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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探花多嬌媚》第二百二十八章算舊帳
死罪即免,活罪難逃。

罪臣的家眷,男人流放,女人則充官伎。

「我記得先生生平一個最大的愛好,便是玩充了官伎的官宦女子吧?」

曹明康的臉,在一瞬間扭曲到極致。

沒錯。

他就好這一口。

這些女子既有大家閨秀的作派和自尊,卻又不得不委身人下,那副不甘不願,我見猶憐真真讓他愛死了。

他騎在她們身上的時候,彷彿騎著整個大秦的半個朝廷和半壁江山。

「顧!長!平!」曹明康一字一頓。

那聲音彷彿是從他靈魂裡嘔出來的,握著拳頭的青筋爆起,五個指甲同時由用力過度的青白轉為恐怖的血色。

顧長平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面前這個因為憤怒而渾身顫抖的男人,笑道:「先生,您一路好走!」

「噗--」

一口血從曹明康的嘴裏噴出來,顧長平早已走出牢房,衣角未沾到半分。

……

顧長平走出牢房,盛望等在門口,「顧大人這就要走了?」

「嗯!」

「顧大人慢走!」

「盛大人可否送送我?」顧長平突然要求。

盛望猶豫了下,笑道:「能陪大人走幾步,是盛某的榮幸。」

「請!」

「請!!」

兩道身影並肩而行,一道高瘦,一個矮胖。

顧長平突而停下步子,偏過頭來,在盛望的詫異中,道:「盛大人可是建武初年進的錦衣衛?」

「是!」盛望不知道他要說什麼,點了頭。

「建武初年他也才進錦衣衛。」

盛望驚得左腳倒退半步。

顧長平拍拍他的肩,「多謝盛大人看在他的份上,照拂著我這個後輩。來年清明上墳時,還請盛大人幫我這個後輩帶句話,勞煩他在那邊……好好照顧我父親!」

盛望視線上抬,迎上顧長平沉沉的目光,沉默了一會,他笑道:「我,一定帶到!」

「如此,盛大人便留步,在下告辭!」

顧長平笑著離去。

與來時不同,此刻他的雙肩自然的垂著,腳步略顯輕快,盛望光是看著,都能感到他一種發自內心的快樂來。

還差一件事!

盛望覺得自己做完這件事,也會很快樂!

他前手轉身,大步向地牢走去。

乾兒子迎上來,笑嘻嘻道:「乾爹,您與顧大人都說了些什麼?怎麼去了這麼久?」

盛望看著這個好打聽的乾兒子,皮笑肉不笑道:「你在外面守著,在我沒出來前,任何人不得進入地牢。」

「乾爹,您這是要……」

「和曹大人算算舊帳。」

乾兒子:「……」

曹賊從前得罪過乾爹嗎?

……

曹明康吐出一口血,無力的靠在牆頭,天牢鐵柵哐啷大開,走進來一人。

盛望一腳踢開酒壺酒盅,臉色一撂,大掌已經將曹明康的脖子卡住了。

曹明康頓時像隻死狗一樣瞪著兩隻白眼珠,呼哧呼哧的喘氣。

「剛剛我聽曹大人問顧大人,當年的漏網之魚是誰?不防讓你死個明白,是我!」

話剛說一半,盛望雙手已經驟然發力,曹明康此刻只有出氣,沒有進氣。

「你一定想不到,當年顧家六爺的心上人有個極要好的朋友,他們兩人一道從村子裏逃難,一道跟著叫花子混進京城,一道凈身做太監,一道被貴人相中,進了錦衣衛。」

盛望輕慢的聲音仿若毒蛇吐信。

「他與六爺交心,每一樁事情都說給我聽,我雖覺得荒唐,但也替我這個兄弟開心,不為別的,隻為六爺沒把他當成怪物,還將他放在了心尖上。」

「顧家找到他,將他打了個半死,卻還念著他是六爺的心上人,留了他一條殘命,他們不過是做場戲給公主看,還派人通知了我!」

說到這裏,盛望的口氣驟然轉厲:「是你,命人掐著他的喉嚨,活活將他掐死。臨走前,你還踹了他一腳,往他身上吐了口痰,罵了聲『閹狗』」。

曹明康的眼珠子暴出,能吸進的空氣越來越少,兩腿不停的掙扎著。

突然,空氣中一股子腥騷味兒漫出,盛望看著曹明康的褲襠,突然想到一件舊事。

當年,六爺帶他們兄弟倆去西山泡溫泉,三人同座一車。太監那地方沒了根,常常會漏尿,全靠棉布兜著。

他早上多喝了兩碗薄粥,尿漏得有點多,棉布兜不住,便滲了些出來,馬車裏都是他的尿騷味兒。

他羞得抬不起頭,心想自己給兄弟丟臉了。

這時,六爺命人停了車,拉著他兄弟下車,兄弟探進來半個腦袋,指了指車裏的一個包袱。

他打開一看,是一套乾淨的衣衫,散著淡淡的檀香味兒。

六爺的衣衫!

「曹大人,我們這種不男不女,不陰不陽的貨色,都有一個共性,誰把我們當人看,我們感恩戴德一輩子;誰把我們當狗看,我們只要逮著機會,就會狠狠咬他一口。」

「唔……唔……唔……」曹明康的掙扎越來越激烈,手指死死的抓著破席,將破席抓出一條一條的痕跡。

盛望手猛地收緊,笑眯眯道:「曹大人,就讓我這條閹狗送你上路吧!」

話落,曹明康眼珠一翻,停止了掙扎,像癱爛泥一樣倒在了地上。

盛望站起來,掏出帕子用力的擦著手,順勢抬起一腳,揣在曹明康的身上,狠狠的咒罵了一句:「老賊!」

……

錦衣衛府門外,顧長平剛剛上轎,便被攔了下來,掀開轎簾,見是盛望的乾兒子。

「顧大人,乾爹讓我給您傳個訊,曹賊剛剛在牢裏上吊身亡了。」

顧長平垂下眼簾,陰影中看不清神情。

一片死寂中,他的聲音靜靜響起,「替我謝謝你乾爹。齊林,起轎。」

「是!」

轎子剛走了一箭之地,便有馬蹄由遠及近,齊林一看馬上之人,忙令轎夫再次停轎。

「爺,是顧懌!」

顧懌翻身下馬,還不等開口,便聽顧長平道:「可是十二郎回京了?」

顧懌一怔,心道自家爺莫非是神運算元投胎。

「回爺,正是,已經在四百裏外。」

「不去迎了,先回府處理事情。」

顧懌和齊林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出驚懼--

爺,這是要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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