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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風幾萬裡》第48章 有妖作祟
「誒?就這麼讓他們走?」黎諸懷化回人形,不太高興地看向天上,「他們說漏嘴怎麼辦啊?」

淮南氣喘籲籲地跑過來,扶了他一把:「您身上帶著傷,還不肯消停?」

「這不是他的作風。」黎諸懷皺眉看著天邊逐漸消失的龍影,「他怎麼回事?」

吩咐上清司其餘的人善後,淮南拉著他就往另一頭走,邊走邊道:「侯爺重傷,這是為了救你才放出一魄原身來嚇唬人,你就莫要給他添亂了。」

說起這個黎諸懷就來氣:「你說他圖個什麼,早化原身出來,那區區土螻能將他傷成那樣?」

「他哪裏能化得了。」淮南嘀咕,「坤儀殿下當時就在他跟前呢,還不得把她嚇死。」

「死就死了。」黎諸懷撇嘴。

淮南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將扶著他的手收了回來。

黎諸懷冷靜下來想了想,也明白坤儀還有用,斷不能輕易喪生,但辦法有很多種,他就是不太理解聶衍為什麼要死守著他那肉身不肯放,大不了重新化一個出來就是了。

比如現在,分明能直接回行宮去收拾殘局,他還偏得隨著淮南翻山越嶺地去接他的身體。

「侯爺心情不太好。」淮南小聲道,「不知道是什麼緣由,你且先別提坤儀殿下。」

「這還能有什麼緣由,生死關頭他被自己的女人拋棄在了山林裡,能心情好麽?」黎諸懷撇嘴,「早同他說過莫要太用心。」

話剛落音,卻邪劍就嗡地一聲飛過來,割掉他半幅衣袖。

黎諸懷躲避不及,捏著破袖口氣笑了:「我說坤儀,又沒說你家主人,你急什麼。」

卻邪劍在空中打了個轉,落回了不遠處的聶衍身邊。

黎諸懷跟過去看了看,沒好氣地道:「算他厲害,用肉體凡胎殺了一頭土螻,竟還能留著命在。」

說著,掏出懷裏的靈丹妙藥,一股腦全塞給他了。

聶衍這肉身經常遭罪,只要氣息尚在,都不是什麼大問題,黎諸懷身上帶的葯都是專門為他準備的,葯到傷愈,不在話下。

但,聶衍緩緩睜開眼,一個好臉色也沒給他,眸子裏暗沉沉的,兀自靠在石頭上調息運氣。

「咱們這也算是患難之交了,你至於這樣麽?」黎諸懷將手上的傷露給他看,「你瞧瞧,我都三百年沒受過這麼嚴重的傷了。」

瞥他一眼,聶衍淡聲道:「我夫人的傷口都比你的這個大。」

黎諸懷:?

不是,有必要醒來就滿口說他夫人麽,就他有夫人?

……還真就他有。

煩躁地撫好自己的袖子,黎諸懷嘟囔:「她又不是為你受的傷。」

冷著臉起身,聶衍捂了捂肩上的傷口,想起她苦著臉給他嚼葯的模樣,眉目跟著就柔和了下來。

坤儀公主驕縱、貪圖享受、離經叛道。

但是,她會在生死關頭護著他,照顧他。

她好像還說了喜歡他。

明明那麼怕妖怪,可是在知道他也許是妖怪的前提下,卻一直抱著他沒有撒手。

食指張了張,彷彿還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溫度,聶衍抿唇,眼眸裡劃過一道亮光,然後將手慢慢合攏,起身朝山林外走去。

黎諸懷被他臉上的表情膩歪到了,神色扭曲地問淮南:「他是不是傷著腦子了?我這還有治腦子的葯。」

淮南哭笑不得:「大人還沒看出來麽?這幾日坤儀公主顯然是在侯爺身邊的,兩人剛剛才分開不久。」

要不然侯爺的神色也不會溫柔成這樣。

「她?那個嬌慣的公主?」黎諸懷輕嗤,「她要是在聶衍身邊,聶衍現在身子都該涼透了。」

淮南搖頭,跟上前去扶著聶衍,留他一個人在後頭繼續嘀咕:「這位置好像離土螻的屍身是遠了些,他要是一直昏迷也走不過來。話說殿下那種女子,沒鳳車哪裏能走這麼遠的路……」

他的靈藥很有用,以至於聶衍越走還越快,幾乎是直奔著塔樓的方向去的。

然而,他剛走到一半,就被朱厭等人帶著車馬來攔住了。

「情況緊急,還請侯爺上車。」朱厭神色嚴肅,拱手作請。

聶衍臉色還有些蒼白,聞言看了看遠處的山林,大概也料到是什麼事。

盛慶帝被張桐郎的人偷梁換柱,想藉著皇權打壓上清司,恢復張家的榮華,不曾想捅出這麼大的簍子,還見著了他的真身。

現在張家人應該都逃了,行宮裏那位估計也跑了,聖上下落不明,山間又有大量禁軍的屍體要處理,的確不是他該去看坤儀的時候。

收了收袖口,聶衍抬步上了車。

黎諸懷對他的選擇十分滿意,他也不是個苛刻的人,只要聶衍永遠以大局為重,他就還能一心跟隨他。

至於坤儀。

不死就行。

張氏一夜之間消失,行宮裏傳聞是被上清司的人誅殺了,至於上清司為何會殺他們,眾人的推斷是,上清司隻斬妖邪,那張氏必定就是妖邪。

像是為了印證這一點,「盛慶帝」連帶著劉貴妃一起消失在了行宮裏,眾人尋覓良久,卻是在行宮外的一處草叢裏發現了被封印在木籠裡的帝王。

「有妖作祟。」帝王醒來便是惶惶大喊,「殺妖!殺妖!將張氏一族全部抓起來!」

宗室眾人大驚,連忙安撫,又讓國師來請脈。

秦有鮫看著嚇壞了的帝王,輕輕地嘆了口氣:「陛下要保重龍體,否則這世上就再無人能護住坤儀了。」

他是因著太過思念張皇后,才會失神被張氏的人捉到。秦有鮫一開始沒想明白,都已經準備好偷梁換柱,張氏為何沒有直接將盛慶帝殺了,反而是將他封印起來。

但,在看了那木籠上的符咒之後,秦有鮫瞭然。

張氏一族確實是想弒君,但盛慶帝被人救下來了。

這行宮裏只有一個人會想救原本的盛慶帝,那就是坤儀。

但真的有本事能把盛慶帝無聲無息地封在木籠裡的,只有聶衍。

聶衍。

想起那天在窗邊看見的玄龍身影,秦有鮫神色很複雜。

除了坤儀之外,還能給聶衍的這般舉動找一個別的借口麽?他實在不敢相信,冷血無情的龍族,竟然會做這種看起來很蠢的事。

區區凡人,對他們來說不過是蜉蝣罷了,哪裏值得他用這麼多的心思。

長嘆一口氣,秦有鮫去找了三皇子,讓他將行宮裏的人清理了一遍,才把坤儀接了回來。

眼下張氏逃遁,宮中怕是又會落回上清司的手裏,好在三皇子十分聽話,願意用禁軍和法陣守住幾處重要的寢宮,他還有時間想想對策。

「有鮫。」漸漸平靜下來的帝王喊了他一聲。

秦有鮫回神,微微拱手。

「聶衍他,會不會害了坤儀?」他喘著粗氣,滿眼擔憂地小聲問。

微微一怔,秦有鮫抿唇。

帝王怕是看見些什麼不該看的了,但眼下這樣的情形,若叫聶衍發現了,他們反而會丟命。

「臣會儘力護殿下周全。」他低聲答,「還請陛下務必保重龍體。」

凡人在普通妖怪面前尚且只是一口軟肉,就更別說在玄龍面前,聶衍想毀了整個盛京都是輕而易舉,但此人城府極深,他想以妖為上位者,慢慢蠶食整個人間,不但潛入了上清司,還拿捏了宮闈,甚至還讓不少妖怪與盛京的高門結了親。

他不想以大戰來解決問題,就定然有他的顧慮,只要能找到他的顧慮,那就好辦得多。

「陛下。」郭壽喜進來道,「上清司已經將山林裡出現的妖怪都清理了乾淨,挑了一百多隻小妖,封在了各處,說是等天氣好了供宗室狩獵。」

盛慶帝沉默,良久才顫抖著手擺了擺:「賞。」

「是。」

上清司是不會殺真的妖怪的,他們封印住的,只會是用禁軍的屍身化成的「妖怪」。

涼意從背脊一直爬到牙根,帝王抓著秦有鮫的衣擺,幾乎是從喉嚨裡擠著聲音道:「坤儀,坤儀如何是好。」

他就這麼一個妹妹,從小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尋得一段合適的姻緣,沒想到竟非良人。

秦有鮫安撫了帝王兩句,便說去坤儀那邊看看。

劉貴妃下落不明,行宮裏的氣氛多少有些沉悶,秦有鮫滿心擔憂,繞過迴廊,剛進前庭,就聽見了他那可憐的徒弟正在……

撒潑耍賴。

嘴角微抽,秦有鮫停下了步伐。

「我不吃這個!」坤儀抱著腿哀嚎,「受傷已經很可憐了,為什麼還要吃這麼苦的東西!」

「殿下,良藥苦口。」

「我知道,我能不知道麽,你問問旁邊這位侯爺,我能不知道葯有多苦麽?」想起那滿嘴的藥渣子味兒,坤儀捂心欲嘔。

蘭苕無奈,還待再勸,就見聶衍起身走到了床邊。

「侯爺幫著勸勸?」蘭苕滿懷希望地將葯遞給他。

聶衍頷首,接過來嘗了一口,微微皺眉。

「苦吧?」坤儀眨巴著眼望著他,「我能不能不喝?」

「嗯。」放下碗,聶衍替她攏了攏耳邊的碎發,「不喝它,我有好入口些的藥丸。」

蘭苕:「……」

讓您來勸,不是讓您助紂為虐啊。

哭笑不得,蘭苕將葯碗端開了些,看著自家殿下歡呼一聲撲進侯爺的懷裏,忍不住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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