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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探花多嬌媚》第三百八十九章一直跟著
顧長平的呼吸明顯一窒,一向俊朗的臉猙獰到幾乎變了形,手上的勁加三分,靖寶感覺呼吸一下子困難起來。

靖寶卻痛快到想大笑三聲。

人之所以是人,是因為會哭,會笑,會怒,會痛;這些表情在顧長平身上統統沒有。

他就像一尊佛,高高在上的俯瞰著這個世界,周身永遠是慈悲的,冰冷的,不帶溫度的,哪怕火燒眉毛,他也只會慢條斯理的拂一拂衣衫。

終於啊,她看到顧長平表情炸裂的樣子。

很……

難看!

但……

有人味!

「你問我最快的賺錢法子,我說是錢莊。」

靖寶艱難的舒出口氣,「短短三月,溫大哥就在京城,揚州府連開兩家,如果我沒有料錯,金陵府,臨安府,蘇州府也應該在佈局。造反最關鍵的一點是兵馬糧草,而這些,都要錢。」

「靖寶!」

顧長平臉上充滿陰霾,把唇湊過去,似是耳語。

「有些話不能說出口,哪怕你和我是再好的師生情份,哪怕我一次一次幫你,救你的命。」

「顧……長……平!」

靖寶覺得他的手再用力三分,自己的脖子就要被擰斷了,「你想幫著造反的人,是昊王。」

這話如雷霆般隆隆刮過耳畔,顧長平眼中的殺意四起,周身的骨頭掙得咯咯作響。

「我受了傷,你把我安置在溫泉莊子,李娘娘明明知道我是個女的,卻幫我遮掩,這是你要求的。」

靖寶臉色漲得通紅,一字一句艱難道:

「你和昊王有同窗之誼,表面上因為蘇妃而反目成仇。昊王有實力,有野心,那個位置與他只有一步之遙,就算他不想要,皇帝日後削藩的雷霆手段,也會逼得他走投無路。而你……」

燭火突然跳動了下,顧長平目光一低,驚覺自己的雙手正在微微顫抖。

「而你,或者是想為顧家報仇,或者只是想活命,又或者隻想昊王上位,不論哪一種,都不要重要!重要的是……」

靖寶看著他的眼睛,淚從她眼中滑落下來。

「重要的是,就算你要把這個天掀開來……我還是願意跟著你,一直願意跟著你!」

脖子上的力道驟然消失,靖寶身子一軟,咳了個驚天動地。

顧長平用盡所有力氣想讓自己顫抖的手穩下來,卻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潮濕陰森的大牢裏,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蘇婉兒款款走進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鄙夷和嘲諷。

他用力掙扎,鐵鏈噹噹作響。

誰都可以用那種眼神看她,唯獨她不可以,他落得這個下場,是因為她!

蘇婉兒蹲下來,冷笑。

「為……什……麽……」

他不知從何處升起一股力量,哪怕被毒啞了,還能吼出這三個字。

為什麼要背叛他?

「因為,我從來沒有在意過你!」

蘇婉兒噗嗤一聲笑道:「那時候我天天往你書房跑,只是為了看一眼他,只有他才是我這輩子想一直跟著的人!」

顧長平聽得眼睛都直了。

常在他書房裏的有三人,除了自己外,一個是十二郎,一個是蘇秉文。

自己和十二郎都做了她的棋子,那麼……

瘋了!

這女人一定是瘋了!

「顧長平!」

蘇婉兒尖銳的指甲,像毒蛇一般劃過他的臉。

「女人是個奇怪的動物,心裏裝下一個人,就再容不下別的人,她願意為了那人做任何事,哪怕是死,你說,蠢不蠢!」

蠢不蠢?

靖小七你蠢不蠢?

屋裏,死寂一般,片刻都呆不下去。

顧長平完全站不住,只能奪路而逃。

靖寶看著他背影,一邊咳嗽,一邊大笑:七爺,你他娘的幹得可真漂亮!

「爺?」

阿硯衝進來,靖寶晶亮雙眸看著他,「快,快扶我一把,我腿軟。」

阿硯一把扶住,眼睛掃過七爺的頸脖,登時驚得跳腳。

「七爺,你脖子……」

「別吱聲!回家再說。」

……

「砰!」

門被踹開,顧長平拎著兩壇酒走進來,溫盧愈驚得直接跳起來,「他娘的,你這是要灌死誰?」

沈長庚打著哈欠:「難不成你真打算和寧王聯姻,所以想來個結束單身前的狂歡?」

「少費話,喝不喝?」顧長平臉一沉。

「必須喝啊!」

溫盧愈抬腿想去拿酒盅,卻聽顧長平沖著門外大喊一聲:「齊林,拿碗來!」

用碗的?

溫盧愈暗戳戳與沈長庚交換了一個眼神。

「沈長庚,這人什麼毛病?」

「不知道啊,會不會是受什麼刺激?」

「誰能刺激他,千年一張不變的棺材臉!」

「難不成就是你說的那個男人?」

溫盧愈無聲翻了個白眼:什麼男人,我有說過嗎?我隻說不是姑娘!

「怎麼著,你們倆打算用眼神交配?」

眼神?

還交配?

沈長庚心驚膽戰道:「哪有,哪有,我只是在衡量一下自己的酒量,溫盧愈,你呢?」

溫盧愈:「我打算陪子懷一醉方休!」

沈長庚頓時覺得自己要瘋,這種關鍵時候出賣朋友的王八蛋,怎麼還沒有被雷劈死。

「喝酒吧!」

溫盧愈見齊林擺好碗筷,拉著顧長平坐過去,「來,這第一碗咱們幹了,先祝賀你教出五個出色的學生。」

「對,對,對,一起幹了!」沈長庚附和。

「我和他先乾,你湊什麼熱鬧?」

溫盧愈暗下用腳踢了沈長庚一腳,有沒有點眼色,懂不懂怎麼灌?

一個一個來啊!

沈長庚這才馬後炮似的道:「哎啊,我肚子餓了,得先墊墊東西,你們先喝著!」

幾碗下肚,顧長平臉色越喝越白,話卻一句沒露。

溫盧愈打了個酒嗝後,終於忍不住,「剛剛出了什麼急事?」

「去了哪裏?」沈長庚迫不及待:「是不是你心裏的那個人喊你有事?」

得!

套話都不會套!

溫盧愈氣得隻想嘆氣。

果不其然,顧長平反問,「我心裏哪個人?」

沈長庚:「……」

沈長庚:「……哎,不是你自己說你心裏有人了嗎?」

「我心裏有你!」

「姓顧的,我沒有斷袖之癖!」

沈長庚死死的抱著自己,活像個誓不改嫁的寡婦,「你這輩子想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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