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我的膝蓋！」

莫禹抱著膝蓋，嘴裏倒吸一口涼氣，他正彎著腰在催吐，這突如其來的失重，導致墜地的時候雙腿彎曲膝蓋著地。

好傢夥！這要是摔殘了，能申請分配個女票嗎？

張靈犀舉著槍，面色嚴肅地質問：「你是誰！」

莫禹抬起頭，發現那個黑影人居然還在，只不過它正在褪色，平整光滑的臉部也凸顯出了五官。

最終，黑影變成了一個穿著破舊黑袍的乾瘦老頭。

「嘎！我認識你！」在老頭出現的時候，烏鴉叫出了聲：「你是維斯特教團的主教！但你應該也死了才對！」

「我確實死了。」

乾瘦老頭沒有張嘴，可是眾人耳邊卻響起了話語，他那張枯槁老臉像是包著皮的骷髏頭，怎麼看都像是反派。

「這是我的靈魂，用科學來解釋，也就是人類的腦電波，意識體。」

「維斯特教團？」莫禹疑惑地問旁邊的烏鴉：「這是個平民信仰的宗教？還是那種專門幹壞事的？」

「讓我來解釋吧。」

老頭臉上擠出個能嚇哭小朋友的恐怖笑容：「維斯特教團起源於非常久遠的年代，甚至追溯到人類還沒有國家這個概念之前。」

「先祖們察覺到了『神』的存在，並對其獻上信仰。可是很快他們發現，『神』的力量過於強大，甚至可以輕易摧毀一切。」

「沒多久，教團內部意見不合導致分裂，兩個派系各自統合部落，最終爆發了波及整片大陸的戰爭。」

「還好最終理智派系勝利，也就是我所在的派系。『神』無法被消滅，於是我們這些殘存下來的教徒，隱藏起來，守護著『神』，同時也防止有外人接觸。」

張靈犀：「你說的意見不合導致的戰爭，是帝國之戰吧？我在歷史書上看到了，也是這次的戰爭，讓這片大陸出現了大大小小各種國家，部落時代從此結束。」

「年輕人，你說的沒錯。」

「那你幹嘛還把封印的紙塞我肚子裏！這不都好了嗎？」莫禹這時已經完成了催吐，可惜除了酸水，其它什麼也沒吐出來。

「不，剛才只是暫時的，普通的死物終究會被掙脫，對此我表示抱歉，但是只有這樣，才能阻止『神』的降世。」

老頭對著他們低頭鞠躬，言語中充滿深深的歉意：「你們的犧牲，將為此畫上終結的符號，先祖帶來的罪孽，終究還是埋下了滅亡的種子。」

「我不會奢求你們的原諒，我能做的，就是告訴你們回家的方法。」

莫禹和張靈犀心頭一怔，這個老頭居然知道他們不是這裏的？

莫禹忍不住問道：「你知道我們是怎麼來到這裏的？」

「無形的手撥動命運絲線，那是必然的結果。」老頭轉過身眺望遠方，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但他總算沒忘記關鍵問題。

「回到最初的起點，從哪裏來，就能從哪裏回去。時間差不多了，文明最後的落幕，到來了。」

天空中出現一層光幕，數不盡的金色光點如雪花般，紛紛揚揚飄落。

世界彷彿變成了光的海洋，莫禹伸出手試圖接住它們，但這些像是小精靈的光點穿透手掌，消失在大地。

「好美……」

他已經找不到詞來形容了，任何言語都無法描述此情此景，甚至讓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這些是什麼？」

主教老頭身影在光雨中變得虛幻，對面前三個生靈笑道：「你們早已見過面，被囚禁在夢境的靈魂終於得以安息，這就是人類最真實的樣貌。」

「都結束了，塵歸塵，土歸土。」

眼看老頭就快要消失了，張靈犀一個激靈想起某件事，連忙過去小聲詢問。

莫禹此時望著遠方的天際，呢喃道：「可以，回家了？」

這些光點，就是猩紅之夜看到的黑影，原來那都是被囚禁的人類靈魂嗎？

「呱！恭喜你們，雖然不知道你們來自哪裏，可應該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

從剛剛主教老頭的話裡，烏鴉就理解出了不少信息，如果這兩個人類是這個世界的，為什麼要等上十三年，而不是早點找到他們，結束這一切。

原因，恐怕就是他們不存在，只能選擇等待。

「嗯，突然就來到這裏，還變成了移動『囚籠』，我是不是把這輩子的霉運都一次性用盡了？」都被點明了，莫禹也就不隱瞞了。

「話說我會有什麼下場？不會變成怪物吧？」

「不會，你甚至還將擁有超能力。」張靈犀此時走了回來，主教老頭已經隨著那些靈魂光點逝去了，他也獲得了答案。

「那塊石板，就是他放在門口的，其實只是半成品，而筆記本上的，才是成品，所以就算被奪走，也沒關係。」

「載體不是最重要的，那副圖案才是關鍵。」

雖然不知道筆記本上的圖案是什麼時候改的，但顯然他們早就被主教老頭暗中觀察了。

「那我們現在該回去了，回到自己的世界。」

回到樓下，外面聚集的怪物還沒散去，這可真是個糟糕的消息，而且其中還有隻十幾米高的巨型人形怪物。

「嘎嘎！交給我來處理吧。」戰鬥也許不太行，可是別的方面烏鴉就很在行了，比如當誘餌。

它飛出門外，在半空中朝著地面喊叫：「來抓我啊！嘎！這裏！快過來！」

「嘭！嘭！」

「滋！」

聽到烏鴉的叫聲，地面的怪物齊刷刷抬起沒有五官的白色腦袋，跟隨著聲源離開。

兩個腦袋從門內探出來，左右張望，很好，全被引走了，而他們的車就停在不遠處。

「快，溜了溜了～」

悄悄摸摸溜上車，啟動引擎，頓時一陣轟鳴聲，被引走的怪物聽到聲音，一部分轉身跑了回來。

「要來場刺激的飆車嗎？」

「隨你，我先丟點誘餌。。」

莫禹咧嘴笑著踩下油門，開始了一場在光雨中的競速。

張靈犀端起魚桶，掀開蓋子，把裏面的兩條魚從車窗倒出去，那群怪物馬上就停下腳步，圍著食物。

最終他們順利逃了出去，兩條腿果然比不過四個輪子。

「嘎！那群蠢貨連我的毛都抓不到！會飛就是了不起！嘎嘎嘎！」

烏鴉從車窗飛進來，對著車內的兩人一陣炫耀。

莫禹：「安靜點啦，馬上就到地方了。」

張靈犀靠著座椅上，望著窗外的風景，眼神複雜。

主教的話還在他心頭盤旋，而現在，他要做出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