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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侗郎槍王》第二十六章 脫 險
江水一乾等人雙手緊抓鐵鏈,正向樓台後的山壁盪來,隻覺耳邊生風,眼前怪石嶙峋的山壁彷彿如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獸朝著眾人撲面而來......

「嘭...嘭...彭....」

劇烈的擺動所產生巨大的力道,讓這些倖存者不管以何種姿勢與山壁親密的接觸,對身體都是非常的不友好。

江水在身體撞向山壁前就你做好充足的準備,他猛吸一口氣,氣沉丹田身軀的肌群繃緊,但還被堅硬的山壁撞得個七葷八素,腦口氣血翻騰兩眼發黑,緊憋的那一口氣還是破口而出:哦!

其他人也都被撞得著實不輕,不約而同地發出痛楚的叫聲....

「我的娘,這力還大一點,我就得骨斷筋折了,真是薩歲老人家顯靈保佑好人啊!」他心默默念道。

「怎麼樣封前輩,沒事吧大家?」

「我沒事,這倒是不是個辦法啊,再找不到其他法子,我們還是難逃一死啊,小兄弟。」

「我快支持不住了,快想辦法」一個人說道。

黑暗之中隱約看見山壁大致樣貌,腳踩在上面甚是光滑,根本沒有更好的受力點,懸空的時間過長手臂便吃不住身體的重量,愈發地難受。

「嘎吱吱......」石壁上一道大石門競自打開。

一股新鮮的空氣吹過,沁人心脾......

門裏面居然有燈光透出,江水無比的興奮,他仗著身體的敏捷和鐵鏈足夠長,憑藉雙腳用力在壁面上往外蹬遊走,幾個來回便盪向已洞開的石門。

最後藉著慣性,空中一個前滾翻雙腳穩穩落到地面。眾人就狀,也紛紛效仿他的法門一個個都隨即安全脫險。

清風道長與杜鴻飛均來個鷂子翻身飄然落地。

後面的那幾個人躍入洞門,均撲倒在,地滾了幾滾才收住余勢,聽聲音饒是再慢半分,這幾個人也就性命不保了,身體所存的最後一絲力氣已蕩然無存,雙臂此時麻木已毫無知覺。

大家驚魂稍定,一條可並行兩輛馬車的通道盡顯眼前。地上是由人工鋪設青石板磚,面壁分明是通過人工將天然的岩洞幽徑採取半人工開鑿出來的石板路,每隔二十多步之外的壁面就設有一個蠟台。清風道長看了一眼便知這些都是先人留下的佈置,主要是為有朝一日後人進山取寶時,方能進退自如。

如今無功而返,清風道長與江水等人默默地向前走著,他走了一段路,有幾次想回望身後,但還是快步如前。

前不遠處,眾人隱約見有幾個人形倒在地上......

清風道長將八面漢劍一把抽出,燭火映照在劍身一道寒光閃出,他此時走在眾人面前,張山龍與其他那三個腳夫此時手中仍然人手一枝步槍,黑洞洞的槍口指向前方那幾個人形的物體。

杜鴻飛、江水和旱地龍三人呈三角隊形向前走,雙眼如同夜貓一般警覺地搜索著四周。

直到眾人走到近前,只見地上躺著十來具早已風化的骸骨,其身上的衣物也已經碎片風化,從上身還依稀辨得這些衣物為清朝綠營官製兵勇衣服。每具骸骨胸腔均著一把銹跡斑斑清朝兵勇單刀。

「這一定是封劉兩家心腹為了守住這寶藏的秘密,雙方各執一刀同時刺入對方胸口,以自戕的方式死在這條密道之中」,清風道長說道:「哎!這錢財真是要人的命啊,哎哎罷了罷了,現在全都塵歸塵土歸土了,再也沒人因它而喪命了,也算它最好的歸屬吧?!」

江水聽罷此言,他用手不住地摸著身上的包裹(一件團丁內衣作為臨時用的口袋),他心想一百塊金條也夠我折騰幾輩子的了。

「江水兄弟,我跟你說件事,可以嗎?」杜鴻飛在他耳邊說道。

「什麼事,說吧我聽著呢」

「你身上的金條可以分點給我們嗎?」

「剛才滿地都是,你怎麼不撿呢?還說我貪財現在又厚臉皮同我要,還要不要臉哦!」江水譏笑道。

「我現還沒想好要給你,等我開心了再告訴你吧!」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鬥嘴,行了行了,鴻飛這江水兄弟說得對,何況這金子是人家用命換來的,他愛給不給都是他的東西。」

「師傅,這可不行,此次進山大家可是大費周章,何況我是向上級領導保證了,回去時身上必有所獲,要不然我沒法交待啊!你怎麼幫著外人吶。」

「住口!若此次沒有這小兄弟,也沒有與劉義守一起進山探寶的機緣,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嘩啦」一陣陣槍栓拉動。

杜鴻飛和另外三個腳夫的步槍此時已指向了江水。

「隊長!我們斃了這小子再說吧!」

「喲喲...還搶上了都」江水急了,瞪著眼睛看著杜鴻飛。

旱地龍大踏步站在江水面前,對著眾人的槍口說道:「杜長官,這是為什麼?我旱地龍雖然沒讀過書,但我知道知恩圖報這個道理,這江水兄弟救過我一命,算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你們要硬來,先朝我來一槍,我倒下了,你們再怎麼樣我也管不,來吧.....」他鎮定地看杜鴻飛。

「鴻飛,你身邊這幾個是怎麼回事,快說」清風道長厲聲道。

「師傅我不能說」杜鴻飛為難地說道。

江水驚詫地望著清風道長。

「大丈夫行事應當光明磊落,何故如此,你快說。」

清風道長質問道:「難道你眼裏就沒我這師傅了嗎?」

「清風前輩多有得罪,我們不是匪也不是南京那邊的人,實不相瞞,我們是黔北紅軍遊擊隊的特別支隊,我是支隊長,我們都是窮人的隊伍,因情況特殊,此前鴻飛一直沒有機會告知您老,不要驚慌,我們沒有惡意,因大軍所需軍費頗急,和大家衝撞了,你們還不快把槍放下」張山龍一臉誠懇地說道。

「我也早聽說過紅軍這支隊伍,但凡所過之處工農大眾夾道相迎,打土豪分田地是農苦大眾的救星啊!我此前也有資助貴軍之意...哎...你看現在我也是兩手空空啊,張隊長。」

「江水兄弟,可否借與貧道?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清風道長懇切地看說江水。

「清前輩你看你那寶貝徒弟用槍都指著我了,若是你不在場,他這就可能開槍了」江水邊說邊作開槍狀的手勢,一臉不屑地看著杜鴻飛。

「鴻飛你還不快給江水小兄弟賠個不是。」

「是師傅,江水兄弟對不住了,剛才我一時情急衝撞了你,可不要往心裏去,你身上的東西我們不要了」杜鴻飛抱拳道。

「剛才聽封老前輩說你們替天下窮苦人做事,光憑你們一張嘴說還真的不能讓人相信,這樣看在尊師的面上我身上的金條可以交給你,但我有言在先,若是諸位今天所信不實,日後我會讓你們麻煩不斷的。」

江水從包裹中當著他們的面取出十根金條:「這些都是我的工錢,諸位免開尊口,我也需要錢娶老婆乾善事!」

說罷便一把扔給杜鴻飛。

接過一大包金條的杜鴻飛一時間語噎,但很快張山龍挻身筆直向江水行一個軍禮:「我代表黔北紅軍遊擊隊對你的慷慨相助表示衷心的感謝!」

「行了行了,我再給你們慢些,又準備把我給突突了,都什麼些人吶,變臉比翻書都快。」江水沒好氣地說。

「江水兄弟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剛才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杜鴻飛甚是羞愧。

「江水兄弟,你的身手在下佩服之至,你今後有如何打算?」

「我剛才不是說了嘛,娶個美女老婆生一籮筐的小娃賣片田宅過日子,就這麼簡單。」

「我看你骨子裏有一股正氣,難道不想出來給天下窮苦百姓打出一個公正的世道來?」

「哎,你再嘍裡嘍索的,小心我反悔把金條給要回來。」

「給你錢了,你還想拉我入夥,算了,你跟著劉一手那麼久了,我還真的看不出你哪點象個好人,呵呵...」

「放肆!不要當著我的面說我的義守兄弟,小心我不給情面」清風道長怒道。

江水自知有點過火,便低頭不語了。

一旁的張山龍見狀清了清嗓子:「這樣諸位,兄弟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今日承蒙各位之恩,我黔北紅軍遊擊隊他日定當回報,各位大家後會有期。」

「鴻飛為師替你高興,你選擇一條為天下大眾謀福詣之路,我相信你走的路是對的,但為師年紀一大把了,也不能與你一道縱馬馳騁疆場了。你和他們一起走吧!」他拍了拍杜鴻飛的肩膀。

「弟子謹記師傅教誨,弟子告辭。」

望著杜鴻飛遠去的背影,他喃喃地道:「都走了,都走了...我們也該走了。」

現在只有旱地龍與江水在一旁陪著他。

「那夜,我倆正打得個旗鼓相當,怎需當時貧道有事心中無暇與小兄弟放開拳腳比試一番,此時,我想再與小兄弟切磋一下,可妥?」

「老前輩,我們還是出去找一個空地再比也不遲,你可得手下留情吶」江水心想:這老頭子,年紀一大把,怎麼還象小孩似的,哎!只有陪你走一趟吧,打不過你,我還跑不過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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