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羽臣收回目光，繼續看下一個墓碑。

直到在某個墓碑上看見一個熟悉的面孔，路羽臣才徑直走了過去。

他的腳步還是和剛才一樣，不急不緩，如閑庭漫步。

走到墓碑前，看著墓碑上巧笑倩兮的女孩兒，路羽臣停在墓碑前，然後彎腰，把手裡的向日葵隨手放到墓碑前。

「路雨霏，我來看你了。」清冷慵懶的聲音，帶著一股子清寒，卻是沒有一絲感情，反而帶著一絲倦怠。

「給你帶了你喜歡的向日葵。」路羽臣繼續道，然後就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路羽臣盯著墓碑上的照片看了半晌，神色無波，大概十分鐘之後，才出聲兒道，「我走了。」

然後轉身走了。

司機見路羽臣這麼快就出來，愣了一下，然後拉開車門讓路羽臣上車了。

司機仔細觀察了一下路羽臣的神色，好像和進墓園的時候比沒什麼變化。

想再細看時，就發現路羽臣掃了他一眼。

「開車吧。」路羽臣隨口道。

「是。」司機立馬收回目光，開著車走了。

心裡卻是納悶，少爺才十五歲吧，眼神真可怕。

——

「爸爸，我回來……」喜悅的聲音頓住了，沒有看到想要見的人，女孩兒微微歪了歪頭，看眼前比自己高出很多的人，微微往後退了一下。

路羽臣神色暗了暗，慢慢走到路酒身前，然後蹲下，讓自己與女孩兒齊高，「叫什麼？」

女孩兒低下頭，然後看著自己的腳尖兒，低低道，「爸爸。」

路羽臣愣了一下，眸子裡閃過一絲迷惑，半晌才反應過來，女孩兒會錯他的意思了，「名字。」

路酒微微抬起頭，然後看著路羽臣，眸子裡寫滿了清澈，乾淨又深邃，清澈卻不見底的眼睛，路羽臣還是第一次看見。

「我叫路酒。」路酒勾出一抹笑，臉上出現一對淺淺的梨渦，看起來純良又無害。

看著女孩兒臉上乾淨又清甜的笑，路羽臣神色微微柔和一瞬，「乖女孩兒。」伸手將手掌落在女孩兒的發頂。

路酒微微歪著頭，眸子裡滿是好奇地看著路羽臣落在自己發頂上的手。

路羽臣微微眯了眯眼，渾身撒發出一絲慵懶的氣息。

路酒見此，神色閃了閃，微微往後退開半步，讓自己的頭逃脫路羽臣的手掌。

感受到手心的柔滑不見了，路羽臣幾不可見地蹙了蹙眉，低頭，就看見又退離了自己，乖乖站著的女孩兒。

路羽臣微微眯了眯眼，勾出一抹清寒的笑意，「怎麼？害怕我？」

路酒沒有回答路羽臣，而是乖乖地站在原地。

門外響起車子的轟鳴聲，路羽臣蹙了蹙眉，然後站起身，看了路酒一眼，轉身上樓了。

路酒聽到腳步離開的聲音，微微抬了抬頭，就看見路羽臣上樓的聲音。

「酒酒，放學了嘛？」身後響起慈愛的聲音。

路酒轉身，勾出一抹燦爛的笑，甜甜地叫了一聲，「爸爸。」然後撲進路耀的懷裡。

聽到聲音，路羽臣上樓的腳步頓了頓，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上樓。

路耀一把把路酒抱住，然後站起身，路酒順勢勾住了路耀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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