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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皇后不好惹》第306章 毒發
「主子,龍雋之毒癮發作,非要吃毒罌散,禦醫不給,他不便把禦醫給打了……」

羅成飛奔來報。

雲沁正疾步批奏摺,頭也不抬:「把他梆了,好好看緊!不會出大問題。」

「是!」

去後不久――

「主子,龍雋之把繩索崩斷了,把阿群打了一個鼻青臉腫,手上腳上的傷口全蹭出了血來,差一點昏死,他讓屬下來求您一事,戒毒一事,能不能暫緩……」

羅成再度來報,憂急如焚。

雲沁正在吃中膳,一聽,頓時索然無味,將筷子一扔,依舊搖頭:「不能緩,他吃的份量那麼重,再這麼吃,不僅脾臟會壞死,經脈萎縮之症會越來越嚴重,而且,腸胃也要被毒罌散的腐蝕性蝕壞了。你讓他撐著,只要熬過前三天,就可以戒掉。必須先戒掉,才能治他身上的其他疾病,要不然,什麼都是空的。」

她堅絕不許任何人給他再吃毒罌散,

「是!」

下午時分――

「主子,龍雋之剛剛一頭撞在牆上,頭破血流,他說他受不了了……不如一死乾脆……」

第n報,令雲沁再也坐不住,飛也似的趕去了驛館。

唉,這個人啊,總能牽動她的心神,本不想再去見他的,到底還是忍耐不住。

那天,他醒來之後,一把吻住了她……

這一吻,終把她吻惱,吻跑。

她硬下心再不去相見,怕亂了心扉,結果,他狀況頻出,真真是叫她頭疼不已。

當然,更多的是心疼:他那滿身的傷,用體無完膚這麼一個詞來形容,最合適不過。

那天,禦醫看診完以後,曾向她報稟說:「龍大公子需以葯湯泡浴,一則傷口必須清理一下,二則,泡一下藥浴,有助於傷口早日癒合!」

她馬上讓清袖去安排。

一個時辰後,葯湯準備好,清袖來報稟了一句,又問:

「要不要讓內侍來服侍……」

她說不必。

青袖怪怪的看她一眼,忍不住又問了一聲:「主子這是想親自替龍大公子沐浴麽?」

是準備親自動手,但她沒有明說,隻道:

「你出去吧!」

青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到底還是什麼也沒有說,默默退下。

雲沁知道的,自己實在不合適親自給他沐浴,但是,她實在不放心將他交給別人。

她對自己說:

「就再放縱任性這麼一回,親手服侍他一回,他是因為你才被害成這樣的……」

說穿了,她就是不願任何人來染指他。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佔有慾,強烈的令她覺得不可思議,連自己也沒辦法理解自己,何況是別人?

剝開他的衣裳,呈現在面前的是一具瘦癟癟、渾身布層層疊疊傷疤的身子,琵琶骨上的傷口,特別的嚴重,她從中可以想像出他曾受過何種可怕的虐待。而肩頭上那兩道新添的傷口,又是那麼的深,鮮血淋淋的可怕……

她坐在那裏看著,想像著武功盡失的他,在承受這些屈辱時,心情該是何等的悲恨交加?

漫長的日日夜夜,那些人無情的賤踏著他的驕傲,撕裂他的尊嚴,這對於他來說,得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

這種代入式的想像,令她越發的心疼。

懷著無比沉重的心情,她用浴帛將他裹好,而後,令內侍進來,幫忙將他扶入熱氣騰騰的浴桶。

張公公問要不要幫忙,她搖了搖頭,讓他們都離開,終於,張公公神情怪異的走了出去。

關門後,她好像有聽到他在叮囑內侍們:

「把看到的通通忘掉,要是誰敢亂嚼舌根,小心被滅九族!」

暖暖的爐子,將房間烘的暖和之極,空氣中還流轉著濃濃的葯香,一層層紗帳低垂,將他們隔絕在一個小小的溫馨天地裡。

她開始給他洗浴,腦海裡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前自己被他抓著泡葯澡的光景。

那時,她特別討厭葯腥,總想從在葯桶裡逃跑,偏偏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這一次,換作是她給他洗澡。

他比她乖,安安靜靜的,就這麼倚靠在桶枕上,任由她細細的替他擦。

她先用一桶泡著皂角的溫水替他洗那一頭髒的打結的頭髮,一遍又一遍的沖洗,而後,以象牙梳替他梳通理順,擦乾,梳齊,漂漂亮亮的綰起。

然後用剃鬚刀,給他剃下那一把長長的鬍子。

話說,這還是她第一次用這種手工剃鬚刀呢,用上去不是很順手,好在,她耐心十足,刮的很不錯。

如此一整理,那張熟悉的俊美臉孔就這樣出現在了視線裡。

除了額頭上的傷,有點刺眼,臉形瘦了一圈之外,對於這張臉,她還是相當滿意的。

很英俊的一張臉,也是她一直深愛的一張臉,如此沉睡,顯得有些清冷,但卻令她迷戀多年,神俊的叫人心肝突突突的亂跳,雙頰難以自控的泛紅。

她跪在桶邊上,怔怔的看了好半天,才記起給他洗身子。

花了一個半時辰,三桶葯湯,她才把這個被歲月粉刷了厚厚泥垢的男人洗乾淨。

送上軟榻後,她累趴在他身邊,鼻息間聞到的不再是那臭腥腥的味道,而是一陣陣甘冽的葯香。

之後,她給他上藥,該需要包紮起來的地方,她包紮了一下。

之後,給他穿好睡衣,系好衣帶,那麼的盡心盡職,就像一個小妻子,在服侍自己生病的男人,任勞任怨。

除卻六年前不算,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近矩離的親近這具身子,也是最後一次:權當是留一個紀念。

終於,大功靠成。

她籲了一口,抹了一把香汗癱倒在邊上,臉是熱燙燙的――雖然他瘦的厲害,雖然他滿身是傷,但他的身體還是有一種致命的叫人臉紅耳熱的力量。

忽一陣清涼從手掌上傳遞過來,有什麼在一劃一劃的蠕動。

她一怔,轉頭看,一雙深亮的眼,跳進了她的眼簾,那張英俊的臉孔,帶著一抹迷人的深情的溫笑,毫無預兆的跳了進來。

「啊!」

雲沁差點驚跳起來。

他他他,居然醒了過來。

什麼時候的事?

之前,禦醫給他服食了一顆小還丹,說這小還丹有恢復元氣之功效,四五個時辰可見效,到時,會蘇醒過來,這時辰可沒還到,他怎麼就醒了呢?

手被他抓了過來,他想說話。

她隻好硬著頭皮等著。

「你,得,負,責,任!」

或許是因為剛剛蘇醒的緣故,他的動作有點遲緩,一筆一劃,磨蹭了好一會兒,寫完他眨著眼,對她泛起一朵迷人的微笑,那麼的柔情似水,那麼的情誼款款――

哦,完蛋,她對這笑容沒有招架之力,大腦好一會短路。

隨即,他輕輕一拉,她沒設防備,整個人就往他身上撲了過去,他悶哼了一聲,因為她的手按到了他肩上的傷口,她連忙移開手,想躲開。

哪躲得過。

也不知他哪來那麼大的力氣,一手扶著她的腰,一手按著她的後腦杓,將她往下按,很輕易就咬住了她發顫的唇。

她有一剎那被迷惑住。

但,很快,她清醒過來,推開了他,他急急的拉住了她的手,又在她手上寫下這麼一行字:

「我們錯過彼此太久太久,以後,別再分開了,好不好?」

寫完,還在她手心上落下一個憐惜的吻。

莫名的,她背上狠狠就打了一個激靈,想不通怎麼從他嘴裏冒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在想到了他們之間那不可跨越的鴻溝之後,她連忙推開他,飛也似的往外倉惶而逃。

身後,他驚亂的吼著,追上來,楔而不舍的,一把將她拉住。

她反過身,雙指一驅,將他點住,冷冷落下一句話:

「龍奕,我不是璃和。」

她清楚的知道一件事:

這個男人,隻愛璃和!

也許他是因為太過於思念,精神有點錯亂,把她認錯了,所以才吻的這麼如饑似渴。

她是這麼認為的。

而這個認知,令她極度惱火,轉過頭,也顧不得衣裳不整就跑了出去,心裏則極度悲哀:自己居然做了替身。

唉,她要如何做,才能將這個男人從心頭徹底拔除呢?

不知道,她心頭亂如麻。

回宮後,一連數天,她終日忙碌著宮中事務,努力不想他。

秦逍一直沒有回宮,具體他去辦什麼事去了,她一無所知。

她曾猜想,他這一次離奇的離宮,和容姑姑那一夜詭異的舉動有關:也不知那容姑姑得了什麼失心瘋,忽然之間將她恨之入骨,這事透著古怪。

她左思右想,讓清風去查容姑姑的形蹤,沒什麼結果:容姑姑就此平空失了蹤,也不知被秦逍關到了什麼地方。

段仁倒是在宮中,這個人,乃是秦逍的心腹,應當是清楚他的行蹤的。

她問了他,他是一問三不答,隻道:

「王爺做事向來有分寸,若非事非重大,斷不可能匆匆離京。不會太久的,等王爺回來後,陛下親自問,會少掉很多猜忌。臣只知道一件事,有關龍大公子一事,與王爺無關。」

一句話,將龍雋之被囚之責,替秦逍撇的乾乾淨淨。

雲沁沒有跟他質辯,一切等秦逍回來再說,他如今是她的夫君,她會給他十二分的耐心,讓他有機會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事,作一番合理的解釋的。

沒有再去見龍雋之,她與他,當真該告個了斷,不能再拖拖拉拉的。

她相信,有禦醫在他身邊,悉心照看,他會慢慢好起來的。他們應該就此保持距離。

不想,昨天上午開始,龍雋之的毒癮開始發作,麻煩事就來了。

這個人他倒是知道要戒毒的,咬著牙關,忍著,但入夜後,他忍不住了,讓羅成傳報過來,問能能稍微給一點毒罌散,戒毒一事逐步逐步的來,她當時在宮裏,果斷拒絕。

她知道,戒毒過程很辛苦,猶其是他吃的是這種依賴性特彆強的毒罌散,沾上一點,就斷不了根,雖有短暫的提精神的效用,其後果卻是服用量會一次比一次重,服用時間一長,整副身子會迅速萎縮,成為一具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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