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嬌:偏執暴君的絕世溺寵》第二十一章 高興
秦淵沒能在薑家多待。一是沒興趣,二是沒機會。
驚聞太子隻身匹馬闖出宮門,平帝連自己的壽宴也顧不上,急急派了禁衛軍出宮,無論如何確保太子安全無虞,護送回宮。
禁衛軍動作極快,循跡找到豫國公府。
望著豫國公府的門匾,禁衛軍副統領周雄一窒,沉默了片刻後下令將上峰府邸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動靜實在不算小,引得不少人緊張地探望。
這薑家莫不是犯了什麼大逆不道之事,惹得平帝深夜圍剿?
面臨被下屬端掉危險的薑奉秋:……
明明是太子自己跑到他府上的,他竟有種太子是被他綁來的錯覺。
秦淵當然不是薑奉秋綁來的,於是在確認只是誤會一場之後,圍在豫國公府的禁衛軍便撤離,一路護送秦淵返回宮中。
彼時,太常殿的宮宴已經散了,平帝也已返回自己宮中。
瞧見安然無恙的秦淵,平帝明顯鬆了口氣,但口氣還是嚴厲的,「朕知你自幼長在宮廷,難免會覺沉悶無趣,想出宮散玩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可你也不能想起一出是一出!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身為太子,身份貴重非比尋常,深夜出宮,連侍衛也不多帶一個,你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
還好沒出什麼事,若是出什麼事,你叫朕如何向天下臣民交代,又如何跟先帝交代?」
秦淵沉默,並不準備辯駁什麼。
見秦淵難得老實地聽訓,平帝又不由軟了語氣,「罷,朕知你是一時衝動,這次的事就算了,下不為例。」
秦淵頷首,算是應承。
「今夜你出宮,是為了薑家那小子薑晢?」
今夜這事鬧得沸沸揚揚,平帝就是想不聽說都難。
薑杳的事自是不能為外人道,秦淵只能說是。
平帝嘖嘖稱奇,「難得見你與誰投緣,正好你也缺個伴讀,要不幹脆就讓薑家那孩子入宮給你當伴讀如何?」
秦淵想起薑晢那愣兮兮的樣子,下意識就要拒絕,但當目光觸到一旁雙眼發亮的薑杳時,他改了主意,「此事皇叔做主即可。」
平帝意外,「看來你是真喜歡薑晢,往日朕給你找的伴讀你都是拒絕的。」
在這之前,他不是沒幫秦淵挑過伴讀,而且是不止一次,但每次都被秦淵拒絕了。
秦淵打小就有自己的主意,平帝也不好勉強,伴讀之事也就一直擱著。
秦淵黑眸望著平帝,「皇叔是希望侄兒拒絕?」
平帝哈哈一笑,「自然不是,只是覺得有些出乎意料。」
「行,既然你答應,朕擇日跟薑愛卿說說。」
到底要人家兒子入宮伴讀,還是得象徵性徵求下人家老子的意見。
「嗯。」
平帝看了眼時辰,「時候不早了,太子回去歇息吧。」
秦淵睨了薑杳一眼。
薑杳忙道,「你先回去,我一會就跟上。」
留下來,正好聽聽有沒什麼有用信息。
秦淵默,告退下去。
祝吉將人送到殿外,看著人走遠,這才回到殿中伺候。
殿內一片安寂,薑杳正覺無趣,正準備走時,卻聞平帝驟然開口,「薑家那小子是怎麼落水的?」
一聽見薑晢的名字,薑杳耳朵瞬間尖起。
祝吉不敢揣測平帝的心思,隻含糊應道,「大約是夜色昏暗,薑小公爺一時不察,失足落水。」
「失足落水?」
平帝冷哼了一聲,「有些人是越髮長本事了。」
祝吉訥訥不敢應。
平帝手指在禦案上輕敲,一下接著一下,「連渙賦閑也有些時日了,正好戈陽郡郡守位空缺已久,就派他去吧。」
祝吉稱是,眼神中有了變化。
戈陽郡最是邊遠苦寒,民風彪悍,時有暴亂,接連兩任戈陽郡郡守都死於民亂之中。當官的誰要是聽說要被調去戈陽郡,無不是如喪考妣,絕望不已。
連渙這一去,大約再也沒機會回來。
薑杳蹙眉。
話題怎麼突然怎麼扯到這連渙身上?難道薑晢落水跟連渙有關?
連渙?
薑杳想了許久,才終於想起這個名字。
連渙,原本的鴻臚寺卿,因母喪丁憂,閉門居家有幾年了。算算時間,也是時候起複了。
薑杳會知道連渙,還是因為他的妹妹連貴人。
連貴人家世不夠顯赫,樣貌也只是中上,在平帝后宮算不得出眾人物。但她慣會趨炎討巧,能哄惠妃高興,惠妃這才容得下她,還不時將她帶在身側。
所以這次的事,是連貴人?
還是後面的惠妃?
他們的目的是薑家?
亦或者秦淵?
但不管是什麼,瞧平帝只動了連渙,看來事情只能到此為止了。
薑杳鬱悶,不想繼續待下去,閃身離去。
一片安寂中,平帝驟然開口,「太子怎麼會跟薑家的人碰到一起?」
祝吉不知該怎麼回答才能讓平帝滿意,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說話。好在平帝只是喃喃自問,並不期待真的得到什麼答案。
祝吉悄然鬆了口氣。
*
薑杳已經完全恢復,瞬息便追上了秦淵。
秦淵背身佇在水榭邊。
今夜無月無星,夜色昏昏,他靜靜地立著黑暗中,彷彿被全世界遺棄般,顯得那麼寂寥。
薑杳沒來由喉頭一哽,不是滋味。
「準備就這麼站一晚上嗎?」
「啊?」
秦淵轉過身來,抖落一身孤寂落索,「難道你沒話跟我說嗎?關於今晚,關於薑家。」
「瞧我,差點給忘了。」
說起這事,薑杳瞬間興奮起來,「秦小淵,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很快就要投胎做人了!」
「投胎?你是說薑家?」秦淵稍一聯想便明白了。
「是啊,之前我還以為自己是要掛了呢,原來只是虛驚一場,我是轉世為人。」
薑杳笑眼熠熠,彷彿有星光閃爍,可見她此時的心情有多興奮。
秦淵默默地看著她,一語不發。
薑杳怔住,「怎麼了?你不替我高興嗎?」
「我應該高興嗎?」
「嗯?」
秦淵對上她黑白分明的眸,不急不緩地重複,「你覺得,我應該高興嗎?」
他的語氣平靜,彷彿不含任何情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