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皇后不好惹》第269章 為她,甘做人質
龍雋之是隨口一句,卻在不經意間瞧見胡為眼裡有什麼異樣的光,一閃而過。半個時辰以後,秦逍上船。
那一刻,龍雋之和他們隻隔了一張船板。船板上隔了一個窗,窗上鑲著一種在這種古老的社會很少見的水晶,從他這間可以看到那邊,從那邊看不到他這裡。
他看到秦逍急匆匆走了進去,沉聲叫著:
「胡國師,我家沁兒呢!」
再如何心急,依舊保持著作為秦督統所特有的風度。
胡為笑眯眯的引路:
「秦五爺,莫急莫急,雲七小姐好好的在睡覺。這裡有一瓶香露,你讓她聞一聞,再叫他幾聲,她自會醒過來!」
床榻前,秦逍將信將疑的瞅他一眼,將他手上那隻瓶子取了過去,坐上床,在確定雲沁當真沒有什麼不妥之後,拔了那瓶塞,讓沉睡的雲沁聞了一下,然後低低的叫:
「沁兒,沁兒!醒一醒,快醒一醒!」
雲沁眉心皺了一下,隔了一小會兒,醒了過來,張著有些慵懶的大眼,眨巴了好一會兒,才問:
「你,怎麼來了?」
「這事,回頭再與你說吧!走,我們離開這裡!」
「我全身無力!」
「我抱你走!」
雲沁的個子不小算,但是被秦逍抱在懷裡,還是顯得嬌小,又因為藥性未脫,整個人顯的無限嬌弱,無力的倚在他的肩頭,她的雙手,則自然的勾著他的脖頸,顯得格外的親近。
龍雋之撇開眼,不再看,受不了這樣的刺激,心臟會難受。
可那個男人,將會成為她的丈夫,這樣的舉動,日後是他們之間最自然不過的事情。
他不想多想這件事。
她安全了。
這便好。
其他的事,不該是他管的。
接下去,他必須要解決的是自己的問題:他絕不能留下。
就這個時候,爆炸響了起來,整個船體激烈搖晃了一下,有什麼好像往下沉陷下去。
有人在外頭大喝:
「快快把我家公子交出來,我等就炸了這一艘船。」
他一怔,細辨那聲音,心驚肉跳起來,是李函跑上了船來,他連忙把前窗那邊探看出去,看到船沿上的禦林軍正往第一層船閣內湧進去,不見李函其人。他連忙轉身往外去,守門的人,連忙攔:「龍大公子,您什麼地方也不能去……國師大人交待的……」
怎麼攔得住!
龍雋之往沿著寬闊的往下去,在二層船艙,他看到了這樣一幕:李函渾身上下掛滿一觸即將的龍雷,手中一把劍,架在雲沁脖子上,他在那邊高叫:
「秦五爺,我家公子是不想連累無辜,更是不想和秦五爺您交惡才帶我們一起過來救雲七小姐的。甚至還為了雲七小姐而單身赴會,您絕不能只顧著七小姐得救了,就把我家公子留在船上,留給了西楚朝廷。我李函乃是大公子近身影衛,今日大公子若不能安然離去,我李函便是罪人,只能一死了之,連帶著這位雲七小姐一起下陰曹地府。秦五爺,胡國師,你們且看著辦吧!」
這一突變,實在讓人始料未及。
雲沁複雜的眼神,對上了龍雋之緊張的眸――剛剛,她隱隱約約、迷迷糊糊所聽到的那些話,是日有所思的幻聽,還是真實的?
秦逍得到消息時,龍氏的侍衛都在湖岸邊。
張函一聽那胡國師讓秦逍去領雲七,心頭就急了,說什麼都要跟過來,秦逍隻好讓他扮作自己的侍衛一起過來。
誰能想,會發生這麼一幕,在他們下來之後,完全沒有預兆的抽出了手上長劍,指向了他,要求他把雲沁放下,而後挾持了雲沁。
這個人,是有備而來的,否則,腰際怎會掛著那麼多的袖珍雷。
秦逍咬著牙,悔不當初!
就不該帶他過來,龍家的爪牙,哪一個不厲害,何況這位還是爪牙裡的頭,沒一點能耐,坐不上這個位置。
他轉過了頭問身邊同樣臉色發沉的胡為:
「龍雋之呢!」
「去,把龍大公子請來!」
胡為還算給面子,馬上發話。由此可見,他與和龍雋之鬧的不是很僵。
同一時間,龍雋之靜靜的應答聲就響了起來:
「我在這裡!」
眾人讓開了路,他自樓梯上走下,腳步很輕翼,速度很快。
張函身上的雷,很小,威力卻極大,此乃屬龍族所特有,因為殺傷力強,每個侍衛身上所配只有兩枚,以備不時之需。他們龍家對於雷的使用有著嚴格的控制。
張涵之所以有這麼多的雷,是因為他來之前,將手下的雷全給搜刮到了自己身上。
「阿函,放下雲小姐!」
龍雋之睇了一眼,沉聲下令。
張函看到主子並沒有受製於人,且渾身上下毫髮無傷,不覺鬆了一口氣,露出喜色:
「大公子,你沒事?太好了!」
胡為擰著眉冷冷的冒出一句話來:
「龍大公子乃是本國師的座上賓。能有什麼事?」
張函冷一笑,說的真是好聽,此人代表的西楚王廷,心思奸詐是出了名的,何況他們還拿著西楚的太子,他們怎麼可能能善待了龍大公子。想半年前,就是他們這對臣子一度想把公子弄死在地壇底下。大公子乃是龍氏之少主,他哪能不緊張?
龍雋之又走近了幾步,目光動了動,落在雲沁身上,她的面色尚算寧靜,大概是胡為曾在她身上用過的葯還沒有完全脫藥效,看上去很嬌弱無力。
她原就是個美麗女子,此刻,美人落難,越發顯得楚楚招憐。
此刻,那把亮錚錚的長劍抵著她脖子的模樣,刺痛著他的眼,抽著他的心,令他好一陣心驚肉跳,他再度喝令,且加重了語氣:
「阿函,我和胡國師達成了一樁協議,留下只是一種約定,龍氏和西楚還要進行政治協商,你這樣做,太胡鬧!還不把人放了!」
張函遲疑了一下,目光定定的在主子身上審視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鬆開手。
他讓雲沁站穩,不經意間看到這牽動著當世兩大公子的美人兒,那雪嫩的脖子因為他的粗魯而被擰的通紅,女人若水,真是不經折騰呢――如此弱不禁風的姑娘,怎會是傳說中一手掌控著雲中閣的神秘閣主?
他心裡想著,身形一動,往前一掠,往龍雋之面前單膝跪下:
「屬下魯莽,請爺責罰!」
「你驚嚇了雲小姐。的確該罰!不必來跪我,先向雲小七和秦五爺請罪去!」
張函忙站起,轉了一個方向,看到秦逍已經快步走過去,扶住了倚著桌子的雲沁,他再度跪下:
「雲小姐,秦五爺,張函失禮,要責要罰,悉聽尊便!」
秦逍沒有理他,關切的盯著雲沁。
雲沁低著頭,閉了閉眼,像是在忍受心頭極大的痛苦似的,久久才眼眸,抬頭,道:
「算不得失禮。作為隨從,你盡職了!龍家的士衛,忠勇可嘉。無論是六年前,還是六年後,總是義無反顧的為主子鞠躬盡瘁。一次又一次,救主於危難。如此家臣,很好,豈該罰?龍雋之,你們龍家的培養出來的人,都是出色的……你也是,只是我沒料到……我一直在尋找的真相會是這樣的……真的沒想到!」
她忽然笑了一個,很絕艷的一朵笑花,面色卻呈現出一種驚人的蒼白,幾近透明,眼神則流露著一種濃烈的疼痛之情。
她直直的,一動不的注視著停在胡為附近沒有再往前走動的龍雋之身上。
龍雋之的呼吸,一窒一窒的,在聽到她那句「很好」時,他就從中讀出了另一種意思。
六年前,張函則護送過她逃亡過,當時,暗中護隨的龍衛都有易容,但都沒吃過變聲散。雲沁心細如塵,輕易便從聲音當中辨明白了一件事情!
待到聽完,他不覺在心頭沉沉嘆息起來:
她已經知道他是誰了!
唉!
沉甸甸的心,難過起來。
「沁兒!」
秦逍心頭一顫,低頭,提心弔膽的看她,心頭的不安感無限止的擴大:雪藏著的真相,終於還是爆光了。
「我沒事!」
雖然這事,來得這麼突然,深深的震驚了她。
可她還是能忍耐住。
雲沁冷靜一笑,推他:「秦逍,你等我一下,我得去向龍大公子致謝。感謝他拋開家族利益,給了你薄面,幫你來救我。這份恩情,實在叫雲沁無以為報!」
這句話,分明很尋常,但無論是秦逍,還是龍雋之,都覺得彆扭到了家。似字字帶著針,刺著人的心骨。綿綿密密,一針接一針。不間斷。
「好,我扶你過去!」
她的身子冰冷冰冷的。
太冷了。
是她的心,徹底冷了的緣故麽?
秦逍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緊縮,忍不住運起真氣,想暖和了她的身體。
「不用!」
相比她的體溫,她的笑的很溫暖,很和煦:
「沒幾步路,路又不陡,好走著,你放開吧!這些吧,我的日子再如何難熬,都這麼熬過來了。以後,再如何難走,我還是能穩穩的走下去。誰也擊不垮我!」
不錯,這些年,她在絕境中走出了屬於她自己的道兒。
她一直是堅韌不拔的。
知道了也好。
這個心結,該解開。不管結局如何。
秦逍點點頭:
「嗯,你自己走。隻好記著,我一直在你身後就好。總不會讓你孤單的!這些年,我一直在。只要你回過頭來看。我從來不曾離開!」
雲沁點點頭,懂的。
來了九洲十八年,誰真真切切的對她好,她心裡記著。
只是她的心,一直執著於前世,執著於那份情。
癡念不改。
秦逍沒有馬上放開,他的手穩穩的牽著她,送來一道熱騰騰的真氣,來溫暖她冰冷的心,她沒有抗拒,承受著,憑那股真氣在體內四處走,由著自己的真氣隨之遊走,而後,她暗自吐納了一番,詫異的發現,體內的真氣,活了回來,顯得無比的充盈,先前時候的疲軟之狀,已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