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嬌:偏執暴君的絕世溺寵》第三百四十四章 夜話
當秦淵知道薑杳在背後做了些什麼,隻平靜回了聲哦。薑杳眨眨眼,「你就『哦』啊?沒啦?」
秦淵抬眸,清凌凌的眼神線想她望來,「不然呢,你還想要什麼反應?」
薑杳手托著腮,「我原以為你會誇獎我做得好呢。」
「嗯,你做的好。」秦淵從善如流。
薑杳耷拉下眼眉,沒好氣地道:「你還可以更敷衍一些。」
秦淵但笑不語,繼續低頭看著手中的宗卷。
薑杳閑著沒事,乾脆飄到他身邊,看他看的什麼。
一看之下不由驚訝,「你怎麼在看兵部的宗卷,你不是管戶部的嗎?」
秦淵望著近在眼前的她。
為了看清自己手中的東西,她身子貼得近,髮鬢處一縷青絲垂下,輕輕盪著,彷彿要盪進他心間。
燈火燭影中,秦淵甚至能看清她耳朵細小的小絨毛,煞為惹人,讓他有伸手摸一摸的衝動。
他也確實這麼做了。
感覺到耳上突來的觸感,薑杳一詫,下意識往後躲,卻被秦淵快一步拉住,拉進懷中。
薑杳待要掙扎,頭上卻傳來低沉喑啞的聲音,「別動。」
簡單兩個字,竟瞬間唬得薑杳不敢再動。
秦淵雙手圈著她的腰肢,滿足地埋首在她頸間,溫熱的氣息噴撒在薑杳肌膚上。
這一刻,她竟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離魂,還是不知覺間,又陷入了旖旎夢境之中。
「原來你平素做的就是這種夢啊?」
充滿調侃意味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薑杳驚地望著眼前似笑非笑的黑眸,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竟不小心將心中所想順口說出。
薑杳想,虧得此時自己是魂體,否則臉定漲成紅果,那才叫窘呢。
她不自在地乾咳一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秦淵略鬆開她,垂眸落在她嫣紅的唇瓣之上,目光意味不明。
薑杳頓時有若火灼,想從他身上下來,腰肢上的鐵臂卻環得極緊,她尷尬地咬著唇。
一瞬間,她感覺耳邊人的呼吸似重了幾分。
薑杳尷尬地頭都不敢抬,努力找話,「那個,秦淵,你還沒回答我,我剛剛的問題呢。」
秦淵望著眼前一張一合的唇瓣,有些目眩,「什麼問題?」
聽他聲音平靜清冷,薑杳舌頭沒那麼打結,「你一個戶部尚書,怎麼看起兵部的宗卷了?」
秦淵強製自己轉開視線,看了下被自己棄之一旁的東西,「我在戶部待得夠久了。」
薑杳明了。
秦淵入各部,本來就是歷練的,沒有長久在一部待著的道理。他而今已經將戶部理順摸透了,自然也該挪窩了。
「這是皇上的意思?」
秦淵挑眉,「皇叔若不點頭,你覺得這些東西我是怎麼拿到的?」
饒是他貴為儲君,但朝堂自有朝堂的規則,不是想如何就能如何的。
薑杳笑了,「看來皇上確實是用心在栽培你,也難怪秦池急了,挖空心思想娶柳知願。」
秦淵冷了聲,「柳知願代表不了柳家。」
言下之意,就算秦池娶了柳知願,也得不到柳家的支持。
「我知道,柳家現在是首輔大人說了算,只是首輔大人春秋漸盛……」
顧忌著秦淵,薑杳不敢講話將話說得太白,但意思大家都明白。
柳世濤年老了,又還能撐多幾年呢?柳家遲早是落在柳遠成手上。
相教於父祖的英明睿斷,柳遠成資質被襯得有些平庸,若是守成興許還成,偏生此人生在父祖功勛之下,難免生了幾分野望,也有放開手腳,大幹一場,在青史之上大書一筆的衝勁。
秦淵性格霸道強銳,顯而易見不是由得外家張狂的,柳遠成心中自有計較。
柳世濤在時,還有人能敲打其一二,若哪日柳世濤去了,柳家會何去何從且不好說。
秦淵知道秦淵的顧慮,「柳家的根基是外祖父,如果哪日外祖父倒了,柳家的根基也垮了。」
他那舅舅志大才疏,根本撐不起柳家。
這點,他清楚,外祖父也清楚,所以這麼多年,外祖父都不敢安心放手。
「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薑杳有些擔心。
就是柳遠成再不濟,憑著柳家兩代的福蔭,柳家的實力依舊不容小覷。
「水滿則溢,柳家興盛得夠久了,轉衰是必然。」秦淵如是道。
薑杳仔細咀嚼著他這話,心頭忽然一跳,「這是皇上的意思?」
秦淵睫壓著眼,不點頭也不搖頭。
薑杳還能有什麼不明白,她面色微變,「那是皇上的意思,那你的意思呢?」
柳家到底是他的外家。
秦淵默了下,「薑杳,我姓秦。」
薑杳明了。
柳家是秦淵的外家,但秦淵更是未來的帝皇,柳家獨霸東朝太多年了,已不能繼續放任下去。
柳半朝的時代也該結束了。
這一刻,薑杳竟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她蠕了蠕唇,「柳家之後,又是誰?」
如果說柳家獨霸朝綱多年,那手握重權的世襲勛爵豫國公府是不是有一日也會扎了誰的眼?
秦淵隻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他撫著她冰涼的臉頰,「柳家跟薑家又如何相同?薑家忠君愛國,何曾出過薑半朝?」
薑杳靜靜地靠在他胸膛之前,聽著他溫暖的聲,「我只是有些擔心。」
「沒邊的事,擔心這些做甚?」
秦淵笑了,「只要有我在,豫國公府倒不了。不過……」
薑杳原本稍稍安下心,被他這聲不過弄的心又提起來。
秦淵黑沉著眼眸說道:「我之後豫國公府如何,我可就保證不了了。」
薑杳笑了,「這便夠了,剩下的,我也管不著。」
要是秦淵沒了,她大概也跟著作古了,哪還管得了身後洪水滔天事?
秦淵伸手欲抱緊她,卻猛地被薑杳推開,「所以,我今天是多此一舉了嗎?」
她原本以為自己阻止了秦池,是在幫秦淵,沒曾想柳家在平帝心裏早就掛了敗字。
秦池上趕著拉攏柳家,只會讓自己輸得更快,到頭來,她竟幫了他一把?
怪不得他適才反應那般平淡呢。
秦淵莞爾,「怎麼會是多此一舉?至少沒讓秦池得意不是嗎?」
能讓秦池不痛快,何樂而不為?
薑杳一怔,笑彎了眉眼。
望著眼前巧笑明眸的人兒,秦淵早沒了計算陰謀的心思,隻恨時光緩慢,為何不能一夕前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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