己府內這次嫁禍好狠毒啊!

「你對刑偵有見解,這事你怎麼看?」

劉戚問曾水松道。

曾水松大喜。

立功的機會來了,不管是不是劉戚所為,只要幫著劉戚擺脫麻煩,定會提拔他。

誰都知道,現在劉戚得勢,太師失勢。

權衡之下,還是選擇抱劉戚大腿。

「劉相,下官認為這純粹是栽贓嫁禍!試想,若是劉相指示手下所為,何必把白疊子弄得滿街都是,並把白疊子放在府內牆邊,而不是其他地方?這明顯就是疑點。」

曾水鬆開始表演,「在太師報案之前,五香院來報案,說是禦史中丞兒子步國林死於房間,經勘查乃是謀殺,下官認為這兩起案件有某種聯繫。或許謀殺步國林的人,也是搶白疊子的人,也是嫁禍劉相的人」

曾水松哪有刑偵經驗,他純粹是替劉戚開脫,在他認為,這事除了劉戚,其他人沒有膽量,也沒有能力乾。

劉戚這麼做就是故意留下線索,用實力告訴安志全,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不隨著他的性子,下一個死的人就是你!

聽完曾水松一番分析,安志全也動搖了。

似乎他說的也有理。

「太師,要不咱們去府衙看看,若是步國林謀殺案有眉目,說不定能真相大白!」

「好!老夫陪你去!」

安志全恨嘟嘟道,「真相面前,一切都是虛假!」

他還是懷疑劉戚。

「大人,小人幾百兩銀子被盜,求大人為小人作主」

興京府府尹頭大了。

今個是啥日子,怎麼這麼多大案。

剛剛兩起殺人案,才派出去人馬,盜竊案又來了。

「你仔細說說!」

「小人是賓至客棧掌櫃,昨晚小人還數了數這幾天賺的銀子」

府尹也沒有聽出個頭緒,便派了兩個捕快去應付。

手頭兩個殺人案忒棘手,一個是太師,一個是禦史中丞,都是限時告破,一個小小的盜竊案他才懶得理睬。

誰知這些案子間的聯繫,就是靠這個盜竊案,才串在一起。

兩個捕快到賓至客棧,看了看現場,啥也沒有尋到。

李掌櫃丟了銀子,捨不得給捕快錢。

二人心中不忿,也不想空手回去,便上樓盤查。

說不上查到什麼蛛絲馬跡,也好趁機揩油。

二人先在一樓盤查,沒有發現疑點。

正要上二樓,李掌櫃道:「二位差爺,二樓被一位富家公子包下,他們一早出去遊玩了」

一聽二樓沒人,還被富家公子包下了,二人大喜。

上樓隨便順點東西不就發財了。

二人不理掌櫃,一間一間進,卻沒有發現任何值錢物品。

走進下一間他倆呆住了。

地下居然有散落的白疊子。

太師府後花園白疊子被盜,這兒有白疊子這說明二樓住的就是盜賊。

李掌櫃通匪!

「掌櫃你上來!」

李掌櫃剛進門,就被二人綁起來。

「說,這是哪裏來的?」

李掌櫃一看也呆住了。

房間怎麼有這玩意兒?

「差爺,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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