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皇后不好惹》第253章 記憶,歸來
他沒能有其他作為,就被那個神秘詭異的男人給拎了過去,先狠狠甩了他幾十個耳光――那個人手上帶著鐵手套,半截式的,套面上有刺,他的那張臉孔,就是那時被打爛的。當時,他的手骨折斷,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任由他宰割。
「我早就想打爛你這張臉了。就因為這張臉,害了我家主子,成為三界笑話。你該被挫骨揚灰!」
男人開出口來,那麼狠。
他聽不懂,只知道臉上毒辣辣的疼,有血水在淌下來,他痛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只是蹙緊眉心,盯著這個男人看,納悶自己哪裏得罪了他!
他呢,惡毒的數落著:
「其實你也不過如此。
「說什麼永生忠璃和,愛璃和,你哪裏能做到了?
「見到了漂亮女人,你一樣能心動,一樣可以為信誓旦旦說什麼此生唯她不娶,不愛。
「白虎,你在和別的女人親親我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可曾辜負了璃和?
「璃和為了你,拋下三界之內最好的歸宿,跟著你吃苦受累,末了,還被安排到冰島上修行,永世被禁錮。
「你倒好啊,不僅私下凡,還愛上其他女子,轟轟烈烈的演繹起另一段狗屁愛情。
「白虎,你對璃和的愛,也不過如此!」
那一夜,這個男人,往他靈台之上擊下一掌,他沒死,僅僅是封印被解了,關於最初的所有記憶,全回到了腦海,他的心被兩種感情夾擊的,簡直生不如死。
他的心裏竟住了兩個女人,這該是一件多麼可悲哀的事!
對,生不如死。
九重天上,他和璃和歷經曲折、坎坷泣血的愛情,是他心上一道永不可淡去的傷痕,銘心而刻骨。
他一覺得,紅塵事,最悲莫過於:猶深愛,被迫天各一方,永相離:她在冰島翹首凝望長空,無語淚流,而他,封存記憶,從此隻做無心人。
這是一場悲劇,他們無力抗爭,只能含恨隱忍。
為了他們的孩兒。
可他,怎麼就對其他女人,動了心?
還種下了那麼深的情。
他迷惑:
三百年前的龍奕,到底還發生過什麼?
聽說那時的自己,曾經以命犯天,最終被天火燒成了灰。
所以,才有了中國種種,才有了今日種種。
可,琉璃的捨身相救,當真令他這麼感動麽?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犯了一個大錯:移情別戀,另孕子嗣,這是一個令他無顏面對璃和的大錯。
對琉璃情越重,他越覺得愧對璃和,愧對他們的孩子,髒了他們的愛情。
最最可悲的是,他的心,分成了兩半,既思念著璃和,又愛憐著琉璃――
對,他一直愛著。
半年前,在地壇,他和琉璃,相認,定情,許今生,那銀光閃閃的戒指,就是一個相愛的鐵證。
他是真心喜歡她的,穿越時空之門,重生歸來,隻為找她,再真真切切的愛一場。
二十一年,不對別人動心,只因為他的心裏滿滿全是她。
那份情,得多深重,多濃烈。
可悲的是:他與琉璃的愛情,是對他與璃和曾經歷的一切的過往的嘲諷。
這世上,敵人對於對手最狠的傷害,不在肉體,而在精神。
簡子絕對的惡毒。
他不敢傷害他,輪迴轉世的肉體,縱然被燒成了灰,那靈魄依舊可以返回天境的真身,他不能從真正意義上毀掉他,於是,他用精神摧殘之法,將他逼入痛苦的深淵,受良心的遣責。
他成功了。
那一夜,他的心,疼的猶如萬箭穿心,整個人,便似被推進了油鍋,煎著,熬著,除了痛,就是痛。
他撕心裂肺的疼著,無聲的慘叫。
那一夜,他雙腳已傷,不能動彈一下,他的雙手,皆脫臼,他只有一個無比清醒的頭腦,以及一副悲痛欲絕的心腸。
那一夜,他錯亂了:懺悔,是對琉璃的不公。
若不悔,那便是對璃和的褻瀆。
他竟愛著兩個女人――
他恨死這樣的自己……
那一夜,他拚命的撞著石壁。
因為有兩種愛情,在他靈魂深處廝殺。
他被殺的體無完膚。
他不能自已。
醒來以後,出於逃避傷痛的本能,因為撞擊而受到刺激的大腦,他進行了選擇性遺忘,他把那些令自己難受的無法呼吸的記憶鎖了起來,恢復了在天界做白虎時才會擁有的心情,平靜無波,淡泊處世。
可他終於對琉璃念念不問的,所以,再次遇上,當她抱住他的時候,他沒有推開,那具柔軟的身體能令他感覺熟悉,和喜歡。
所以,他對五六歲的孩子,有著一種本能的抗拒。
那個孩子是真實存在的。
原是愛的結晶,結果,成了罪證。
若再見璃和,若璃和為這件事,重新站到他面前,來質問他,他要如何去解釋自己與別人那一場意亂情迷的歡情――想那一夜的風流,曾令他念念不忘五年之久。他不僅在肉體上背叛了璃和,更有精神上的背叛。
他實在無法面對這樣一個無恥的自己。
而現在,那種疼痛的記憶回來了。
是雲沁站在秦逍身側,嫣然微笑的模樣,觸動了他的記憶按扭――這模樣,和在地壇內,在高壇之上,她取下人皮面具,對他淺淺而笑的表情,完全吻合――他的某種思念,衝破牢籠,卷上心頭。
於是,他想了起來。
於是,糾結了,痛苦了!
「大哥,你到底怎麼了?」
龍舜之急的直叫,大哥臉上的表情,見所未見,他何曾如此悲痛過。
「是不是雲沁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所以,你才把她忘了?」
他猜測著。
龍雋之搖頭,就像一具傀儡似的。
「這麼說,你真想起來了對不對?大哥,你說句話呀?雲七小姐都要嫁人了……」
龍舜之急躁的叫,卻被打斷:
「她要嫁,便嫁吧!」
短短的六個字,龍雋之擠的那麼艱難,整顆心,就像被什麼給碾碎了一般,聲音也是暗啞的,透著疼痛的之色,嘴裏唏噓的喃呢道:
「龍奕已經死了,徹徹底底死了……」
說完,他又低低發出一記慘笑,閉上了眼。
對的,三百年前的龍奕,三百年後的龍奕,都死了。
當屬於阿琉的記憶被打開,這三世的記憶,都變的微不足道了,他唯一想到守住的是心頭上最後一點執念――他對璃和的執念,不能變。
他不能對不起璃和。
至於琉璃,既然她能將那一切放下,另外嫁人,那也好。
她若能嫁的好好的,得到屬於她真正的幸福,他會祝福她。
哪怕心會很痛。
可他必須割捨。必須放下。
那個女孩兒,不屬於他。之前訂下的百首之約,他再也實現不了。
龍舜之一呆:「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想認回她們母女了嗎?你應該是喜歡雲小姐的,要不然你的表情不會這麼痛……可你……」
「我不喜歡了!」
他無力的又擠出一句。
因為喜歡錯了,再不可以一錯再錯的癡迷下去――就讓她以為他已經死了吧!
事實上,屬於龍奕的一切都已經死了。
再也活不回來了。
「那雲歌兒怎麼辦呀?」
龍舜之有點惱了,他的哥哥怎會變的如此的不負責任:
「難道你想任由龍家的孩兒流落在外。」
「她不是我的女兒!」
這一個回答,再度驚呆龍舜之。
「不是你女兒?這……這又是怎麼回事呀?」
他迷糊了,腦海裡一片漿糊,雲七小姐的人品就這麼不堪嗎?
「嗯,不是!這裏面的事情,很複雜。」
龍雋之低低的道:「總之,這件事,就這樣告以段落了……我的身份來歷,從此不許在她面前提及。命中注定,我會負她。她能嫁與秦逍,解我不少罪孽……這樣,挺好。真的挺好!」
無月的夜,他倚著窗,眺望沉沉夜色,心也若夜色,黑沉一片,悲痛之情,得不到救贖。
「若真的挺好,大哥現在這種情緒算是什麼意思?」
他一把龍雋之的拽了回來,生氣的叫:
「什麼叫命中注定要負她。你明明在意,明明喜歡,明明不舍,那裝什麼大度,把自己喜歡的女人,讓給別人?就算她是秦逍未婚妻又怎樣?總有法子的……」
龍雋之默默的看著這個情緒激烈的弟弟,久久不語,好一會兒,仰天長嘆了一聲,輕輕的,再度吐出驚人之語:
「我愛的不是她!我有妻子,有孩子!」
「……」
龍舜之完全當機。
「你想聽故事嗎?關於我的故事。」
「大……大哥……你等一下,你什麼時候有妻子孩子了?我怎麼聽不懂了……」
龍舜之眨著眼,好生困惑。
「沒關係。聽我說完以後,你就會明白的。我……不能要雲沁!」
他將窗戶關上,來到燈前,靜靜的睇著那一枚女戒,許久,才輕輕的往下述道:
「這事,要從幾千多年以前說起……」
跟過去的龍舜之頓時瞪大眼,大哥是不是瘋了啊?
龍雋之繼續往下說:
「那時,我不叫龍雋之,不叫龍奕。
「最初的時候,我沒有名字,只是一塊胎生的魔玉,有人將我琢成了人形,賜我名字:阿琉。
「那個人,後來成為了我的妻子。
「在天廷,他們稱她為璃和女神,掌管著天下的悲傷離合。
「那時,我與她的關係是:師徒……
「後來,我愛上了她……很愛,很依賴,不想離了半步……
「我們的故事,就這樣開始的……」
龍雋之說了很久很久,將前後幾千年的舊事,以及三百年前三百年後的往事,通通說了一遍。
龍舜之無比震驚的聽著,沒有插半句話。
關於璃和女神逃婚一事,那是上古傳下來的神話,塵世間的人,皆遣責女神正邪不分,善惡不明,有負天將逍衛的一片深情厚意,都認為魔胎阿琉是個十惡不赦的妖孽,人人應見而誅之。怎能想到,最後,由當事人親口說來,卻是一雙被天規天條三界之律棒打了鴛鴦的可憐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