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皇后不好惹》第149章 風雲起,各有圖謀4
蕭譯呆了一下,他這是第一次聽四哥如此剖析,對於帝位對於權利的解讀,是這麼的與眾不同。他的四哥,那思想,是獨樹一幟的,是千古少有的,若能坐上帝位,必是一代堪比前朝兩聖的明主。可同時,他又是可怕的!
他只要想到剛剛那個人所說的話,心就寒!
「有人說你為權,不擇手段!」
他輕輕的道。
「誰說的?」
蕭譯閉了嘴,沒有接著往下說去。
蕭縉審視,直覺是有人在挑撥他們兄弟的感情――是誰?目的是什麼?
他在心頭暗自揣磨,過濾著一個一個人可疑人,他是真心喜歡這個孩子,實不願和這個孩子生了隔閡,半晌後,他緩下語氣道:
「八弟,我重權,但我不做權利的奴隸,我隻想用權來維護自己想維護的東西。小到一個家,大到一個國。護我所有,愛我國民。這個回答,你可滿意!」
有句話,他沒有往下說下去,那就是:
人不欺我,我不欺人。人若欺我,我便敢顛覆了君王,傾覆了江山,自立為王。
他所做種種,是為天下,也為自己;誰讓他不好過,他就能讓誰坐立難安,這便是他的脾氣。
「四哥……」
蕭譯的眉心還是沒有舒展:「你說了這麼多,還是沒有正面回答,到底是權利重要,還是親情重要。」
「一樣重要!」
蕭縉沒有迴避,目光直直對視:
「這世道,沒有權,就會被欺壓,縱有一個完美的家,有父母兄弟,有賢妻嬌娃,若不生在清平盛世,太容易家破人亡。
「強大的權力若能捏在賢達人手上,若能開闢出一個嶄新的盛世,其治下,才能有那樣的清平盛世出現,才會有希望出現一個相對公平公正的社會環境,才能形成一個個幸福的小家,而後,我們每一個人才能在這個環境內得到屬於自己的幸福歸宿。
「改造世界,我們當仁不讓。
「堂堂丈夫都該有這樣一種抱負:認準自己的定位,堅韌不拔,為國為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蕭譯再度怔怔的看著,四哥的形再度高大起來,令他隻可俯首仰望,令他不得不低入塵埃――瞧,相比較之下,他是這麼的渺小。
半天,他回過神,忍了忍,終於還是問了一句:
「四哥,你想要這皇位,貪圖這天下麽?」
這問題,他老早想問了。
同時,這問題,又是極不好回答的,雖然他們是無話不談的好兄弟,可現在,在名字上,他們一個是君,一個是臣――君問臣可要這天下,臣若回答想要,那是大罪;若回想不要,那又想虛偽,疏離了兄弟情份。
蕭縉睇著,沒有回答,心裏想著八弟反常表現下的心理活動,以及他說這句話的目的。
這時,蕭譯極認真的追加一句:
「四哥,請如實回答!別敷衍,也別搪塞……」
蕭縉勾了勾唇角,依舊不答,而反問:「八弟,你且自問,你有沒有那個本事,控制現在這個局面?」
「我哪有這個本事!」
不曾多想,蕭譯脫口認下這樣一個事實。
「我也沒有!」
蕭縉淡淡的道。
這話,令蕭譯一怔。
蕭縉淡一笑,繼而徐徐說道:
「形勢太過複雜。我看不透,只求自保。
「八弟,只有先自保,才能想其他。
「在肖想一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之前,首先,得慢慢的強大起來。在還沒有強大之前,任何想法都是空想。
「所以,你的問題,我沒辦法來回答你!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在我們沒有走到那一步的時候,誰能說你就沒有那種慾望?
「在我們還沒有永恆的閉眼消失在這個茫茫宇宙之前,又有誰能肯定此生就一定能圓滿。
「現在的我們,沒辦法預知以後的事。人心會隨著時間慢慢改變,人的想法也是。
「嗯,好了,走吧!進去吧!時辰差不多快到了!」
殿門口,幾個親王走了出來,看到他們,一個個在沖他們走來。
蕭縉有禮的退開,結束了這個話題,讓這位身著皇袍的皇弟先行:不管他們關係,如何如何好,那是私底下的事;而在人多的場合,他必須敬他為帝王。
那些禮節必須要執行。
「四哥,你們真打算進乾坤壇嗎?」
蕭譯卻不走,又一問,今天的他,問題真多。
「怎麼,你不想弄明白這個迷團嗎?」
蕭譯沉默了一下,神色有點奇怪,末了點頭:
「想。那就進吧!」
現在,除卻胡國師,整個皇朝,真正能走進這座祭壇的人,只有他蕭譯:太上皇退位之前,曾帶他來過,曾帶著他暗中進去過。
這個事,退位聖旨上曾有註明。
這也是蕭譯最最迷糊的事。
歷代以來,乾坤壇入壇機關,只有帝主和國師知道。但父皇卻把這個秘密告訴了他――
兩個月前,有一天晚上,他正好睡,睡著睡著,忽然醒了,坐起時看到自己並不在宮裏,父皇守在他身邊,他問父皇:「這裏是什麼地方?」
父皇將他攏在懷裏,笑著告訴他:
「這裏便是乾坤壇,瞧,那黑石鑄成的柱子便是通著天壇的乾坤柱!只有真正的帝者,才能啟動那乾坤柱。那個人將是成為一統九國的霸主。」
後來,父皇讓他去摸,說:
「若是天定帝者。柱上的四顆珠子就會啟動,那被譽為帝王至寶的禦匣就能重現人間!」
蕭譯覺得稀奇,去摸了,摸到的只是一手的冰冷,乾坤柱紋絲不動。
「你不是命令之人!朕也不是……」
那日,父皇怔怔的看乾坤柱,喃喃的說,似乎有無盡的遺憾――父皇自認是一代霸主,卻不能開啟了這一個傳承了三百年的秘密,心中不甘,不言而喻。
那時,他笑著對父皇說:
「這只是傳說!如何能當真?」
父皇摸著他的頭,笑的慈祥,也古怪,明明他有話要說的,但是,最終還是忍了下去,不願多提。
也正是那一天,父皇將開啟聖壇入口的機關告訴他了。
自那時起,這個世上,能開啟地壇的人,除卻父皇,國師,還有他,蕭譯。
後來,那人人爭而奪之的皇位落到了他頭上:他不解,父皇明明說他不是那個可以雄霸天下的人,可為何還要擇他為帝?
「四哥,有句話我想與你說!」
蕭譯猶豫了好一會兒,湊上頭,在蕭縉耳邊低了一句。
遠處,幾位親王看到新帝和懷王在俯耳交語,懷王的臉色,平靜自若,只是那眼神,越來越深沉。
「師父,您帶我去哪裏?」
蕭群跟著白髮老叟一路往一處偏僻地兒行去,濃眉蹙起:
「您到底想做什麼?」
「帶你去見個人!」
師父淡淡的說,在前面引路,步履永遠那麼從容,就好像天下所有事都無法擾了他的步驟。
「什麼人?」
會是怎麼一個人,能令師父如此慎重的帶他去拜會?
蕭群眯起了眼。
「去了,你便知道!」
於是,蕭群沒有再多問。
沒一會兒,他們停在了一間尋尋常常的小館,館內有一座殿閣,四處長著鬱鬱蔥蔥梧桐樹,館口,門口皆守著侍衛,見到他們行了禮,師父一揮手:
「都到邊上去守著!」
侍衛們退了下去。
師徒二人推門進去,門內,守著兩個侍衛,連忙請安,而後識趣的退出來――
蕭群不覺又蹙了蹙眉,這些人全都是師父的親信,師父連這些人都要避著,可見要見的這個人,其身份,定然不凡。他看到師父熟門熟路的往裏面而去,到了那面閃著晶光的珠簾前,發覺他沒跟上,又轉過頭來,用下巴指了指:
「人在裏面。還不快過來……」
「誰在裏面?您現在該說了吧!」
師父援著白髮,微一笑,正要說,那低垂的雲帳被人扶起,一個雍容典雅的美麗女子出現在了蕭群面前,三四十歲的光景,可能不到,妝的精緻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鳳尾裙拖在地板上,身體還是妙曼有致的。
「小群!是我!」
蕭群本不耐煩女人,除了沁兒,這些年,他幾乎不用正眼看別的雌性動物;這女人不一樣啊,第一眼,令他生了一種奇怪的親切感,第二眼,整個人驚悸,而後一句話完全令他驚呆,淡泊如夜水的臉孔上露出震撼之色,嘴巴張了又張,那些已經被埋葬的感情,一下子全被從心的墳墓裡冒了出來。
他呆住,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弄不明白那已死的人,怎麼就復活了回來。
他半天才叫出聲來:
「姑……姑,您……還活著?您沒……死!」
聲音都在發顫。
「是!我沒死!我們的仇人尚活的那麼舒坦,我又豈能那般白白枉死……」
明明微笑如花,聲音,卻冷落凝霜,明明慈愛可親,卻令他莫名背上生汗,這種陌生感,有力了揪住了他那雙想奔過去將她擁抱住的腳,耳邊,聽到提這位曾經的「至親」淡淡的沖他拉響了一個巨雷:
「小群,有件事,是時候該告訴你了――我不是你姑姑,而你的母親!」
母親?
她?
這個自他十歲起,出現在他生命裡,不斷的督促他,栽培他,最後慘死在他面前的「女夫子」,怎麼在這樣一個微妙的時候,跑上門來表明自己是她的兒子?
他驚呆:這個女人,在圖謀什麼?
她,當真是他的母親嗎?
一刻鐘後。
蕭群離開了那裏。
房內,白髮老叟微笑的問神情漸漸冰冷起來的美婦,站在她身側,極容易感受到那樣一種冰寒的戾氣:
「一切可準備妥?」
「妥!」
美婦咬著一副如玉的貝齒,挑起纖纖下巴,美眸,勾勒出一朵冷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