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也沒想到自己臨時選的路，居然會有野鴛鴦躲在裏頭，嚇得他忙將馬傳能趕多快趕多快，生怕那些不堪入耳的話被小主子聽了去，髒了主子的耳。

就這麼一路急趕，倒比預計的更早回到豫國公府。

薑杳滿腹心事地下了馬車，抬腳準備進門。

「小姐。」

護衛忽然叫住了她。

薑杳頓住，回頭看著惴惴不安的手下，「嗯，怎麼了？」

「沒，奴才是想問，方才在路上小姐沒覺得哪不舒服吧？」

護衛不敢直問，拐彎抹角說道。

見他這緊張擔心的樣子，薑杳一看就知道他其實想問什麼。

她眼波一動，假若一無所知地抱怨，「那路實在太顛了，早知道方才應該等等的。」

瞧見小主子神色並無異常，護衛暗暗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小姐什麼都不知道。

要是真不小心聽見看見什麼，自己罪可就大了，護衛長非弄死自己不肯。

「屬下知錯，下次再不走這些小路了。」

誰知道下次還會撞見些什麼，還是算了吧。

「嗯。」

薑杳沒多說，轉身回府。

……

飯桌上。

知道女兒去了尤家還有貢院，陸氏也關心問了幾句。

薑杳挑著能說的說了，其他的不敢多說。

薑老夫人素來喜歡溫靜知禮的尤雪婧，聽見母女倆說起她，忍不住跟著道：「雪婧年紀也不小咯，終身大事可得抓點緊嘍。」

「誰說不是呢？」

說起這話題，陸氏可有話說，「也不知道雪婧這丫頭心裏是怎麼想的，我前前後後也給她找了好些個俊才郎君，皇商、書香門庭、官宦人家，她都是興緻缺缺。」

「是不是雪婧其實已有心上人？這才對你介紹的那些全無興趣。」

陸氏一頓，「這倒是不曾聽雪婧提起過，也沒見她跟那個男子走得近啊？」

薑老夫人目光一轉，忽然說道：「雲澤不還沒定親嗎？」

薑杳微詫地看向祖母。

祖母這是隨口一提，還是早看出什麼來？

陸氏也是驚訝，「母親是說，雪婧跟雲澤？不會吧？」

兩個年輕人在一起時，皆是規行矩步客客氣氣，她還真沒往那方面想過。

薑老夫人語氣很平常，「這男男女女的事，有什麼不會的？」

薑杳在心底給自家祖母比了個大拇指。

別看祖母年紀大了，卻是心明眼亮啊。

陸氏沉默。

雪婧跟自家外甥？

怕是難哦。

不說別人，就光她父親那一關，就過不去。

父親向來看重門庭，雲澤又是嫡長孫，婚事更是馬虎不得，家世品貌學識缺一不可。

尤雪婧雖好，但是出身有瑕，父親是絕看不上了。

想到這些，陸氏不由覺得頭疼。

看著母親蹙起的眼眉，薑杳也忍不住在心裏嘆氣。

唉，看來連母親也不看好雪婧姐跟表哥。

看著陸氏煩惱的樣子，薑老夫人一笑，「好了阿芫，別煩了，各人有各人的因緣造化，且看老天怎麼安排吧。」

「娘說的是。」

「那就別想了，安心吃飯吧。」

「是。」

……

陸氏嘴上答應不去想，但是顯然還是放不下那事，翌日早膳之後，陸氏便出門了。

不問也知道，她是去尤家找尤雪婧了。

薑杳挑眉，轉身也讓門房備車，沒多久你出門去了。

她要去的不是別處，是戶部。

薑杳不時來戶部，外頭的侍衛就沒有不認識她的。

一見是她，守門侍衛直接放人。

薑杳對戶部裏頭已經熟門熟路，不用任何人帶路，便自己找到秦淵的院子，直接推門而入。

「太子殿下，臣女可以進來嗎？」她笑靨如花地開口。

瞧見是她，秦淵莞爾，「孤若說不可，你可要老實退出去？」

薑杳俏皮笑著，「若是太子命令，臣女自當遵從，所以太子要臣女出去嗎？」

「安生待著，可著孤霍霍就好，別到處惹禍。」

聽著這看似嫌棄的話，薑杳眼兒彎了下，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

這廂秦淵寫完最後一筆，擱下手中的筆，朝薑杳走來，「今日怎麼會來？」

「聊發善心，慰問下你可以嗎？」

薑杳揚了下手上的食盒，是她特意讓廚房準備的四色糕點，都是……呃，好吧，她自己愛吃的。

秦淵這廝享盡天下美食，舌頭也叼得很，就沒見他特別喜歡吃什麼。

沒法子，薑杳只能按著自己的喜好張羅了。

「來得正好，我趕巧也餓了。」

忙活了一早上，秦淵確實有些餓了。

「那剛好，過來吃吧！」

薑杳將食盒打開，將手擦乾淨拿了一塊，送到秦淵眼前。

秦淵順勢咬了一口，有些嫌棄，「甜膩膩的，不好吃。」

嘴上這麼說著，他還是老實繼續吃著。

德性！

薑杳好笑，看了下左右，狀似隨意地問道：「賀大人今天沒來？」

秦淵吃東西的動作一頓，眼眸微眯了下，「你是來找賀少君的？」

「當然不是！」

聽著他語氣裡的危險，薑杳很有求生欲地搖頭，「他不是你得力助手嗎，我之前每次來都看見他在，這次沒見他，就順嘴問問。」

「是嗎？」

秦淵目光探究地凝著她，滿眼寫滿不信。

薑杳招架不住他的目光，「真沒有別的，我就是隨口問問而已。」

主要還是想起吳金玲那事，也不知道賀少君是否知道。

秦淵語氣不大好，「怎麼，你跟賀少君幾時變得這麼好了，昨天還一起吃茶，今天又緊著找人？」

「你怎麼知道我跟賀大人昨天在一起吃茶來著？」

薑杳眼兒一動，「你派人跟蹤我？」

秦淵淡淡地看她，「不是跟蹤你，是賀少君。」

「跟蹤賀少君？怎麼，發現他有什麼不對嗎？」

「目前來說並沒有。」

秦淵說著睨了薑杳一眼，「你不覺得你對賀少君，有些過分關注嗎？」

一聽見賀少君三個字，語氣都不一樣！

薑杳看著他綳起的俊顏，狡黠一笑，「你吃醋啦？」

秦淵冷哼一聲，「笑話，孤是那種拈酸呷醋的男人嗎？」

薑杳掩不住偷笑。

連「孤」都出來了，還說不是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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