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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博魔術師的日常》第一百七十一章 失去獸性,失去一切
科隆覺得野火有問題。

亞希有問題。

這節課有問題。

這個學校也有問題。

這些人都有問題。

他也報名了這一節課,也是這個名為「野火」的團體的成員之一。

不過和別人不一樣,他並沒有上過第二次和第三次課,那幾天他因病請假了。

而當他回來的時候,他發現一切都不一樣了。

這些同學……

他們變得異常狂熱,無論是高矮胖瘦美醜成績好壞。

沉默,但是行動力極強,自發性的團結和紀律意識,他們在日常生活中也總是帶著一種有意無意的高人一等的氣勢。

就像是他們的「野火」是至高無上的東西。

他回憶起「野火」在第一節課的樣子。

那時候一切都很正常,這只是一個團體,就像是學校裡的其他小團體一樣。

但是自從亞希先生讓他們統一服裝統一口號統一禮節之後,這堂課的方向就徹底奇怪了起來。

這很不好,不過他看著這些把「集體榮譽感」「成就」「平等」「亞希先生說過」掛在嘴邊的陌生同學們,很自覺地沒有提出任何異議。

直到他發現艾琳的變化。

艾琳就是那個在第一堂課頂撞亞希先生的學霸女生,那個像黑天鵝一樣的女生。

他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傢夥,但就像是其他男生一樣,他隻敢遠遠地觀察她,不敢上前,也不敢搭訕。

科隆看得出來,剛開始的艾琳也和他一樣,雖然一直在配合,但始終遊離於這個團體之外。

直到有一天,她一個人去找了那個亞希先生。

他親眼看見她走進了他的私人辦公室,但他沒來得及親眼看見她出來。

第二天上學的艾琳就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她全方位大力度地支持亞希先生,成為了他的狂熱信徒,

沒有人能在她的面前說亞希先生一句不是,當然,在這門課程上到現在時,已經沒有人對「野火」存在一句異議。

任何錶現在表面上的異議都會遭到「野火」成員的攻訐,他們這些人就像是一個真正的整體那樣,隻用一個聲音發聲。

就像是……

現在這樣。

「火!火!火!」隨著亞希先生走進房間,教室裡的同學們同時舉起左拳,一邊用自己最大聲音吼出口號。

原本他們在課前喊的應該是「亞希先生」,但亞希先生提出,這樣的課前呼號太過輕飄飄,沒有朝氣和活力,於是就換成了這個。

這一堂課的第一件事就是為他們的團體設計logo。

和那些踴躍發言提出意見的同學不一樣,他只是一個人坐在人群中間,裝作很合群的樣子。

他望向艾琳的方向,她站在人群之中,手舞足蹈卻又滿目嚴肅,就像是在做什麼值得投入一生的事業一般。

這很不正常。

他在心裡想到,短短一天時間,他想不通她為什麼會從一個旁觀者一躍成為那個最狂熱的信徒。

這真的很不正常。

所以他決定下課去找亞希先生,他迫切地想要知道這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節課很快就結束了,「野火」擁有了自己的logo。

一個造型簡單的火焰符號,寥寥幾筆就能勾勒出這把火焰洶湧的生命力。

這個符號的結構很簡單,而且獨具特色,即便是完全沒學過畫畫的人也可以很輕鬆地臨摹出來。

這一堂課上,艾琳還提出了一個建設性的意見,那就是不再限制課外人員加入野火。

亞希先生點點頭同意了,此外,他還特別提出,只要是加入野火的人,無論順序先後,都應該擁有同等的地位。

眾生平等。

隨後,雖然亞希先生沒有對這樣的行為定義,但野火之中的好事分子還是將這件事稱之為「傳火」。

下課了。

科隆決定親自去找亞希先生。

穿過長廊,他找到了這間亞希先生的獨立辦公室。

「篤篤篤——」科隆叩響了門。

「請進。」房間裡傳出了一個溫煦如春風的聲音。

科隆走進辦公室,他拘謹地向坐在辦公室裡側的那個男人,叫了一聲:「亞希先生。」

可能是下意識地覺得自己說得小聲了一些,他又大聲地喊了一句:「亞希先生!」

但是突然間,科隆在這裡看見了一個他不想看見的人。

艾琳站在亞希先生的身後,她正在幫他按摩背部,動作很自然,彷彿認為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她的臉上帶著微微的紅暈,那是一種混合著崇拜、狂熱、深愛的火紅。

「你出去吧。」亞希側過頭沖著艾琳說道。

艾琳點點頭,「是,亞希先生。」

而科隆就這麼看著她離開,他什麼也說不出來。

「有什麼事嗎?」亞希先生抬起頭問道,他一下子就認出了科隆,「我記得你,你叫科隆,很不錯的孩子,不過好像不是很愛發言。」

「啊……」科隆一下子愣住,他原本以為自己在亞希先生眼裡是一個完全的小透明,但沒曾想自己也被亞希先生記住了,這讓他生出一些受寵若驚來。

但與此同時他也反應過來,這很有可能是亞希先生的手段之一,於是他暗自心生警惕,只是說道:「我對您的課程有一些疑惑。」

「你對我有敵意?」哪知道,亞希先生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這麼輕聲說道,然後他笑了一下,「是因為你覺得自己和他們格格不入麽?」

「我想知道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科隆猶豫再三,還是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你在控制他們,一步一步地控制他們,你到底想做什麼?」

「控制?」亞希先生搖搖頭,「我什麼都沒有做,這是一門簡單的社會科學課程而已,是他們自己感受到了團結、紀律和平等的力量。」

「不,別裝了。不僅僅是這樣,你還用特殊的手段改變了艾琳。」科隆嚴肅著看著他,「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但你肯定對她做了不好的事情。」

「比如……性?」亞希似是開玩笑地說了一句,然後他沖著面前的男生點點頭,「你很不錯。」

「除了狂熱的信徒以外,我還需要一個有自製力的清醒頭腦。」他接著說道,突然間拋出一個問題,「你覺得人和動物的區別是什麼?」

「人和動物的區別?」科隆的注意力立即被轉移,他思考著這個問題,然後給出答案,「人是理智的,動物不是。人可以克服獸性本能。」

「很不錯。」亞希先生點點頭,「你和他們不一樣。」

他解釋道:「人同時具備社會屬性和自然屬性,這一點是動物比不上的。」

「嗯。」科隆點點頭。

「那麼你想知道麽?如何將人變回動物。」亞希先生道,他的嘴角咧開,露出一個嘲弄的笑容,「你的眼睛告訴我,你很好奇。」

科隆沒有說話,他隱隱能感受到面前這個溫和的男人實際上很可怕。

這傢夥是惡魔。

不能聽他的蠱惑,趕緊離開這裡上報學校,他在做很可怕的事情。

但出乎科隆自己意料的事情是,他的步子沒有一點移動。

他只是低著頭,看著亞希先生桌上那隻折好的黑眼睛的白色烏鴉。

「只要將他們的社會屬性和自然屬性混淆,他們很容易就會回到一種不失理智的獸性狀態。」亞希先生繼續說道,「比如……」

「把性本能當成愛。」

「把順從強者當成紀律。」

「把排外當成團結。」

「還有……」亞希先生想了想,他並未對科隆隱瞞什麼,「保持第一身份的崇高性和純粹性,保證短期成就達成時的參與感和反饋。」

他說得輕聲細語:「還有很多很多手段,我想你已經能理解。」

科隆仔細回想著自己這幾天看到的一切,他開始深刻體會到亞希先生的可怕之處了。

僅僅是幾節課時間就完成這種洗腦的效果……

他究竟是什麼人?

絕不可能是一個普通老師那麼簡單。

「你……你到底要做什麼?」科隆的聲音有些顫抖,他發現自己對這個年輕的老師產生了一種特殊的恐懼。

而亞希先生並沒有回答,他只是站起身走到窗戶邊,拉開了窗簾。

「過來。」他緩聲道。

科隆便走過去,他望向窗外。

窗外是學校的操場,操場邊是圍牆,圍牆外是街道。

野火的圖案已經不知道何時泛濫開來,它們成群結隊地出現在窗外的世界,以各種形式。

「失去人性,會失去很多;失去獸性,就會失去一切。」亞希先生的話語再度響起。

「而孤城人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獸性。」

——

薑述從廁所裡走出來,他看向坐在小餐桌前的若姐。

這是一家路邊的小店,雖然小,但因為他們店極具特色的食物生意很火爆。

在柳汀若面前有一個大盆和一盤餅,盆裡面是清澈見底的羊肉湯,而餅則是那種千層餅的感覺。

而柳汀若竟破天荒地沒有自己先吃,她只是用手撐著臉,另一隻手拿著杓子隨意地攪拌著羊肉湯。

百無聊賴的寂寞模樣。

「真磨蹭。」她抬起來看見了薑述,於是哼了一聲,又指著面前的食物,「幫我盛一碗湯,然後把餅掰開放進去泡著給我吃。」

「好嘞,柳大小姐。」薑述笑笑,伸手取過餅幫她掰著。

這種吃法倒是和羊肉泡饃有點像,能在孤城裡看見……

那還真是稀奇了。

今天晚上若姐沒來由地想要出去逛街,於是他們便在周圍的商業街上晃悠了一圈,最終啥也沒買,只是找到了一家合適的夜宵小店。

哦,不對,還是買了一些的。

他看向柳汀若臉上的那副大框金絲眼鏡,在心裡補充了一句。

這副眼鏡……

搭配著今天若姐這身打扮,很好地襯托出她的知性成熟美。

可以說是很戳薑述的xp了。

「三個消息,一個好消息,兩個壞消息,你先聽哪個?」薑述用小碗盛了一碗羊湯,將掰好的乾餅放進羊湯裡浸泡著,然後把碗推向若姐。

柳汀若用杓子舀起來,喝湯,吃餅。

然後是很滿意的嗯嗯聲。

整個人都明媚了起來。

「壞消息。」她對薑述的問題作出回應。

「剛剛我去廁所間沒洗手。」薑述齜牙一笑。

「……」柳汀若放下了杓子,目光兇狠地盯著他看,「好消息呢?」

「沒上廁所。」薑述撇撇嘴。

「哦。」柳汀若便放下心來,她又舀了一口湯喝著,「那壞消息呢?」

「我也沒洗手。」薑述聳聳肩,從大盆裡舀了一口湯喝,全然不碰那個小碗。

柳汀若:「???」

「你想死嗎?」她一下子伸出手來想去擰薑述的臉,但是被薑述用一張不知道什麼時候飛出來的撲克牌擋住,於是她又「騰」一下站起來,張牙舞爪。

「逗你的逗你的,看你總是不開心。」薑述連忙行法蘭西軍禮表示投降。

「你去給我拿兩瓶啤酒我就饒過你。」柳汀若哼哼唧唧地坐下來。

「少喝點。」薑述商量道,「一瓶夠了。」

「切。」柳汀若沒拒絕。

「好搞定的女人。」薑述便小小聲嘟囔著。

「你說什麼?」柳汀若沒聽清,但大概覺得是在說自己壞話,於是看向他身邊的甲乙丙丁四隻平板精,「他剛剛說什麼?」

乙:好搞腚的女人。

柳汀若:「???」

薑述:「???」

之後,兩人點的烤串便上桌了。

而薑述口渴喝了一點若姐的啤酒,然後柳汀若就抓住了他的把柄非要他補償。

總之,若姐喝得不少。

「以後,我們就是結義兄弟了。」柳汀若睜著朦朧眼,頂著紅撲撲的臉蛋,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在了薑述的旁邊,一手勾住他的脖子,豪情萬丈地說道,「義結金蘭!」

薑述:「……」

「以後你就管我叫哥,永遠永遠跟著我。」柳汀若眯著眼睛笑笑,「我會養你的。」

「行嘞若哥。」

當時薑述的心情就挺複雜的。

乙:醉酒當哥。

「唉。」

薑述一手扶額,一手環住若哥的腰,讓她緊緊靠在自己身上,不至於翻倒到地上去。

他聽著若哥喉嚨底無意識的咕嚕咕嚕聲,下定決心。

以後再也不可能讓這傢夥碰酒精。

一點點都不可能。

絕不可能。

收拾完桌上的殘局,薑述帶著柳汀若就近找了一家酒店就要住下。

別說,還挺沉。

「一間雙人房,兩張床的那種。」薑述攙扶著若哥,向前台小姐姐要房。

「大床房!」突然間,柳汀若在他的邊上詐屍。

「呃……」薑述撓撓頭,有些尷尬地看著前台小姐姐,「別聽她的。」

「聽我的!就聽我的!」柳汀若的兩隻爪子撲騰著,在薑述身上隨意地扒拉。

小姐姐會意,利索地開了一間大床房。

薑述:「……」

走進電梯。

薑述戳戳繼續昏睡過去的若哥,確認她沒什麼反應才撇撇嘴道:「還大床房呢,盡作妖。」

他明明說的很小聲,但是柳汀若又一下子詐屍,她靠著電梯牆站定,長久地盯著薑述看。

然後她伸出雙手,環繞過他的脖子。

她微微低著頭,金絲眼鏡滑落到鼻尖,而後抬眼望著他,故意用酒氣吐他,道:「你不敢?」

薑述:「……」

你自己說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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