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趙玉華臉色好了很多，漸漸褪去青灰色，沉沉睡了過去。

衛前程見狀，感激地向衛小米說：「多謝多謝！這位也是小米的同學吧，來！過來坐。你們還沒吃飯吧？」

衛前程轉頭吩咐大女兒：「小秀！去炒兩個菜，下個面！記得打幾個雞蛋！」

衛小秀撅著嘴，對著秦寒喝道：「還不過來幫忙！」

秦寒看了她一眼，忍了忍，走了過去。

衛小米一見，連忙也跟過去，「我也來幫忙。」

衛小秀端著蠟燭走進廚房，從冰櫃裡拿出一些蔬菜和幾個雞蛋，斜了秦寒一眼，「水缸沒水了，你去院子裡打些水來。」

秦寒並不清楚衛小米家的情況，便向衛小米投去詢問目光。

「你看人家做什麼！」衛小秀沖秦寒呵斥道：「叫你做點事，倒是比城裡小姐還嬌氣了！」

秦寒有些不悅，冷冷對她說：「你不會好好說話麽？有你這麼做姐姐的？」

當著客人的面隨意呵斥妹妹，不留一絲情面，這女子刻薄的令人生厭。

「你！你還學會頂嘴了！」衛小秀瞪著秦寒，隨手摔了蔬菜：「我不做了，你帶來的人，你自己去伺候吧！」

說著，蹭蹭蹭跑出廚房，砰地一聲，關上房門。

秦寒看著衛小米蹲下身去撿起蔬菜，半倚在門框上，手插在褲兜說道：「你不會是這家抱養來的吧？」

衛小米沒有說話。默默將蔬菜放在一個籃子裡，提了兩隻水桶去院子裡打水。

她自小清楚，自己就是爹不疼娘不愛的。爸媽生了大姐小秀是個女孩，三年後生下她，又是個女孩。於是，他們便將只有幾個月大的她丟給了奶奶養。

甚至連她的名字，都是沒有多少文化的奶奶給取的。小米，就是說，她自小是奶奶用小米粥喂大的。

一直到她七歲，都沒有見過自己爸媽長啥樣。

直到奶奶去世了，他們帶著大姐和兩歲的弟弟回老家奔喪，她才第一次見到父母姐弟。

之前，他們為了生個兒子，帶著姐姐小秀在外整整七年沒回過家一次，更沒有寄過一分錢回來。

她之於他們來說，全然是個陌生人。反之亦是。

衛小米默默地壓著水，直到注滿兩隻水桶。

這裡地處偏僻山地，沒有安裝自來水，只在院子裡打了一口手壓式水井，水井有近二十米深，水質倒還很清冽。

現在是十月份，夜晚的天氣還是偏涼。

衛福生穿著毛衣也來到院子裡想找二姐說話，卻被衛前程拽著衣領提進屋裡。

「給我滾回屋裡！要是被怪物咬了老子屈斷你的腿！」

農家樂偏僻，雖沒見多少黑屍怪，卻有不少蛇鼠變異的怪物，衛前程一家，一到晚上便房門緊關，不敢走出家門一步。

秦寒默默將衛小米打好的水提進廚房。

他的異能已經二階，身體力量和速度都比平常人強大許多，即便他是一米六多點兒的女兒身，力氣也大的出奇。

衛小米洗乾淨蔬菜，切絲，爆炒，弄了兩樣素菜，又下了一筒掛面，打了好幾個雞蛋。

一鍋雞蛋面下好了，她叫來胖子和毛彬彬先吃。她又去麵包車上，將糕餅拿出來一盒子，加上兩箱八寶粥、四箱泡麵、四袋大米，都放在堂屋裡。

衛前程見了，有些不高興，拉過秦寒問道：「小米，你車裡的東西那麼多，怎麼就給咱家這麼點兒？咱一家子怎麼夠吃？」

先前，他家還有幾袋米面的，可是，昨天來了幾個彪形大漢，將家裡的大米白面都搶走了。幸好他們沒瞧上冰櫃裡放的那些東西，不然，今天他們一家就要喝西北風了。

秦寒斜著眼看向衛前程，淡淡道：「車上的東西不是我一個人的，還有其他人的呢。」

「那也不能這麼少啊，小米，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既然你們四個人一起的，那兩輛車的東西總要平分才行吧？」

衛小米一見爸爸將秦寒拉到一旁說話，就知道他會跟秦寒說什麼，急忙跑過去：「爸！你說啥呢？」

衛前程張大嘴巴看向衛小米，「你叫我啥？」

秦寒黑了臉，狠狠瞪了衛小米一眼。

衛小米：「……」

「你倆談朋友了？」衛前程總算合上嘴，神情怪異地掃視倆人一眼。

「沒有！」

衛小米和秦寒異口同聲叫道。

衛前程眼角抽了抽，摸了摸下巴，瞟了衛小米一眼，說：「談朋友也沒什麼，只是，都叫我爸爸了，想必也談到論婚嫁的地步了吧？」

「沒有！」

衛小米和秦寒抓狂，一同叫起來。他們才多大？不過十六七歲而已，怎麼就能到談婚論嫁了？

衛前程瞪了自己「閨女」一眼，一把將「她」拽到旁邊，戳著「她」的腦門說：「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一點都沒你姐姐機靈！」

轉臉冷冷對衛小米說：「你姓什麼？叫什麼？是哪裡人？家裡有幾口人？」

衛小米：「……」

「我跟，跟他真的不是男女朋友，咱們只是同學關係。」衛小米無奈道。

「怎麼？你還想不認帳？」衛前程怒了，指著衛小米說道：「小子！我告訴你，這份彩禮錢你非出不可！」

衛小米隻覺得跟衛前程無法交流，便不想理他，直接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呵！你小子敢目無長輩？」衛前程見「秦寒」不搭理他，嗖地又將目光投向自己女兒，指著「她」罵道：「你這個沒用的東西！」

「我告訴你！他不拿出彩禮，你別想跟他走！」衛前程將目光看向外面的兩輛車，眼睛眯了眯。

秦寒冷笑一聲，手插褲兜，對胖子和毛彬彬說道：「你們吃完了沒？吃完了就走，咱們好趕路去福安鎮。」

胖子連忙抹抹嘴站起身，「吃完了。」

秦寒又揚聲對衛小米叫道：「你走不走？難不成還想留在這家做上門女婿？」

衛小米想了想，伸頭看看已經熟睡的媽媽，走到秦寒面前，「這麼晚了，路上不安全，不如……」

「你不願走隨便你，不過，你可要想清楚！」秦寒滿含威脅的話語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現在是秦寒！」

衛小米沉默片刻，點點頭：「好吧，我走。」

她不能不要自己的身體。她好怕永遠做個男人，心理上完全過不了這樣的坎兒啊。

「衛小米！你敢走試試？」衛前程恨恨指著秦寒說：「你要是走了！有本事永遠都別回來！你上高中的學費生活費我是不會再出一分錢的！」

秦寒撇撇嘴，無所謂地向麵包車走去。

衛小米垂著頭跟在後面。

「二姐！別走！」衛福生怯怯說道。

衛小秀猛地將弟弟拉進屋裡，沖著他說：「讓她走好了！我看她能不能活過明天！」

外面怪物那麼多，許多人都死了，有的家畜都變成了怪物，她衛小米跟著三個男生在一塊，能有什麼好？

「她就是個白眼狼，咱家白養她十幾年了！」衛小秀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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