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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曆新明》第三百六十章 生育
在朱翊鈞冊立太子的時候,日本國王正親町的世子成仁病篤,國王正親町上本請求皇帝賜予醫藥。

這日本使者來大明之後,將國書遞上。回頭朝廷就傳下話來,專家組馬上帶著藥物啟程。

儘管醫生派的快,但禮部接待的官員另有要求,道是麻煩使者回去跟國王說一聲哈,你家國王光有名字沒有姓氏,就沒有身為大明藩屬的體面。你回去之後告訴正親町,給自己取個姓氏——此後國書拜表什麼的,都要有名有姓,別像野人似的,丟上國的臉。

這話說的明顯不了解日本國情。使者覺得我家國主一系是神靈血脈,哪能像凡夫俗子一樣有名有姓呢。恰恰是有名字沒有姓氏,這才表明日本才不是家天下——若有了姓氏,難免就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了。

但這話打死使者也不敢跟禮部官兒說,畢竟上國皇帝真龍天子都有名有姓,你一個郡王銜加賜親王袍服金印的國王還能比皇帝高?作死也不能這麼乾。

使者坐困愁城,隻好重金拜到東平侯,樞密副使兼海軍都督凌雲翼門下。

凌雲翼這傢夥在日本上洛之後,以平國之功得封一等侯,實現了臣子向貴族的地位跨越。日本國王藉著他的大勢,廢除「征夷大將軍」封號,裁撤幕府,先落實「凌三條」中的「大政奉還」。

當然,能否真正做到「大政奉還」,日本國王和公家心裏是絕對有數的——完全取決於凌雲翼帶領的兩萬明軍對他們的支持力度。

這幾年,正親町將能給凌雲翼的都給了。同時,為了給「雇傭軍」身上披上合理合法的外衣,正親町國王封凌雲翼為日本「鎮國將軍」,麾下兵馬起名叫「王協軍」。顧名思義,這是協助國王管理日本的軍隊,恰如其分。

之後幾年,從窮的要飯一下子抖起來的日本公卿大臣,吃水不忘打井人,不停的給凌雲翼身上刷一層又一層的金粉——萬曆十年之後,日本開始流傳凌雲翼的另一個身世。

平安朝時期,源氏與平氏爭霸,平氏落敗後,最後一任內大臣平宗盛敗退到屋島,後被俘送返京都。走在半途近江國筱原宿,源義經的部下橘公長將之斬首,平宗盛享年39歲。與他同行四個兒子一起被殺。

橘公長為了表達對源氏的忠心,對四個孩子使用了柴漬之刑——即把木柴綁在人身上,將人投入水中淹死。

在凌雲翼的身世傳說中,一貫風平浪靜的琵琶湖當日惡浪濁天,待行刑完畢之後,卻只找到了三具屍體,平宗盛的次子平能宗的屍體不知所蹤,橘公長以為他葬身魚腹,照樣具結上報,也沒寫屍體不見的細情。

按照傳說中《平氏物語》的記載,平能宗當時年方八歲,聰明伶俐,因當日琵琶湖有浪,將之浪到琵琶湖的另一邊,被南宋商人凌和收養。

這位叫做凌和的商賈是三國時期凌統的後人,多年未能生養,驚人財富沒人繼承。救起平能宗後,凌和靈機一動,說這小子是自己在日本的外室所生,把他帶回中國繼承家業去了。

這瞎話編的有模有樣:近江是日本樞紐之地,當時南宋商賈到日本做生意,除了少數港口,其他的多住在近江,當時琵琶湖周邊就建有大宋富商的莊園——故事編到這兒就可以了,剩下的就可以腦補。

日本人一下就接受了這種說法:凌雲翼祖上原來是日本人,而且是平氏後代。難怪,難怪。

源氏開創鎌倉幕府,將日本帶入武家時代。其死對頭的後人結束幕府,搞「大政奉還」。所謂「一飲一啄,莫非前定」,這撥亂反正的驚天事業,還真的由鎮國將軍來乾,別人乾這事兒,還都差點意思呢。

這事兒在日本傳了兩年多,終於傳到凌雲翼耳朵裡了。當時,凌克阿瑟直噴老血,差點氣死——不帶這麼埋汰我老凌家祖宗的。但這謠言在日本民間相傳,卻沒法去壓製,越壓製謠言越有市場的道理凌雲翼還是明白的。

凌雲翼這幾年在日本還出過兩次兵,但都沒打起來——兩次都是威脅豐臣秀吉裁軍。豐臣秀吉在大政奉還初期還想陽奉陰違,但凌雲翼振臂一呼,全日本大名都響應號召把明晃晃的刀槍逼到秀吉眼前,豐臣秀吉鋼牙咬碎,最後還是服了軟。

等凌雲翼收盡日本大名之兵,「息兵止戈」也逐漸落實到位,日本亂世基本結束。至於第三條「家名永續」各地大名看得比凌雲翼要緊的多。日本從多年戰亂中突然和平,再加上連續幾年風調雨順帶來的糧食豐收——凌雲翼在日本民間不算萬家生佛,也相差彷彿。

隨後凌雲翼就覺得大事不妙了。自己在日本名聲這麼好,而且帶大軍孤懸海外,這「平氏後代」的謠言傳到國內不知被歪曲成什麼樣子。要是同僚非常給力,給自家按上一個「收日本民心,有自立之圖」的罪名,自己的腦袋瓜和烏紗帽就要一起說再見了。

因此,從萬曆十二年年初開始,東平侯就不停的在銀章密奏中說自己身體不行了,要求回國。這傢夥是個官迷,不捨得辭職,就申請回樞密院。

結果皇帝每次回信都告訴他日本初定,還需東平侯鎮守,讓他稍安勿躁。凌雲翼越發害怕,到年底時的密奏就開始沒有下限,說自己管不住褲襠,日本女人又太熱情,身體被反覆掏空:「臣近月以來咳血不止,頭目森森,若有侍禦,卻亢奮無休......慚愧無地也。」

這自汙很高級,意思是說自己有性癮,在日本管不住自己,要是回國了,在老婆監督下養養身體,還能給皇上幹活。但繼續在日本待著,非死在女人身上不可,看得朱翊鈞好氣又好笑。

正當凌雲翼準備開始給朱翊鈞寫小黃文的時候,皇帝終於開恩,將李成梁加封為一等寧遠侯,派去日本接替他——至於日本人如何編排李成梁的身世,朱翊鈞想管也管不了。

......

這日本使者求到凌雲翼家中,凌雲翼也不能不見——在日本留的七兒八女總要日本國王幫著看顧些。等見了使者,聽他將來意一說,凌雲翼苦笑道:

「這個卻難!」

那使者名叫柏木乂雉,要不是這傢夥是個男的,而且日語發音不同,凌雲翼會懷疑這名字是想佔便宜。如今聽凌雲翼說難,這傢夥一個頭磕在地上,請侯爺一定幫忙想個辦法,否則自己回國只能切腹自盡了。

凌雲翼看了看他遞上來的禮單,不由得回憶起自己在日本國那些愉快瀟灑的日子,無奈將話說透道:「嗯,這個事兒吧——你看一下朝鮮就明白了。」

「如今你家國主,與朝鮮國主都是一樣的。沒道理人家有名有姓,你這裏就有名無姓,說白了,朝廷就是要通過這件事告訴你家國主,別再有雜七雜八的念頭——『皇』字沾不得。」

見那使者一臉疑惑之色,凌雲翼接著指點道:「你再看看安南的所謂『皇帝』,現如今降到侯爵了,比我還低兩級,他是三等候!能得到和朝鮮一樣的待遇,你家國主就偷著樂吧,起個姓氏而已,很難嗎?」

柏木乂雉這回聽明白了,倒吸一口涼氣問道:「這麼說,是上國故意如此?不是不了解日本國情?」

凌雲翼眉頭一皺,道:「你說呢?我說你這傢夥,腦袋瓜兒留著喘氣用?當初我為什麼去的?這事兒能搞不明白嗎?」

說完,又指著柏木乂雉道:「你這心態就不對!你嘴裏老說上國、上國,可見你這心理還是有抵觸情緒,老想著自家一畝三分地——你要說朝廷!朝廷!懂不懂?」

「日本那地方了不得算是郡王開府,雖然地盤大了些,但有資格稱朝廷嗎?若不能表達恭順之意,神武一系覆滅也在陛下一念之間。」

「老夫建議,你回去之後不光要勸國主起個姓氏,還要將官製一齊改過——這麼說吧,向朝鮮看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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