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皇后不好惹》第81章 「劫後」,夫妻會2
這肯定不是那些人蠢的緣故,而是眼前之人太過狡猾了吧!對,她有一雙狡猾的美麗大眼睛,說謊話,編故事,不會變色心虛,就像昨兒個遇上的那個女人:司六加秦七,賊溜的不像話。
他不由得眯了一下眼,在心頭疑惑的自問了一句:
怪事,她們,為什麼會這麼像?
這一道光,在腦子裡一閃而過,他沒能馬上抓住細細去研究。
「是啊是啊,那過程真是驚心動魄,現在想起來,猶讓人覺得那真是一場讓人心驚膽寒的惡夢呢!」
她撫著心口,身體是輕顫的,玉也似的臉孔上皆是劫後餘生的驚悸之色:
「還好,王爺乃是洪福齊天的貴人,賤妾定是託了王爺的福,這才一路有驚無險的逃了出來。
「先前的時候,賤妾還以為這一回得死在那些人手上了呢!真險!
「逃到這裡以後,賤妾就再也不敢往城裡去了,生怕那些人守在半路,等著以逸待勞再把我逮回去……
「好在,有這位農家大哥幫忙送信兒……
「今日,妾身能和王爺夫妻再聚,多虧了他!
「真得好好感謝他和這裡的大伯大娘一番才是,王爺,您說對不對?」
編的還真是有模有樣,若生在21世紀,可以去做編劇,也許成為那個行業裡的風騷人物。
不久之前,底下人報,這片區域,兩天來,根本就沒有陌生人出沒。
如此的謊言,也只能拿來蒙普通老百姓。
蕭縉瞟了一眼,一對老夫妻,老實巴交的在地上跪著,年輕小夥子一雙虎目透著疑惑之色,沒什麼特別之處。
根據暗衛報稟,這戶人家是地道的本地人,戶主姓賀,十代單傳,世代居於地此,只有一子,十歲跟著一個遊道拜師離家,才回來沒幾天,沒什麼特別的背景,不折不扣就是一農戶。
也只有這樣的農人,才會輕易叫人騙了去。
「是該好好相謝!」
他淡淡虛應了一聲。
「王爺也這麼覺的呀!」
「功則賞,過則罰。這是規矩!」
雲沁立即拍手而應:
「那就好了。既然王爺也有這麼一份心,那賤妾鬥膽想替這位農家大哥謀差事:以後,就讓他做王爺的侍衛,這可是人才啊……您看看,一身的好力氣,保定能成為您駕前一大心腹大將!」
說話間,她把農家小夥推到蕭縉面前,極度推薦著:她剛剛挖了一個坑,就等他往下跳。他還真跳了下來,她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蕭縉那雙利目,不由眯了一下,心下明白這女人又擺了他一道:還真是不忘時時刻刻算計人。
那農家小夥原本就仰慕這位懷王,可惜懷王府收人極嚴,軍營裡的精銳之卒,即便過五關斬六將,也難成為懷王近衛,何況是一般人。
他自己雖學有一副好本事,無奈投無門路,現在有這天大的好事降到頭上,他頓時呆住了,忽然想到了之前師父說過的話――
師父說:不許他拿到他的名頭去辦事,只有靠自己的實力拚出來的成就,才是男人真正的能耐,如今這個情況,是一種意外的機遇。師父說過,懂得抓住機會的人,才能成就真正的偉業,師父還說,他命裡有貴人相扶……
他欣喜的睜大了眼,心,砰砰狂跳起來,懷王就是他的貴人嗎?
那幾個男人的眼光都落到了農家小夥臉上,小夥子呢,則在眾人的評估裡局促的漲紅了臉,方正的臉孔,醬紫醬紫的,興奮的不得了。
「有點呆!」
楊固得出一個結論。
小夥子因為這個句話,歡喜之色微收,師父也說他悟性是好,就是有點呆,處事,不靈活,他點頭承認:
「是!」
「不過……」
楊固轉眼又想到剛剛他飛身下馬時那身姿,利索,爽快,馬上來了一個轉折:
「潛質還是不錯的。」
「那是自然!」
雲沁應和,毫不謙虛的道:
「歷練一下,保定比嶽離嶽陽還厲害。經驗這東西,都是在實戰中積累起來的。」
嶽離一聽,馬上皺了一下眉,他跟了王爺十年,辦事的本事,身上的功夫,不吹牛,整個京城,除卻主子,能比得上他的沒幾個。嶽陽也許稍遜一籌,但絕對也是高手裡的高手。可她說這人不會比他們差――
他不由得開始以正色審視這個奇貌不揚的農家小夥子,一臉害羞靦腆的樣子,一時還真看不出他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想到他剛剛遊學歸來,也許他們所收集到的消息還不夠全面。
楊固也不由得在那位據說將來會很厲害的少年身上轉了幾圈,本事這種東西,還真沒辦法從臉面上看出什麼來的。
他看到蕭縉也在審視,滿面深色不見底,他一笑,而問:
「王妃,既然這位小兄弟是個了得的人,為什麼不是收在你身邊當侍衛,而要遣派到王爺身邊!」
陪嫁侍衛皆從於王妃,作為一家之主母,自也可以另外收一些人入王府,成為王妃的親信,按規矩是可以。這女人明知道王爺防著她,還把人往王爺身側推,這不是精明之舉,他想,她肯定別有目的。
雲沁斜眼一睇,沒意外,就知道他會這麼想這麼問,說詞她都已經想好了:
「楊先生,本妃只是一介女流,守的是四四方方一個家,王爺是朝官,是王侯,保的是三千裡錦繡山河。這能一樣嗎?
「跟著我,沒出路,跟著王爺,前程不可限。王妃能誤了我家護命恩人嗎?
「好了好了,不聊了成不,王妃我又臟又累又怕的,實在沒有多少精力再這麼待下去了。我們打道回府再聊經過吧!」
說到這一停,她把注意力落在蕭縉身上,這位一直在默默的研究她,也不知肚子裡在轉悠什麼心眼,她也懶的猜,隻問:
「王爺,您覺得有沒有這個必要在外頭把我在這兩天的驚險歷程再複述一遍嗎?
「要是有必要,我們就尋一處地兒,坐好了細細的說,把這細節說全了也好,這樣子,王爺就能把那賊人抓起來,以鎮國法,膽敢在天子腳下擄人,那些人還真是無法無天到了極致了。
「不過,要是您能體恤一下,能讓賤妾先洗個澡、換個衣裳、吃個飽飯、定定神以後再說,賤妾會由衷的表示感激!您看,我這一身狼狽樣,實在是有點累的慌,懼的慌……」
狼狽是狼狽,不過,可不像累的慌、懼的慌的模樣――這女人,精神好著呢,台詞一套一套的在吐出來,編的那個順溜。
他嘴角一扯,聲音懶懶道:
「既然王妃都這麼要求了,本王再不懂憐香惜玉,也得表示關切之意了。走吧,我的王妃,今天天色不早,就不急著回京,本王在這附近有一處避暑山莊,先到那邊住一宿,明兒個一早再回京!」
轉身,那杏色的袍子那麼一擺,劃出一道流水似的波紋,風度翩翩的去將跪於地上的兩夫妻給扶起,親口道了一聲歉,令大伯大娘好一陣誠惶誠恐,而後,轉身往外而去,在夕陽底下,那姿態仙人似的。
多英姿颯然的男人啊,可惜對妻子無情無義:照正常的邏輯來說,丈夫見到妻子總得好好安撫一番的,他們這對夫妻,當屬另類。
她突然好奇呢,這種男人,要是真動了心,會是怎樣一個模樣?
會不會懂得輕言軟語的去哄人?
又或者,能令男人動心的,永遠只有權利。
那些對他動心的女人,註定是悲劇。
好在,面對世間男人時,她的心,是石頭做的,鐵打的,動不了心。
此刻的她,自然不知道,愛情這玩意,並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
命運總愛給人開玩笑!
「等等,王爺,那這位農家兄弟,您是收還是不收?您還沒給個準信呢!人家阿海兄弟還等著您的迴音呢!」
「不收!」
他扔出兩個字。
不管她存了怎樣一個目的,或好或壞,他都不會收,他的身上藏著太多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知道底細、無法委以信任的人,他決計不留身側,半分餘地都不給。
「為什麼?給個理由!你不是說功則賞,過則罰麽?」
她跑過去攔住。
蕭縉隻得停下,面色深深一瞟:
「不錯。功自當賞。過後,本王便讓人送一些酬金過來。這便是賞……」
「王爺,拿金銀財寶堵人,那是庸人之道。您是王爺,就該任人唯賢!」
蕭縉打斷:
「本王身邊的調配,不是王妃該管的事。這是王府裡頭的規矩。八姑應該教過你這些的吧,你能整管整個王府,獨獨不能管束了本王身邊的事宜。」
他一字一頓的提醒。
所謂王者,都喜歡專橫,喜歡唯我獨尊。
他就是那樣一種人。
「好吧,你不收,那我收!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雲沁淡淡點頭,沒有強求:最後那句歇後語,三百年前就有了,她曾想,也許三百年前,有人穿越過來過,將某些文明性的東西一併傳承了下來。
蕭縉看著,的確沒覺得她知道這句話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只是在琢磨著她的居心:作為姦細裡的精英人才,這女人能存什麼樣的好心。
兩個人各有盤算著。
雲沁已經轉頭看著面前這個高高壯壯,結結實實的農家青年男子,有濃濃的失望自他眼底流露出來,她對他微一笑,一邊走去,一邊柔聲問起來:
「你叫阿海是不是?」
那聲音,頓收剛剛那種犀利之鋒。
「嗯!」
農家小夥點頭。
「阿海,本妃告訴你一件事,你可記好了……」
「王妃請說!」
「世有伯樂,然後有千裡馬。千裡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但是,再有本事的伯樂,也有利令智昏的時候。」
「……」
阿海嘴角一抽,瞄了一眼王妃:
居然當面罵懷王,這女子,還真是膽大之極,而懷王也奇怪,並沒動怒,只是眨了一下眼,連面色都不沉一下,轉身往外而去。這對夫妻之間,似有暗流在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