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跟孟良年紀差不多，可在孟良面前，總是佝僂著背，一副恭敬的樣子。

孟良皺眉，看了看趙興。

「趙興啊！你知道，咱兩是兄弟，這麼些年，要不是我留你在德和軒，你也沒活路了。

可我真心待你，你就這麼替我幹活的？

外頭沒生意，你不帶著你這些徒弟們找找原因？

就拿著我給的工錢，在這兒混日子？

你要真這樣，那我也沒辦法，只能把你趕出去，讓你去街上討飯了。」

趙興年紀也不小了，這後廚的人都是他一手一手帶出來的徒弟徒孫們。

平時他在後廚也是說一不二，這會兒在孟良面前被訓得跟孫子一樣。

他是沒出聲，可他大徒弟簡志德忍不住了。

「孟老闆，德和軒生意不好，我師父也著急，可人不進來吃飯，你怪他也沒用。

我師父看生意不好，這兩天一直操心，想研究幾道新菜出來，好給德和軒撐撐場面。

你沒見我師父眼睛都紅了？他這兩天眼都沒合過……」

孟良聽著簡志德的話，冷笑一聲。

「作為德和軒的大廚，他為德和軒出力是應該的。

我給他這份工錢，他連這點苦都吃不了，還留在這幹啥？」

簡志德聽著這話，咬牙上前。

「你那點工錢能幹啥？我師父現在這名號，出去隨便找個酒樓，工錢都能翻個倍，也就我師父老實，看在你們過去的情分上……」

「哦，原來是有了二心，所以心才不再德和軒了。

趙興啊！你忘了，當初是誰跟狗一樣跪在我面前。

讓我給他一口飯吃了？怎麼，現在肚子填飽了，就想咬人了？」

孟良沒管簡志德，只看著趙興。

這話說的難聽，簡志德當下就要幫趙興出頭。

趙興一把按住簡志德，抬頭看著孟良陪著小心。

「孟老闆，沒這回事，我這一輩子，都跟你幹了，絕對沒有二心。」

「師父？」簡志德還想說啥，卻被趙興往後推了一把。

「別嚷嚷，乾你的活，不然就別叫我師父。」

簡志德尊敬趙興，咬咬牙沒說啥，轉身去忙活了。

孟良皺了皺眉，用指頭沾了沾一塵不染的灶上。

「趙興啊！我是看在咱們多年的交情份上，才一直留著你這些徒弟的。

你要是管不下來，我就直接把人趕走了。

你看看，這乾的些啥活？

讓他們，都重新乾。」

趙興知道孟良是在故意找茬，也沒說啥，隻招呼簡志德帶人重新打掃。

見後廚其他人沒再說啥，孟良總算是滿意點頭。

「趙興，咱協會的評比馬上就要開始了，你準備十道菜，到時候讓我挑挑，好拿去做評比。

記住，這次，怎也還是要第一。

要是沒拿上第一，你這大廚，也能退休了。」

趙興點頭，佝僂的背越發弓了。

「知道，孟老闆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孟良走後，簡志德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摔了抹布。

「師父，那孟良擺明了是欺負你。

每次拿你想出來的菜去參加評比，得了第一卻說那菜是他想出來的。

吃虧的是你，好名聲都被他佔了。

你給他幹了這麼多年，連外頭打雜的都比你工資高，他還經常在你面前耀武揚威的。

你幹啥不走？幹啥要在這兒受這窩囊氣？」

簡志德是趙興一手帶出來的徒弟，趙興不走，他也沒走。

想著他在趙興身邊，多多少少能幫襯點。不然，趙興得被孟良壓榨死。

趙興拍了拍簡志德的肩膀，露出一個笑。

「你不懂，行了，去幹活吧！」

簡志德咬咬牙，跺了跺腳。

「師父，我都快四十了，不是四歲的小娃，又啥不懂的？

不管你欠孟良啥恩，這麼多年，都已經還完了。」

趙興當沒聽見，去想新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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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蘇桃剛打開四合院的門，準備打掃完衛生，去市場看看有沒有找工作的人。

忽然，聽見外頭有人問。

「您好，同志，請問你這兒是招工不？」

蘇桃聽到那熟悉的聲音一愣，繞過影壁，果然見陳曉麗站在大門口。

「曉麗姐？」

蘇桃扔了手裡的抹布，幾步上前把陳曉麗抱了個滿懷。

陳曉麗顯然也沒料到，她居然陰差陽錯找工作找到蘇桃這兒了。

不過，久別重逢，她看到蘇桃也開心的不行。

「蘇桃？你啥時候來的首都？

你這是準備把家宴開到首都了？上學的事呢？你考上大學了沒有？」

剛到首都的時候，她還會給蘇桃寫信，可是後來事太多了，她實在分不出心，也就斷了聯繫。

「我來了有段時間了，我考上首都的大學了，想著既然來上大學，索性把家宴也搬過來。

曉麗姐，你還好不？

陳奶呢？她還好不？」

陳曉麗看著蘇桃，苦笑著點點頭。

「我還好，就是，奶不太好！

奶生病了，現在住在醫院裡頭。

要是她知道你把家宴開到首都，肯定替你高興。」

蘇桃聽著陳曉麗的話，這才注意到陳曉麗臉上的疲憊，人也瘦了一圈，看樣子她們來了首都之後，過得不太好。

「曉麗姐，你等會兒，我把門鎖上，咱先去看看陳奶。

這麼久沒見，我也怪想她的。」

蘇桃麻溜鎖上門，跟陳曉麗一塊去醫院看陳淑芬。

到了醫院，陳曉麗帶蘇桃來到陳淑芬的病房。

陳淑芬人又瘦又黃，躺在床上不聲不響，連呼吸都微弱得幾乎聽不到。

想想不久之前，陳淑芬還在她跟前又笑又罵的模樣，蘇桃的眼睛都紅了。

「曉麗姐，陳奶這樣，多久了？」

明明離開德市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一下子就成了這樣？

陳曉麗給陳淑芬蓋好被子，嘆了一口氣。

「奶在德市的時候就病了，可我一直沒發現。

她也一直瞞著我沒說，到首都沒多久，有一天她忽然昏倒了。

我把她送到醫院，這才知道。

醫生說，太遲了，要是早個一年過來，可能都還……」

剩下的話陳曉麗沒說出口，但蘇桃也明白，陳淑芬，怕是日子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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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快三點了，明天七點得起床，還能睡四個小時，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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