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沒來？」

葉旭問出這句話，其實沒有任何的責怪和不滿。

但依然讓貝瑤慌了，腦海裡都是五年前電影院的畫面。

她來了。可她在電影沒有散場的時候，已經扔下葉旭提前離開了那裏。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葉旭當時暈倒了…

於是才會有了馮希嬈認識葉旭的機會。

見她彷彿呆住似的不說話，葉旭雙手捧起她有些冰涼的臉頰，詢問：「怎麼了，不想回答？」

貝瑤回過神，撞進他澄澈明凈的眼波裡，心裏升出後悔和慌亂，「我那天來過了。」

「嗯？」

「但我不知道你暈倒的這件事…」

不然她當時怎麼也不會走。

葉旭聽了，沉默下來。

她靠在他溫暖的懷裏，還想著要怎麼解釋當時她為什麼不在現場，就聽見葉旭說：

「來了就行。」

貝瑤愣住。

「如果你知道卻還要走，我才會生氣。」葉旭手指摩挲著她越來越涼的臉頰。

話落，貝瑤眼睫微顫，繼續順著他之前的話問：「然後呢，她送你去醫院以後。」

「做完手術後，頭反覆無常的疼，腦子裏也總是出現幻覺…大概養了幾個月才恢復過來。」

有段時間，葉旭快要被這種想起來又想不起來的感覺逼瘋，術後後遺症太大，以至於他的脾氣也變得古怪起來，常常脾氣說來就來。

馮希嬈是他醒後韓芸芷介紹給他的，在他休養期間，只有馮希嬈來看過他。

但葉旭當時腦子很空，不想和任何人交流，與馮希嬈的關係不冷不熱，卻並沒有為難這個唯一來醫院看過他的人。

後來復學，周淮琛他們，大概也沒有幾個人再敢接近他，他也疏遠了很多老朋友。

他們都不願意告訴葉旭關於貝瑤任何隻言片語，沒有人和葉旭交流有關於貝瑤的事情，他只能循著本能和無意間竄出記憶一點點拚湊。

因為有他母親韓芸芷在從中慫恿，平日裏馮希嬈會找到各種機會和借口來一中找葉旭。

葉旭不明白馮希嬈為什麼會這麼執著，他有時候甚至會懷疑，馮希嬈難道就是被他遺忘的人？不然她怎麼趕都趕不走…

他試圖從馮希嬈身上找到原因，找到一些蹤跡。

可後來葉旭發現，全都不對，感覺不對，聲音不對，連身上的氣息都不對…她甚至也不認識他所描述的人。

他好像被某個人施加詛咒了一樣，隻想找到她，找對那個令他熟悉的感覺。

也就是那段他極其糾結又迷茫的時間裏，馮希嬈和他的朋友玩成一片，也對葉旭有更多的了解。

葉旭沒有那麼多複雜的想法。與其說默認，倒不如說根本就無所謂馮希嬈的存在。馮希嬈沒有踩他的底線，守著自己的砝碼，他也沒有理由去對一個幫助過他的人惡言相對，甚至讓她立刻消失……

貝瑤聽到這兒，已經無法描敘自己的心情。她心頭像是悶了一團氣，但不知道如何發泄出來。

她從他懷裏抬起頭來，緊緊盯著那雙沉靜無瀾的鳳眸，「如果不是我突然回來，你是不是早晚會和馮希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