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七章不想看她卑微的樣子

卓冉以前跟著封啟明的時候，除了幫他應付外面的那些事情以外，他的飲食各方面也是她幫著準備的。

但是封啟明在這方面一直都是不計較的，更是從來沒有因為這種她沒有伺候到位是事情這般為難過她。

所以卓冉心裏很清楚，封啟明此刻就是故意在磋磨她。

他是想讓她自己受不了，然後自己識趣地離開吧？

卓冉這麼猜想著，心中不免有些難受酸澀，但是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分毫。

她知道事實上就是自己死皮賴臉非要留下來的，所以不管封啟明怎麼對她都不奇怪。

不管他怎麼對自己，她都必須要接受這個現實。

所以此刻，卓冉聽著封啟明這故意刁難的話語，沒有片刻的耽擱，直接快步走了過去，小心翼翼地端起了餐盤，然後走到了封啟明的面前。

封啟明此刻依舊坐在床上，那個高度，卓冉就這麼端著他肯定依舊還是不好用餐的。

卓冉稍稍猶豫了一下，就微微彎下了身子，將餐盤放到了封啟明正好可以進食的高度。

「啟明少爺，這樣可以了嗎？」

微微彎著腰，卓冉雙手攥緊了餐盤的邊緣，輕輕出聲道。

封啟明沒有應聲，但是一雙眼眸在看著她此刻的樣子，卻是變得格外地陰沉。

他覺得自己哪裏是在折磨她，根本就是在折磨自己。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剛剛對著她說出那番話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就是真的想看到她對著自己這麼卑微到了極致的模樣嗎？

很顯然不是的。

看著她此刻的樣子，看著她對著自己好似半點脾氣都沒有的樣子，封啟明一顆心難受到不行。

他一點都不希望她這麼好脾氣。

他甚至希望她可以沖著自己發火，可以對著他說一句老娘不伺候了。

這樣他才能安心，他才能相信以後他不在的日子裏，她不會再被別人欺負了去。

可是她卻偏偏沒有。

她壓下了所有的傲氣和脾氣，對他所有的要求有求必應。

哪怕這些要求會傷害到她的尊嚴。

哪怕這些要求帶著滿滿的侮辱性，她也不管不顧，迎頭而上。

封啟明想著，拿起叉子，叉起一塊水果吃了一口。

明明甘甜的水谷喲，此刻吃在他的口中卻味同嚼蠟。

看著卓冉此刻的樣子，封啟明哪裏還有半點的胃口。

而卓冉微微地低著頭，隱約看到他叉了一塊水果之後，便再也沒有吃別的了。

這一段飯，如果照著他現在的這個速度吃下去的話，那不知道要吃到什麼時候去了。

而她現在要保持這個姿勢其實真的很艱難。

但是不管多難，她也只能咬牙忍著。

她已經用盡了渾身解數才能留下來，所以她絕對不能再給封啟明什麼將她趕走的理由了。

可是這個姿勢實在是過於難捱了一些，卓冉即使極力忍著，但是整個身子還是止不住地微微顫抖起來。

封啟明看著她此刻彎著腰整個身子都跟著微微顫抖的模樣，很是心疼。

將手中的叉子重新丟回到了餐盤之上，封啟明不耐地出聲道，「滾出去吧，別在這裏影響我的食慾了。」

他叉子丟過來的一瞬間，卓冉整個人就被嚇了一跳。

但是因為她身子本就在微微顫著，所以這一下倒是也沒有引起太大的反應。

「是。」

卓冉應了一下，然後就將餐盤重新放回到了一旁。

「啟明少爺，這個是蔣醫生開的葯，您記得吃。」

臨出門之前，卓冉還是沒忍住低著頭提醒了一下，然後這才默默地退了出去。

封啟明看著她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渾身依舊被戾氣包裹著。

他真的是厭惡極了卓冉那小心翼翼的模樣。

可是一想到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心裏就更加難受起來。

他其實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了。

又想將她留在身邊，又想她可以將自己這個病秧子給拋在腦後。

連他自己都自相矛盾著，所以又怎麼能指望卓冉能做的讓他滿意！

看著她擺放在那裏的午餐，封啟明是真的很想衝過去直接就將午餐這麼撣落在地。

但是他又生怕她還在門口沒有走遠，生怕自己的舉動會嚇著她。

所以最後封啟明到底還是沒有做什麼過激的行為，而是走了過去，坐在桌邊，將她帶過來的午餐一口一口吃完了。

確實該善待一下自己了。

只要他多活著一日，就能多看她一日。

封啟明這麼想著，伸手拿起了蔣兆一開的葯，就著溫開水喝了下去。

……

卓冉從封啟明的房間裡走出來之後，整個人就靠在封啟明房門口努力地深呼吸來平復自己的情緒。

整個身子還是因為剛剛那個動作而忍不住顫抖著，眼眶更是因為委屈而泛酸。

她跟了封啟明這麼多年，他們兩個算是從小就認識的。

只是一個主，一個仆，她不敢去想什麼青梅竹馬這樣的詞。

但是不管怎麼樣，這麼多年了，她以為他們之間多少是有些情意的。

可是如今，他為了趕自己離開，卻是半點情意都不講了。

更可悲的是，他做的到無情，她卻做不到。

所以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將這些委屈全部都咽了下去。

站在門口好一會，等情緒平復下去了之後，卓冉這才離開了三樓，向著樓下走去。

問了一下其餘的女傭平時的工作之後，她便也跟著做了起來。

她適應能力很強，在跟她們確定了一下各自的任務之後，她就拎著水壺到院子裏去澆花了。

一個別墅這麼多傭人，其實每個人的活真的都不多。

而現在烈日炎炎，到院子裏去澆花就成了她們最不願意去做的事情。

但是她們不願意做，卓冉卻無所謂。

只要能有點事情做，只要能順理成章地留在這裏就好。

看著她拎著水壺走出去，其中一個臉上長著小雀斑的傭人看向身側的人有些不解地出聲道，「莉莎小姐這麼紅，身價如今那麼高，為什麼要跑到這裏來當女傭呢？我實在是有些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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