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皇后不好惹》第71章 迷,令史之死2
「哪裡不通?」雲沁側身,反問。
「這洞府,裡外都有人把守,誰會在這裡給他們假死葯?
「又是誰授意他們如此這般行事?
「若依你之見,那個人應該一直藏身在室內才對。
「可這觀殿,其結構圖上,並沒另置暗室,這樣一個地方,空空蕩蕩,就只有一個練丹爐,一張榻,並無其他隱蔽之所藏身……誰有那個本事在這間太極殿編導了這樣一個迷局?
「最最重要的點:目的呢?
「他們為的是什麼?圖的是什麼?」
四下巡視,這觀殿內的情況,的確如攝政王所說,而一個個反問,正是這樁密室殺人案的重點所在:誰在導演這場戲?
這也正是蕭縉所想的,如果四個道士之前所說屬實,那麼,在這間觀殿內該另有密室可容身,並且還裝成了國師的樣子在坐鎮於此。
國師之死傳來以後,這四人就被看管,整個太極殿無人可以自由出入,之後,不可能會有人明著進入觀殿內進行授意,這只能說明殿中另個暗室,才能在完成了這一系列的殺人滅口行為以後揚場而去。
最最叫人費解的,就是動機。
是誰為了怎麼一個目的,殺了他們,那人想要達到的結果,是什麼?
這個答案,恐怕沒有人領悟得到。
「現下,我們沒有人知道誰在背後殺人,以及殺人的目的。但有一件事,要查看這個太極觀內有沒有暗室,這,並不難!」
淡淡一笑,她倒是答的輕巧。
「並不難?語氣還真是非同一般的大……」
太后睇著:「那你倒給哀家把那暗室找出來去!」
「自然可以!我們還可以當場驗證一下,司六之推論,正確與否。」
她答應的毫不猶豫,轉身緩緩走向門口,那邊的門邊上放著一個小竹箱,那是她剛剛從故人莊那邊背過來的,裡面放著一些她日常破案常用的小工具。
這一刻,自裡面拿出一隻竹蔑編成的小竹筒,她折回去,走到每具屍體面前那麼搖了三搖。
沒有人知道她這是在幹什麼,所有人的眼睛就這麼盯著。
沒一會兒後,雲沁打開了筒蓋,靜等一會兒,自裡面飛出十隻翩翩而舞的蝴蝶,皆七彩,美的不可思議,抖動著一雙雙漂亮的翅膀,在幾具屍體上飛了一圈又一圈,似乎在是尋找一些東西似的,久久不曾著落。
最後,它們忽的全散開了去,四隻落在了屍首上,各據一具屍體,一隻落到陳令史身上,另有兩隻盤旋在托盤上腦蠱早上方,還有一隻則往丹爐底下鑽了過去,靜靜的停在那裡,再也不肯離開。
「這是什麼意思?」
楊固看著甚為有趣,指著那丹爐下的蝶,他只在書上見過有人拿蝴蝶來破案,現實當中,卻見所未見。
「暗室就在那爐子底下。」
雲沁淡定的下了結論。
這話,再度令眾人驚乍:
太后一臉怪異,攝政王一微微驚了一下,懷王目光閃了又閃,楊固張了張嘴,包天大人瞪大了眼,其他侍在邊上的侍衛,將觀殿內上演的好戲一一納入眼,驚奇之色,盡數不能自已的流露出來:這樣的破案,聞所未聞,真是稀罕之極。
「別跟我說這爐子重逾千斤,無法可移開。想要移,不必僅憑力氣,一個機會開關閥門就能輕輕鬆鬆將它挪到別處!你們若是找不到那機關閥門,或可以請幾個大力士將其挪開,想法子砸開那裡,就能發現在下所說無誤!」
這聽上去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這就是傳說中的聞蠱蝶?」
蕭縉忽然出聲問道,他對這小小蝶兒頗感興趣。
「懷王真是眼界寬闊。不錯,這正是聞蠱蝶。」
雲沁微一笑,承認道:「但凡蠱蟲有過正面接觸的,它們都能嗅得出來。諸位瞧,在這裡,真正和這蠱蟲有過接觸的只有陳大人,其身上已經染上它們的氣息,所以,這蝴蝶就此盯上了他。
「再有,如果這些蠱是他們心甘情願服下的,無人授意而為,那麼就不會有彩蝶落在地上不肯離去這種現像:你們看清楚了,那邊的地面上沾上施種雄蠱之人的氣息,那氣息並不會因為隔的時間久了而散開,碰過蠱的人,不論走到哪裡,但凡走過的地方,就會留下異味,聞蠱蝶就是憑此而追逐的。
「咦,你們看,這聞蠱蝶已經將機關閥子給找出來,就在爐身上,看到沒有,彩蝶彩在辨味兒……」
這麼一叫,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果見一隻彩蝶在爐身旁,上下回來的飛舞,不肯離去。
雲沁走過去,鑲金的爐身上有一太極的圖騰,看樣子,機關就在這上面了,她轉身對司靖說:
「大哥,機關我不在行,你看,這裡面可有什麼蹊蹺?」
司靖隨即來到她身邊,銳利的眼珠子那麼一轉,將手輕輕的往那太極黑點上按了下去,並不動彈,又往那太極白點上按下,也是紋絲不動。他想了想,用四足了力道同時往下按,當真就動了,兩個極點當真是暗鈕,一點點往裡嵌了下去。
待到按不下去,司靖鬆手,那丹爐並沒有挪開,而是底下部分往兩側悄無聲息的展開,爐下一塊地面往下沉陷下去,一個暗道就這樣顯露了出來,大小足可容一人低身鑽入。
「太后娘娘,煩您派人下去查查吧,肯定有密道通往外頭。」
看到這個情況,雲沁並不意外,隻靜靜的說了一句。
太后和攝政王卻是驚到了:這太極觀的建造圖紙為楚帝所設計,圖上並沒有設計此類暗道,他們之前都曾對那圖紙作過分析的,不曾想到,國師竟然瞞著所有人在自己的觀殿內另行設計了這麼一個通道,實在匪夷所思。
「我去!」
楊固自告奮勇,彎身而入,另有太后身後的近侍一人,攝政王身後的近侍一人,一起進入,其餘人皆在上面靜觀其變。
觀殿內,雲沁留心了一下那位令史的表情,正詭異的抿著唇,臉色有點蒼白,什麼話也沒說,不知道是因為太過於震驚,還是因為心虛了,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就這時,門外有內侍跑進來報稟道:
「贏稟太后娘娘,兩位陪同令史剖屍的仟作,一人離奇失蹤,一人稱,在解剖過程中,突然犯嘔心,曾失去過知覺,醒來時,就見陳令史和蔡仵作聯手挖出了蠱蟲……」
這樣一個結果,完全在雲沁的意料之中。
太后往陳令史身上瞟以一眼,冷冷的吩咐:「失蹤之人叫什麼?」
「姓蔡名同。陳令史的舅兄。」
「全面搜查!務必將其找出來!」
此刻,聯想到案件,那人失蹤的原因,幾乎能猜測出來了:畏罪潛逃。
「是!」
半個時辰以後。
原本在太極洞府地下暗室的楊固,帶著另外兩人,從殿外飛步進來。
楊固稀奇直叫:
「回稟太后,攝政王,懷王,出口在太極觀的後觀竹林內!出口處有動過的痕跡。顯然是有人從裡面出去過。」
雲沁一笑,如此一來,所謂密室殺人之說,不攻自破。
所有人皆震驚這一發現,將所有目光落到了陳令史身上:他的自殺一說,那本《古蠱志》上的破綻,以及蔡同的失蹤,另一個杵作的供詞,皆說明他心機不純,司六的指控,即便不能馬上成立,至少說明一件事:他身上,有著天大的嫌疑――
如果,這一切當真全是他所為,那麼,他到底想要藏起怎樣一個真相呢?
就在這一刻,叫人驚呆的一幕發生了――
陳令史突然口吐白沫,身體莫名的被扭曲,撲騰一下,倒地。
「不好,他服毒……」
蕭縉臉色一變,搶上前一步,想有所製止。
同時,陳令史沖雲沁睇了一眼,最後抹了一下血水直淌的嘴角,道出六個字:
「司六,陳四佩服!」
雙眼一翻,當場氣絕。
這才是真正的自殺。
司靖看著一呆,急忙上前探視,早已來不及:
「死了!」
三個字,愴然之意油然而生,而後,默默的看向雲沁。
一生欲以查案勝他的同門師兄,居然最後死在了查案之上……他明明不需要這麼做的,可他為了保護幕後之人,竟甘願一死。
為什麼?
司靖心頭生出莫名的一陣悲涼!
他到底是被什麼所要脅,要費盡心思的布下如此疑陣,而且還想借他之手,令自殺一說,牢不可破。
他的師兄,定然沒料到他會將「司六」一起帶來,也沒料到「司六」的觀察入微,生生將他的一生就此給斷送了。
剛剛在殿外,雲沁對他說:
「陳四是兇手,你與他有同門之誼,不好將他揭穿,會落一個同門相殘的惡名。這事,我來做!」
是故,他什麼也沒說,心裡則一直在想原因:師兄將他引進這個案子,原本真正的想法是什麼?
是想讓他看在同門之誼上,幫他隱瞞?
以他第一探的名聲令在場所有人信服此為自殺?
還是別有可怕目的在裡頭?
這原因,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透的。
此刻,雲沁也沉默,是她沒顧忌周全,沒料到這位令史會尋死路,心下不由得有點歉然。
而所有線索,因為陳四之死,就此中斷,一個忠心耿耿為西楚王朝辦差辦了一輩子的提刑官,借職務之便,布疑陣未遂,畏罪而亡,這樣一個結果,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陳令史服的是七步斷腸。是一般死士常用的一種毒,含在齒間,防不勝防,顯然,他早已作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準備。」
這是司靖診斷的結果,聲音是何等的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