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衛國不耐煩的看了那大叔一眼，招呼服務員把東西收走。

「都特麽是慣的，一大早在這兒找不痛快呢？。

我這兒的肉都是國營飯店拿來的，廚子也是國營飯店的，能出問題？

不怕跟你們說，我這小飯館，背後可是國營飯店。

你們知道這裡頭的厲害不？別特麽沒事找事了，不吃趕緊滾，我這生意好著呢！不差你們這點。」

吃到臭肉的人聽到這話，倒是沒敢再嚷嚷，只是沖顧衛國伸出手。

「我們不吃了，退錢。」

顧衛國從他們揚了揚手裡的錢，一聲冷哼。

「東西是你們自己不吃的，想要我退錢？沒門。

告訴你們，別惹事，不然吃不了兜著走！」

來這小飯館吃飯的都是些工人和鄉下人，也不敢惹事，只能暗罵聲倒霉，推門走了。

大叔走到顧衛國跟前，看了他兩眼。

「這位男同志，你這小飯館敢這樣做生意，說背後沒人我都不信……」

顧衛國得意一笑：「知道就好，下回別來了，你這點小生意我還真看不上。」

大叔從小飯館出來，回頭看了看，眉頭微微皺起。

國營飯店他不想去，可這會兒肚子還餓著，總得吃點東西。

正想著，就聞到對面飄來香味，他一轉頭，就看見了巷子裡有間小吃店。

剛被小飯館趕出來的人，這會兒倒是都往那小吃店去了。

大叔聞著那味兒，腳下不受控制的跟了過去。

小吃店外頭擺著兩個熱氣騰騰的蒸籠，醒目的菜單價格牌就掛在店外頭。

前頭進去的人二話不說，先讓上了十個包子。

白胖的包子看著就討喜，咬上一口，滿滿是肉。

鮮香的肉汁從包子裡流出來，吃的人趕忙用嘴堵上。

包子吃完，連沾到手指頭上的肉汁都不放過，舔的乾乾淨淨。

「這包子才叫包子，那小飯館裡的叫啥玩意兒？

早知道這小吃店這麼好吃，寧願多花幾毛錢也要來這兒吃。」

「就是，價格差別不大，可在那吃還要受氣，以後不去了……」

大叔在邊上站著，看他們吃包子吃得那麼香，不由吞了吞口水。

蘇桃得空，看到那大叔，笑了笑。

「叔，不吃早飯也坐下休息會兒，看會電視。」

剛才進門的人都只顧著吃，倒是沒注意到電視。

這會兒經蘇桃提醒，一抬眼就看見屋裡頭的電視機，眼都圓了。

「我的天，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電視機呢？」

「想不到這小吃店裡居然有這玩意兒？」

「你們沒見，牆角還有台電冰箱呢！」

本來隻想吃完就走的，這會兒看著電視機，不由多吃了兩個包子。

大叔看著蘇桃那笑眯眯的樣，也覺得這麼乾站著不好。

「女同志，給我下一碗餛飩，小碗……」

他是怕東西不好吃，又像剛才小飯館那樣，浪費。

一小碗花不了幾個錢，就算不好吃也能強塞進去。

蘇桃應了一聲，開始包餛飩。

肉餡都是先拌好的，餛飩皮是自己擀的。

只見蘇桃手指翻飛，白胖的餛飩一個個落進鍋裡，很快就浮了上來。

蘇桃舀了一碗湯，把餛飩撈進去，送到大叔跟前。

「叔，你慢點吃。」

餛飩皮煮的透明，能看見裡頭緊實的肉餡兒。

大叔忍不住，低頭先喝了一口湯，熱騰騰的湯一下肚，鮮味從舌尖熨到了胃。

再吃上一口餛飩，新鮮的肉餡彈牙爽滑。

大叔眼一眯，三下五除二吃完餛飩，急忙沖蘇桃招手。

「女同志，再來一碗大餛飩，還要兩個包子。」

本來以為餛飩已經夠好吃了，沒想到包子更絕。

吃完兩碗餛飩和兩個包子後，大叔打量了一下掛著的菜單。

「女同志，你這兒還有滷肉面？給我來一碗。」

蘇桃看了大叔一眼，笑眯眯的搖了搖頭。

「叔，你已經吃了很多了，別貪多吃壞肚子。

咱家天天都開門，你要想吃，明天再來！」

大叔聽到蘇桃這話，不由覺得新鮮。

「你這女同志好奇怪，給你賺錢居然不要？」

蘇桃上前收好碗，擦了擦手。

「那我不能光為了賺錢，眼看叔你撐壞了不是？生意又不是隻做這一回。」

大叔摸著已經填飽的肚子，給了蘇桃兩塊錢。

「行，以後我天天來你這兒吃，對了，中午我還來……」

正說著，就見一個穿著白襯衣帶著金絲邊眼睛的男人，氣喘籲籲的跑到大叔跟前。

「張書……」

大叔轉頭，瞪了那男人一眼。

「啥張叔劉叔的？」

男人瞭然，急忙轉了口。

「張叔，不是說帶你去國營飯店吃飯嗎？你怎在這樣的地方吃上了？要吃壞肚子怎辦？」

大叔擺了擺手，站起身來。

「這你就不懂了吧？在這種地方才能吃到好，我跟你說，我不去國營飯店，以後都不去，就在這兒吃……」

兩人說著走遠了，蘇桃也沒在意，收好錢繼續去忙活了。

不到中午，蘇桃準備的東西就賣光了。

賣完早飯，蘇桃來不及歇口氣，就有人上門吃午飯。

來的，依舊是早上的大叔。

他一進門，就熟練的點了幾個菜，顯然是早就想好了。

「女同志，給我來個回鍋肉，醋溜白菜，再來一碗滷肉面。」

蘇桃很快做好，狗子給端上桌。

焦香的回鍋肉香味飄出老遠，大叔吃得很歡實。

巷子口聞到味兒的人立馬轉頭，進了巷子。

不管小飯館外頭的服務員怎麼叫怎麼喊，都沒人進小飯館。

中午，整條巷子都擠滿了人，排著隊的人也不著急，就站在外頭看電視機。

還不到十二點，蘇桃準備的菜就賣光了，沒吃上的人自然是掃興，但也下定決心，明天早點來。

吃上的人，則是回味無窮，已經打定主意明天要吃啥了……

顧衛國站在小飯館門口，看看空蕩蕩的小飯館，再看看蘇桃那邊的人山人海，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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