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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皇后不好惹》第161章 驚呆,他是龍奕1
她曾想過,自己看到的那具屍首會不會不是他――像他那樣一個人,那麼的精明能幹,那麼強悍,怎麼可能死的那麼慘烈?

所以,她不顧一切的從雲家堡裡逃出來過,想再尋找一些蛛絲螞跡,以證明自己收殮起來安葬掉的那個人,不是他。

現實則殘忍的打破了她的希翼。

如今,她幾乎不再心存任何希望,對任何男人都死了那樣一份心。他卻再度出現在她的生命裡,攪亂了她心腸,輕聲喚著那個已經被沉封在心底的名字――她以為,這輩子再也不聽到別人叫她「琉璃」,或是「秦墨」了。

是的,他又出現了,以另一種身份,一個嶄新的形象,來挑戰她的接受能力。

「你……你……你……是龍奕!」

她聲音顫著,很簡單的一句話,就是沒辦法說完整,她深吸了一口氣,壓著那鼓鼓而動的心臟,強令自己冷靜下來,將眼前這個不可思議的一幕給消化掉:

「你……沒死?五年前……秦山關上……那個人,那個人不是你……」

語氣是極度震驚的。

她的思緒,也在那一場突來的驟變中來來回回的回顧。

那場大火,那場屠殺,那一場混亂,多少人在那一夕之間死的慘烈,魂飛九天。

那一夕,整個村莊是血,是焦碳,瀰漫的是濃重的死亡氣息……

那些過往,她刻骨難忘。

她記得,也是在那一天,她開了殺戒:以虛弱的身軀,運用巧勁,第一次斬殺了數個蒙面人。

當時,滾燙的鮮血噴染在她的臉上,身上,覆蓋在她的肌膚上,濃濃黏黏的一層,叫人心驚膽寒,毛骨悚然。

當時,她看著那些個護衛她的人,一個一個死去,她除了奮力一搏,別無他法――人在絕境,什麼事都能做,十五歲的她,十指蔥白不染塵埃,卻在那日沾滿了鮮血,隻為自保,活命。

那一刻,她真心以為自己在劫難逃……

慘叫聲,垂死掙扎聲,死亡之聲,那麼深刻的烙在了她的記憶裡。

一幕幕的腥紅,一幕幕的火燒,一幕幕的血肉橫飛,被定格成永遠的觸不得的驚悚疼痛――

這一刻,從記憶裡抽身出來,她的呼吸,微微的急促,聲音是嘶啞的,那裏壓抑著深埋的害怕,烤成焦碳的男人,是她揮之不去的惡夢。

「是,我沒死!龍奕還活著。蕭縉便是龍奕,龍奕便是蕭縉!」

蒼勁的大手,輕輕撫上她的臉,手心上接觸到的異樣的灼熱感,灼到了他的心,只要一想到這五年來所承受的一切,他就痛。

所以,他想用自己有力的聲音,來宣告他的存在,想以此來抹掉秦山關上那些可怕經歷在她心靈上所烙下的痕跡。

「可是,可是你怎麼沒死?我,我明明看到你死了……就那樣,燒成了碳,渾身黑不溜秋,頭髮燒沒了,臉孔燒毀了,衣服燒盡了,那手,那腳,都是焦碳,一碰,脆生生就能折斷,就能被捏成粉碎……還有,那手指上的扳指,你的那枚扳指……我親手摘下來的……為此,我弄斷了一根焦手指……不對不對不對,你若沒燒死,那被燒死的那個人,是誰?是誰偽造了那樣一個假相?是誰,想讓我以為你死了……」

她有點語無倫次,有些激動不可自抑,思緒,突然就混沌了,迷惑了,臉上泛起一層層的神情:

有驚異的反問,語氣是那麼的難以置信。

有無助的心痛的陳述,當年看到的種種,曾令她痛斷腸,如今憶起還是這麼的肝腸寸斷,哀痛難掩。

更有咄咄的驚怪,懷疑,是誰製造了那樣一層迷霧。

他居然沒死。

這真是一件大喜事。

驚天之喜。

她激動他的沒有死,高興他還活著,終於,她可以向囡囡有所交代了不是――那個一心想要一個父親的娃娃,終於能總願以償,囡囡得多高興……

是的,這種失而復得的狂喜,是那麼的強烈,這麼的難以言表,同時,也是凌亂的……

是的,蕭縉面色微微一沉,五年前的那些事,的確古怪,能瞞過她,能耍了他,那是怎樣一群人,能將他們就這樣陰差陽錯的拆散,以後,的確需要好好的查,非查一個水落石出不可。

至於現在,他無從知道這當中的前因後果,也不是該細說這些的時候。

他的手指,輕輕的,小心翼翼的扶上她的發,細膩順滑的手感,在手指淌過,他輕輕捧著這顆有點迷亂,又顯的驚喜交加的腦袋瓜子,抹出一層明亮的笑,低低的,柔柔的說道:

「現在我們不去想這些事,那些事,好複雜,以後,我們再去慢慢的整理……現在,別去管……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是什麼嗎?」

他凝睇著面前這張臉,聲音越來越輕,他的臉,傾的也越來越低,在她還沒有從驚呆中回過神來時,她的唇,被他含住……

這是他現在最想做的事。

十八年前,生死一別,他一直在等著這麼一天:可以再遇上她。

他曾對自己說過,要是能再遇上,他會狠狠的愛她。

五年前,他們終於在秦山關上遇上,可時機是那麼的糟糕,才重逢,又離別,一個假相,令他們各奔東西。五年來,他們在無望的想念裡承受煎熬。

直到如今,才終於再遇。

那深藏的情思,如何能不爆發?

多少年悠悠歲月,都在指間滑了過去,若這十八年的思念,還不算濃烈,那三百年前的生死相隨,算不算情深義重――

雖然,他現在不能完全記起三百年前曾發生過什麼,但直覺告訴他,所有種種,皆是因為這個女子,所以,才會有林若情和秦一諾所叮囑的那些話。

三百年前,他定是喜歡上了她的,否則,金凌和燕熙如何造下這樣一座祭壇,來促成他與她的來世之緣。

還有,在現代所發生的種種,他一眼見到她,就再也移不開眼,若不是因為前世有過一段刻骨銘記的愛,再世為人,如何就能一眸傾了心……

三百年的等待,兩年時間的相遇相戀,而後十八年的尋尋覓覓,這樣一份感情,天上地上,再難尋。

雲沁心頭震了震,她看到了他眼裏的溫情款款,想到了曾經擁有過的流金歲金,想到了囡囡那甜美的小臉,孩子曾低低的拉著她好奇的問:「娘親,我有爹爹嗎?」

他是龍奕,他是囡囡的父親呵……她一直在夢裏夢到的人。

但夢裏,她常常夢到的是他化作了厲鬼,渾身是火的在那裏慘叫,臉孔燒沒了――

每一次,她都從夢裏驚醒過來。

這一次,不是夢,只是那張臉孔變了:俊美的叫人移不開眼。

雲沁直直的看著他,在那雙溫柔的眼瞳裡,她看到了自己無助迷亂的影子,她的抗拒,被他的力量消融掉了,然後,徹徹底底的,在他懷抱裡,癱軟,身若浸潤在春水裏,一波波柔柔暖暖的春水翻起來,將她淹沒了去。

熟悉的記憶,就這樣漫上心頭來,令她迷醉在其中。

她記得的,他的吻,總是很紳士,很溫柔,偶爾才會有急風驟雨式的吻,偶爾才會失控,然後在幾乎要失控的那一瞬間重新控制自己的衝動,會溫存的吻,讓她覺得自己是他心愛的女人。

那些日子,他們是情侶,戴著偽裝談戀愛。

她冷靜的接近,他笑吟吟的親近,兩個人在一起,無論是興趣愛好,還是生活習慣,都是那麼的合適――

他喜歡晨運,她也喜歡鍛煉。

他樂衷各種極限運動,她也喜歡各種驚險刺激的冒險。

他不喜歡應酬,閑的時候,在家研究各種數據,她也愛在休假日,躲在家靜靜的徜徉在知識的殿堂,而不去理會各種瑣碎的雜事。

他愛去旅行,開著山地車,各種尋找生命的足跡,她願意去世界各地,吸收各種新鮮的養分。

他愛機械,喜歡造創發明,她喜歡槍械。

他不擺架子,走到哪裏,就會到那個地方的孤兒院走走,願意為孩子們的未來,盡一些綿薄之力,而不留其名;她隨意追隨,一起往那種貧困的地方,體驗生活,一點一點被他感動,一點一點就迷失了自己。

可,那時,她一直不知道他對她,究竟懷了怎樣的心思:這個男人從來不曾說過「愛」這個字眼。就連求婚時都沒說過。

她曾問他:「為什麼要娶我?」

他不假思索的回答:「和你在一起,挺舒服。沒有壓力,愜意。既然志趣相投,結婚,是一種不錯的選擇――怎麼,你不願意?」

這樣的求婚,有點太過冷靜――

可,這樣的話,這個男人,生平隻說過一句。

就如同當初,他淡淡的牽她的手,淡淡問「要不要問我女朋友……」一樣,很淡寡,卻足夠讓無數女人神魂顛倒。

從開始接近他的第一時間開始,她就知道他是與眾不同的,在接受做他的女朋友開始,她就不斷的提醒自己,別愛,別動心,別在這一個任務裡入了迷,別在抽身的時候,遺落下自己的心。

可她就是控制不住,會為他織毛衣,會為他洗手做羹燙,還自欺欺人美其名為:為了任務,為了取得他的信任,為了打入更深的龍氏內部,她要全力以赴。

明明是在演戲,可是演著演著就入了戲,全心以赴的下場是,在被子彈洞穿的那一刻,眼淚汩汩的落下,倒地的那一刻,她感覺到了痛,感覺到了臉上的濕意,償到了心碎的滋味。

那一刻,她心痛自己的付出,心痛他的無情,無法釋懷,這一場看似甜密的愛情,最後成了是一場你騙我騙你的間諜遊戲。

她該死心,她該放下,可哪怕她死了,心裏還是想著他,那兇狠的致命的一槍,他如何能含著笑打出來,那麼的冷酷無情:前一刻,還在床上溫柔的纏綿,後一刻,就能毫不猶豫,一槍穿膛。

心動的後果,是被撕裂了心腸。

那一刻,她真的是痛心疾首。

可是,養母說他從來不曾背叛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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