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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仙劍開始拯救女媧》第388章 天竅一日月
寒來暑往,春去秋回。時如白駒過隙,花費六年過了前兩關,謝雲書接下來直至七巔的考驗,依然都是在恆山群峰之間渡過。

除了最艱難的第一關,第二關「終壁劍嶽」突破之後,謝雲書亦如同第一關用「風神、雷神」兩術,獨創「風雷朝金闕」一般。

在學會了將自身功力凝作「終壁劍嶽」後,謝雲書同樣如願以償,發揮自身特長,結合「土神」神術,使得終壁劍嶽變為攻守裕如之招。

簡單來講,就是隨他把「真元護體」又或者「五嶽移峰訣」與終壁劍嶽結合。

需要守時,就以山之沉穩厚重加固劍嶽;需要攻時,便令終壁劍嶽無相挪移,隨心調整角度,如泰山轟墜萬鈞之勢砸落,形成無堅不摧的決殺劍式。

前者加強了防護之效,謝雲書不改其稱謂,依然以「終壁劍嶽」作為招名。後者綜合五嶽移峰挪嶽鎮碾之意,名之「恆山·貫天門」。

反正恆山流都喜歡「貫」,那他就接著貫——

兩關一過,之後又是不計年限,四關連破。但與第二關相比,總歸是一關難過一關。縱使是謝雲書也不能免俗,唯有持之以恆,苦修不綴,方得將歷年經驗,盡數轉化為自身所學。

七年,恆山第三巔。

得益於「水滴穿嶽」之考驗,使得謝雲書對「上善若水」之包容無常,理解得更為透徹。

而在第三巔上,上天下地,四方六合,八荒九野,唯有暗雲沉霾,不見半點曙光,給人逼仄窒息之陰鬱壓力。任憑謝雲書以力驅散,卻是泥牛入海,不聞半點水漂。如果強行闖入其中,則連三巔都無法得見,永淪黑暗世界之中。

這一關的關鍵,在乎和光同塵,與時舒捲;戢鱗潛翼,思屬風雲。

刻意強求突破,不思迎時之變,順勢而為,則徒廢機心,難以越過此關。當不懼承載汙穢,與之共存,收斂張揚之勢,既要有鯤鵬翱翔天地之雄心,亦可如清道夫蟄伏同塵。若水一般,混同分合,皆在一心之念。

謝雲書龜息定氣,若與天地俱同,沉靜清修,不引暗雲中沉埋的敵意。其間,不眠,不醒,不休,不動,矛盾統一。

恍惚間,似乎僅剩下謝雲書領悟此點後,最後並指一劍的萬千微末氣芒,向黑暗中發出的片羽靈光感應,使之徹底融入陰霾昏暗世界,借敵力量,向外飛懸,直至自然漂浮至界外邊緣,感應到外部風雨激變之刻,綻放出萬頃金光,予三巔之上的謝雲書警示——時機已至!

劍氣如飛羽,不著內力,飄忽無定,如果半途與敵內勁相交,則順勢融入敵人真氣靈力,因勢利導借力突進,直至鎖定敵寇,方將散亂的周天靈羽,匯成一把璀璨之劍,出其不意,一舉誅敵。

此為恆山心流之——「恆山·羽光斬」。

不過,對於謝雲書來說,若僅得此奇招,卻嫌不足。過去常年有望海潮相伴,不難感應鯤鱗神韻,得窺鯤「起於北冥入南溟」的超脫之變。

對於柷敔來說,鵬化回歸虛空,是她之超脫。而從鯤忘我遨遊天地的逍遙暢然之中,謝雲書卻得了一套身法,兩招掌法,暫不細表。

三巔一過,甫又十年,恆山第四巔接續三巔,卻是在風雨狂襲,加劇黑暗覆身的恐懼重壓下,覷得真正的破關機會。

這陣蒼穹降下的暴雨,雖使破關更險,也攪亂了陰霾常定不變,四面八方皆一樣的黑暗死寂,以及那沒有任何回應的絕望感。而在「羽光」輝耀的一瞬間,天外若有紫氣祥瑞,從顛簸紛亂的陰霾縫隙中照進第四巔。

值此期間,謝雲書便只需汲取各方穿透陰雲重霾,綿細若存的「紫霞」,將之與身串聯與外界遙相呼應,積蓄清聖之功,使得自身功力在外界風雨磨礪下,堅持十年,亦是增長十年。

直到他完功邊緣,陰霾最外層的黑暗,已被紫氣徹底附著,與中央四巔上的謝雲書連成一氣,反向鎖定,隻待摧枯拉朽之爆發。

此為恆山心流之——「恆山·紫氣貫」。

於焉十年一過,四巔拔升又起,續復五巔長考。

到了此時,紫氣東來,黎明破曉,赫然再無「和光同塵」之必要。

二十三年,隱忍斂翼、積蓄蛻化,直至此刻,便是徹底破關之刻。

謝雲書將點點羽光燃燒,把十年積累的紫氣作為薪糧,身成高升昊光。一十五年,不吃不喝,只在第五巔上,將自身化作一輪皓日,焚盡天地惡業,照遍寰宇昏暗,掃蕩天地邪氛。

這一過程,極為考驗功力根基,尤其十五年下來,光是燒功力,差不多就能把人給燒暈,可想而至其中艱險困難。

當然,平時對敵總不可能讓你慢慢燒,肯定是一下子就讓太陽「氦閃」了!

這一招對邪魔外道殺傷之效驚世駭俗,乃為恆山心流之——「恆山·皓日輪」!

三四五巔為一連串考驗,「羽光斬」、「紫氣貫」、「皓日輪」,三招連續,可拆可合,變幻由心。這也正是恆山心流絕學特性之一——不管裏面什麼招式,同樣不限於此三招,最後都可以合成一招,倍增神威,屬實精妙絕倫。

而經過三十八年苦修,謝雲書不知不覺發現,自身功力霍然踏破了七重天仙的門檻,比起失去所有功力時,還要更進一步——沒有血統、沒有系統,沒有外物,純以愚公移山之恆念,萬事腳下始,無論身心皆滿足已極。

不過,剩下六七巔,仍然得過。而第六巔卻像是前續關卡之綜合。僅僅將連排的終壁劍嶽,排出了十裡地出去,剩下最純粹的力量考驗。

「恆山·風雷貫!」

一劍之下,劍嶽摧毀過半,旋即修復完整。心領神會,謝雲書並不氣餒,定睛凝神間,再一提功力,卻將相同之招越十二重,正是風雷十二貫。

這一劍下去,劍嶽仍餘四分之一。謝雲書差不多把握關竅,因此亦不耽擱,再一劍驟至「風雷十八貫」,終將這一道長城一樣的劍嶽,給徹底摧毀了。

然而一山方倒,一山又起。七巔幾乎已是恆山修者小圓滿之最終考驗。但數萬仞的天刃峰高聳如雲,凌越天穹,只是往這那麼簡單一豎,看著整個就讓人頭皮發麻。

打個形象的比方,假設謝雲書現在巨人變身後有三百米,那大概都沒有天刃峰的百分之一高。

而天刃峰乃至剛之峰,比起終壁劍嶽還要硬實許多,是為七巔最後的一道壁障,不僅要求靈思巧破,更須更高數曾的功力,方能突破此限制。

換句話說,第六、第七兩關,前面是讓謝雲書綜合前關所得,映證多年修為。後者則是回歸至簡,打熬肉身功力,謀求破巔之法。

縱使謝雲書早就明悟剛柔之理,仍必須老老實實深修二十二載,將真身功力推至天仙七重境滿,方才開始最後的破關之旅。

「明說了這一關考驗是破至剛之峰,那麼就該是用至柔之劍去破。」

功力一到,要破天刃峰,也就沒什麼難的。謝雲書早就知道該怎樣做,只見他以風雲為刃,霎時周天風雲作劍,自行匯聚而來,雖是輕飄至柔,卻僅輕輕往天刃峰一繞,便已將謝雲書功力盡數灌入山體。下一步,謝雲書想把它切成什麼形狀,就能切成什麼形狀。

此為——「恆山·風雲斬」。

當然,既有至柔雲劍,現成擺在面前的,也就有了至剛之劍「恆山·刃天一」。返璞歸真,乾正坤清之後,當若擎天之柱,不屈不折!

自此,七巔考驗終結。就在恆山天刃峰被無窮柔力,化成齏粉的一瞬間,謝雲書腳下風雷頂隨之消散,進入一片無垠星河。可不等謝雲書觀察未知之地,便聞一聲輕佻詼諧男音,朗朗傳入耳中。

「玉人又沒躲,不必四處張望。提前說好了,你要是能逼玉人我飲酒,就算你踏過了八巔。而只要你能跟我打平,那就算你合格過關。」

「那我沒從八巔峰學到東西,豈不是虧了?」

「不用跟天竅裡的造物對練,而是跟劍謫仙的兄弟切磋,玉人看嘛……我才是做了虧本買賣!」

星河倒懸如明鏡,四下一片澄明,彷彿倒映著恆宇虛空。吞雲吐霧,噴出一口神醉夢迷的煙香。淡金髮色的男子陶醉其中,居然準備了裘毯長椅,橫身斜躺,雙眼半閉半開,半夢半醒地與謝雲書交談。

「反正你不打我,也出不去。想要結束九巔考驗,總該有點膽量嘛——嗯?玉樞風雷印!」

劈頭蓋臉,幾見瞬影風雷,彈指呼嘯而至,絲毫不留情面。月無缺雖驚不亂,神醉煙鬥輕點虛空,只見似是而非的招式信手拈來,有著月無缺強烈個人風格。

不拘一格、瀟灑不羈之性的風雷印,偏斜歪扭,卻又正中貫耳風雷,雙雙一震而散。但兩股風雷之力,散入虛空,卻無半分外泄余勁衝擊。彷彿星宇恆定,亙古唯一!

「你還真不客套——不過,夠快、夠準,夠狠,算是有我恆山特色。」

「彼此彼此,有本事別扔毛毯。」

「這條裘毯,可是家兄殺了南海作亂凶獸割下的毛皮,玉人一向珍惜的緊。對了,你該不會七巔一過,隻學了劍法,不懂得近身交戰,非要壞了、髒了我這條裘毯不可?」

月無缺既承擔第八關的考官的職責,那他至少過了前八關,說不準九關亦然。不必留手收念,謝雲書靈機應變,毫無虛掩,提手便是風雷貫搶攻。

一轉煙鬥,同樣巧化風雷。緊隨其後,雪白長毯凌空飛襲。月無缺踏虛而行,腳不沾地,陡地以背一點暢毯騰身疾進,雙雙加速電馳,疾奔謝雲書而去。

「你要是拿你底力跟我拚功力招式,或許我還忌你三分。但這樣比試,難道不是自取其短?」

「若靠功力催動招式才贏你,那不是更加無趣?」

謝雲書一掌接住長毯一端,隻覺其上真力,足可移山填陸,卻猶能穩穩接下。

而就在裘毯捲成一團,即將落入謝雲書手心時。月無缺眉心一緊,如有潔癖,翻身落地,居然一手探出又從另外一頭將之揪住拉開,相互爭鋒不讓,暗渡神霄之勁。

謝雲書隻覺手心一麻,但在撒手瞬間,他另外一掌已攜裂空穿雲之威,隔著長毯反擊了回去。

「呵,有趣。」

裘毯終究是一條裘毯,當不得兩人深功撕拉拽扯。月無缺素來珍惜劍謫仙給他的東西,煙鬥一敲,即已不知將之收到何處。

而受謝雲書近身一掌按胸,月無缺竟是不閃不移,道:「第八巔,如你周遭所見,亦如我身不動——恆宇星雲。」

「嗯?」

不知是力散星宇,又或物我唯一。這一記剛猛掌力,悄無聲息,便已被月無缺消化。彈指之間,又是攻守互易。

這一次,月無缺留了神,定了心,盡將三十六雷霆手一一使來,頓時找準了謝雲書的弱點。畢竟穿雲掌之類的掌法,早就跟不上謝雲書該有的水準。

而這三十六雷霆手,乃月無缺獨家之學。雖似穿花拂柳,月下蝶舞,但舉手投足之間,月無缺皆帶雷霆之勁,不僅令人穴位酸麻,有力難施;更使功體閉塞,越戰越弱,直至徹底封閉,任人魚肉。

所幸恆山九巔歷練,看似是在練劍,實則錘鍊各樣武道。而天竅歷練所得,亦全由個人領悟而來。也是這一甲子以來,謝雲書各項武學之大成。

面對三十六雷霆手,謝雲書身影驟然一閃,令月無缺一招落空。緊隨其後,月無缺匆匆一瞥,謝雲書背後若有鯤吟長嘯,振翼高飛,浩瀚一掌似生吞天聲勢,扶搖直上青冥,浪濤傾覆大洋,以恢弘克機巧,浩浩蕩蕩,非雷霆手能擋,瞬息扭轉頹相。

「這一招叫什麼?」

「振鱗橫海擊三千!」

飄袖一抽,翩然後撤,仙姿渺渺。不予硬接滾滾濤濤之掌勁,月無缺稍一思量,憑著自己的文化素養,猜測道:「那下一招,豈不是——舉翼摶風扶九萬?」

「沒錯。」

「一宏大一超脫,超脫逍遙……恆山心流,竟還有如此之變。看來你過去見過諸多新鮮事物。」

恆山心流,並無定式。像是月無缺的「玉樞流派」,就與劍謫仙極不相同。就像謝雲書過了七巔,除了恆山心流固有的招式,自己也能結合自身所得,領悟出別樣的招式用法。

眼見謝雲書有此悟性,月無缺總算認可了對方是個對手,手裏突然取出一支象牙號角一般的玉質酒壺,沉吟道:「躲過我那一記雷霆手的又是什麼身法?」

「醉仙望月步。」

「人都不醉,望什麼月?」

莫名無厘頭地仰起下巴,月無缺既似傲骨崢嶸,又如單純自戀,嬉笑輕罵道:「縱使玉人是那皎潔無缺之月,又豈是給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看?」

「這邊結婚了,免絮叨。不過,不是說要我逼你喝酒才算過了八巔?」

不知何時,謝雲書眼中的月無缺,已將手中彎月狀的酒壺高高拋起,灑落的醇香酒水當空連成一線,仰首串喉落胃,一氣呵成,隻余香氣氤氳,瀰漫開去。

但隻區區一口,月無缺頃刻已然雙頰通紅,醺醺然,醉烘烘,顛步倒行。看得謝雲書不得不在心中吐槽一聲:酒中菜狗!

「你沒聽過,什麼叫酒瘋知己千杯少?」

「瘋子的瘋是吧?」

「嗝——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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