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皇后不好惹》第285章 風雲湧,心機重
「母親,你那麼拚命的認罪,是想保護姥姥,更因為你不想讓父親知道你就是南宮芳。這件事,我已經知道。」房裡沒有別人,羅成在門外守著。
不久前,雲沁收到一個消息:母親絕食,昨中午不肯吃東西,晚上,也滴水不沾,今早,更是。
春姑姑急了,讓人傳話給她。
於是她來了,可母親悶著,一句話也不肯說。
她費了很多唇舌勸,都沒有用,隻好放下碗,思來想去,覺得心病還需心藥醫,便擲下了這麼一句話。
一直側睡的母親,身子明顯僵硬了一下,她就知道事情果然是這樣的。她的母親啊,就是這麼的良善。
「但我還是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其實很想問娘您的,可您牙關咬的那麼緊,想必是不肯說的。沒關係,我會慢慢的去查明白……您的女兒,別的沒有,就是有一股堅持不懈的韌勁兒,一旦對某件事發生了好奇心,她一定會順藤摸瓜往下查……」
雲沁一字一字的說話,床上的人兒,忽然就利索的坐了起來,身體是發顫的,臉色是慘白,一雙明亮的大眼,深深的凹陷下去,顯得那麼的憔悴,可行動起來一點不慢,她飛快的抓起一支落在枕旁的發簪,指向了自己的咽喉。
「母親,你這是作什麼?」
雲沁沒想到她的反應這麼大,微微驚了一下。
「沁兒!」
燕娘聲音暗啞的叫了一句,抿了抿那顯得乾躁的唇片:
「我知道你現在了得了,幾乎沒有人能被你放在眼裡,你想做的事,的確不會輕易罷休,但是,你是為娘從小帶大的,你的性子,為娘多多少少還能摸到一點。那就是,但凡答應下來的事,你言出必行。今天,為娘,有一事相求,請人看在我們母女一場的份上,一定要答應!」
「什麼事,母親但請吩咐就是,何至於要動了這種手段?您先把簪子收起來,若是傷了,那便是沁兒大孝了!」
雲沁勸著。
燕娘不為所動,說道:「不管你知道多少,我要你就此罷手,關於我的事。以後,再不許派人去查訪。你若不答應,今日,我就死在這裡!」
燕娘下手狠的厲害,那尖尖的簪頭,伴著她那個「死」字,刺了進去,立即有血水滴落。
雲沁連忙道:「好,好,我答應,我什麼都答應。」
眼見得她鬆了一口氣,戒備之態稍松,她連忙將簪子奪了過來,扔到了地上,無奈的叫道:
「母親您是做什麼呀?好端端死啊活的……」
「你答應的。不許食言。你若食言,為娘只能一死!」
燕娘拉住了雲沁的手。
「是是是。我答應的,但是我也是有條件的,就是從今往後,要好好的吃飯,好好的過日子。可好?」
她扶起母親,給她止血包紮。
「好!以後,娘會好好活著的。」
燕娘低低的答應了一句。
雲沁又安撫了母親好一會兒,這才讓春姑姑把中飯端上來,母女兩人一起吃飯,囡囡也被放了進來,一口一句姥姥,還做鬼臉給姥姥看,燕娘臉上露出了幾絲的笑容,只是在雲沁看來,這笑容是極為複雜的。
午飯後,母親吃了葯,睡了下去,雲沁出燕園,去了祟園,囡囡一進崇園,就跑著找雲燦玩去了――為了防止她出嫁之後,雲燦孤苦無依,她和三哥商量了一下,讓三哥收容著雲燦,行教養之職。
此番來,她是來辭行的,因為秦逍說,他們得趕回去南燕去,老宅那邊準備了一個黃道吉日,就為了再次為他們的大婚辦一場體體面面的酒席,到時,燕帝也會一併駕臨。由於時間有些緊迫,這一兩天內有可能就要離開。
當然,她還是會回來的,母親的病是最最放心不下的。行程上少則半個月,多則兩個月。
與三哥一聊,便是一個下午,傍晚時分,她又去見母親,見母親睡醒,正在吃點心,精神好了很多,她又叮嚀幾句,隨即告辭,回了沁園。
一進沁園,管家就將她引去品香閣,晚膳已經準備妥,所有人都等著開飯,看樣子是在等她的。
她瞄了一眼,發現秦逍和秦揚、秦豐俱不在。
秦夫人笑著和她打招呼:「阿逍和阿揚出去辦事了。有交待下來,明兒個一早,我們就動身回去南越。走的匆忙,隻留了一封信給你!」
說話,秦夫人自懷裡取出一信,遞給她。
秦揚的妻子仇氏莞然一笑:「果然是新婚夫妻如漆似膠,不光讓母親親自叮嚀,還特意寫信解釋。五弟妹,真是好福氣!」
雲沁也不理這一句打趣,微笑著當眾揭了信來閱讀。
秦逍是這麼叮囑她的:父親母親會帶著大嫂二嫂他們先行回去,她呢,不必同行,先往汝陽城,到時,他還有事想麻煩她。等辦完了事,他們夫妻一起打道回府。
那汝陽城和邊關很近,秦逍此去,極有可能是為了破壞龍氏和蕭氏的修和。
他到底想到達到怎樣一個目的,她暫時還不太清楚,但他既然這麼說了,她遵照著做總是沒錯的。
第二天,她往雲家堡拜別了母親,就和公公婆婆,以及兩個妯娌分道揚鏢,與她同行有羅成,以及段仁,清風明月,清袖,當然還有小囡囡,賀海沒有跟來,他還在第一樓內理帳。四大長各自回府。
趕了五日路程後,他們終於來到了汝陽城。
段仁將她帶去了一間別館,然後將她請進了一間密室,那裡面,有一個巨大的沙盤,勾勒著一個複雜而立體的地形圖,插了很多旗,共有三種顏色:黑和白,兩股力量對峙城下,另一有股紅色的力量,以包圍的形態將黑色旗幟所管轄的地域圍住,但是那些紅色的旗幟,並不多。
如果說,旗的多少意味著兵力的眾與寡,無疑,這三股力量當中,白色的旗幟最多,紅色的最少。
這樣的作戰沙盤,雲沁不是第一次見。
以她對於附近地形的了解來說,她很清楚的知道:白色代表的是龍家的人馬,黑色則蕭家的兵卒,而那一些紅色的旗,應該是秦逍的勢力所在。
她看罷,凝神。
秦逍這是想做什麼?
借著龍家對蕭氏進行敲詐之即,來個窩裡的趁機把蕭恆趕下台嗎?
正她出神,一雙手悄無聲音攬住了她的腰,臉被狠狠親了一下,一聲嘆息在耳邊響起:
「怎麼辦呀?沁兒,如今本公子終於明白什麼叫做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了。想死我了!」
是秦逍,含著笑,出現在她的視線。
雲沁回神,白了他一眼,對於他的親近,總歸有些難以接受,但她盡其所能的適應:
「我看你忙的很,怎麼可能有空想我呀?你瞧瞧啊,幾天不見,這邊已被布置成這樣一副模樣,說說看,你這是想逼宮,斬龍頭嗎?」
「雲閣主的眼光,就是利!」
秦逍笑了一下,摟著她的腰,站在地形盤面前:「一早就在實施了,就是在等一個機會。沁兒,這一戰,我們隻許勝,不許敗!我要讓蕭恆償命,就此奪回這一片大好河山,你說可好?」
他指了指那一片版圖,述著他的雄心大志。
雲沁側身看他,忽然覺得他身上突然迸射出一種君臨天下的氣度,能讓萬民敬仰――這個男人,生來就是讓人膜拜的料。
「有幾成把握?」
她思量著問。
「六成!但有了你,至少有八成勝算。最最關鍵的一件事,得由你幫我去完成!」
他傾過身去,指著黑色的旗幟所安插的中軍帳:「知道當今主帥是誰嗎?」
「張亮!」
她答著順溜,這些功課,之前,她自已早已作足。
這個張亮,乃是西楚一猛將,有久經沙場之能事,這番,蕭氏大敗於龍族後,楚帝將老楚調了過來。
多年前,她與這張亮在東越國的時候見過一回,當時,她是司六的身份,和司靖一起幫張亮查出了女兒慘死之因,救回了唯一的孫子。
「你這是想讓我以司六的身份見他,遊說他為你辦事?可行嗎?」
雲沁一語就道破了他的目的所在。
她啊,就是這麼的冰雪聰明。
秦逍笑的深深,帶著讚賞之意:「憑著司六先生的口才,難道還有辦不到的事嗎?」
「別恭維我。那張亮是一個相當耿直的老傢夥,你把希望全托在我身上,我會惶恐的!」
她皺起彎彎的眉。
這不是小事,而是事關成敗的大事。
「放心,你只要現身在約會地點,我便有十足的把握讓張亮倒戈助我!」
雲沁見他說的如此自信,越發的迷惑,也不知他的葫蘆裡裝的什麼葯,但到底還是答應了一下來。
龍氏軍帳,龍雋之收到了一封信,字體絹秀飄逸,上面只有一行字:
「縱然他嫁,思君終難忘。回樂峰前,可否晤一面。從此,別去,永不見。」
這是雲沁的筆跡。
龍雋之捏著那透著馨香的紙,盯著那上面的字,右下處落著她的大名,以及,約定的時間和地址。
他輕輕咳了幾下,低聲問身前的丘明:
「雲沁離開雲城,來了汝陽城了嗎?」
她的行蹤,他一直讓人留心著。
「據探子回報,是!」
丘明有些擔憂的看著主子,這信,是雲七小姐讓人送來的,也不知道上頭寫了什麼。
「怎麼來的?她離開雲城有幾天了?」
「剛來,路上行了五天。秦家人兵分兩路,秦老先生他們往秦山去了。雲七小姐,帶著人來了汝陽城!」
「秦逍呢?」
「秦逍、秦揚、秦豐三人,不在這兩撥人當中,現在查不到他們的下落!」
這件事,透著古怪。
龍雋之馬上站了起來,直直的走向了掛著地形圖的牆邊,一雙鷹一般銳利的眸子,灼灼的盯著上面所點示出來的敵我雙方的對峙情況:
「這樣看來,秦逍應該也來了汝陽城!」
如果,他真是前朝李衛之子,如果,雲沁當真是天慶公主,這一次,龍家和蕭家在這邊塞之上談判,秦逍必會來破壞,就目前而來,他還不確定秦逍的勢力在西楚國境內到底有能有多大的滲透,但他敢來,必是來一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