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家花園裏樹下的鞦韆上，一個穿著公主裙，戴著由槐花編制而成花環的小女孩兒雙手抓著晃繩兒，微微仰著頭，盪著鞦韆，看著頭頂上盛開的槐花。

正是槐花盛開的季節，雪白的槐花一串連著一串兒，懶洋洋地掛在樹枝上。

微風起，吹起女孩兒的裙擺和髮絲，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清香，隨之與微風纏綿著，繞過鼻尖，撩起女孩兒的髮絲，又在女孩兒的裙擺間玩兒鬧。

「小姐，大少爺回來了。」管家有點兒不忍心打破這麼好看的場面，但是開口了。

坐在鞦韆上的女孩兒微微愣了一下，然後用腳停下鞦韆，歪著頭看著眼前的人，半晌才輕輕地回了一聲兒「哦。」

「大少爺正在客廳，小姐不去看看嗎？」管家輕聲詢問著，生怕嚇著鞦韆上的小仙女。

「不去。」女孩兒軟糯的聲音溫溫吞吞的，整個人看起來軟萌又乖巧。

「可是……」管家有點兒為難。

女孩兒微微歪著頭，雙手抓著晃繩，雙腳端正地放在地上，頭上的花環也隨著她外頭的動作微微傾斜著，嘴角染上乖軟甜美的笑，微微仰著頭看著管家，「是爸爸讓你來的嘛？」

管家點點頭。

女孩兒這才從鞦韆上站起來，五歲的小孩兒，小小的一隻，身高隻到管家的腰間。

管家滿目和善，恭敬地站在一旁，伸手牽住女孩兒的手。

女孩兒任由管家牽著慢吞吞地向著別墅走去。

……

別墅裡，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坐在沙發上，一臉審視地看著對面的少年。

「你回來幹嘛？」

路羽臣微微斂著眉，有些，青澀稚嫩的臉上掛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清冷寒涼笑意，微微勾著唇，笑意不達眼底，「回來參加妹妹的葬禮。」

男人蹙了蹙眉，「她不是你親妹妹，你妹妹叫路酒。」

路羽臣嘴角依舊噙著淡笑，「可是她是我帶大的。」

路耀皺了皺眉，眼裏全是不贊同，但還是道，「隨你。」

「還有，我只有路雨霏一個妹妹。」路羽臣微微勾著唇，眉宇間帶著一絲涼薄。

路耀皺眉，正要說話，就看見被牽著站在門口的女孩兒，女孩兒頭上的花環還沒有被拿下來，米白色的槐花嵌在濃綠的枝葉裡，放在女孩兒烏黑的發頂上。

花環下齊齊的劉海輕輕搭在額頭上，一雙清澈又乾淨的大眼睛微微斂著，上揚的嘴角慢慢放下，在聽到路羽臣的話時，眸子裏的光一下子暗下來。

路羽臣見路耀盯著門口看，也將目光轉向門口。

轉過頭就看見一個白白嫩嫩的小女孩兒，被管家牽著，頭上帶著花環就像一個小仙女。

只是她清澈的眸子裏寫滿了失落，好似明媚的春光裡，忽然下起的濛濛細雨。

見路羽臣望向自己，女孩兒才揚起一抹勉強的笑，然後望向路耀，「爸爸，你叫我？」

「嗯，今天在家有沒有乖乖的。」路耀眸子裏滿滿的柔和，然後朝著路酒招了招手。

路酒乖乖應了一聲兒，「有。」然後邁著小短腿，慢吞吞地走到路耀身前。

路耀伸手在路酒頭上揉了揉，「今天在家都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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