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司明抿緊薄唇，接過手帕坐在她身旁。

修長的指尖很快剝下了栗子殼。

他故作漫不經心一問：「你的手……沒事了？」

顧諾兒唔了一聲，翹起自己的小拇指左右看看。

白嫩的指肉上光潔如初，沒有半點傷口。

「司明哥哥，被你這麼一說，我還真的覺得有點痛吶！你快點剝好栗子給我吃，說不定就好全啦~」

夜司明聽言咬牙：「得寸進尺的小東西。」

五六個完整的栗子肉，從夜司明的手中遞給顧諾兒時，已經不那麼燙了。

她吃地眯眼開心，還不忘又掰了一塊給小狗分享。

誰知小狗像是吃飽了，聞也不聞，就趴在一邊打起盹來。

顧諾兒看著手中被小狗拒絕的栗子，她默默用小手捏著，舉到了夜司明嘴邊。

夜司明：……

少年額頭上爆出一根怒筋。

「你當我沒看見，這是狗不吃的是不是？」

顧諾兒水眸忽閃，委屈巴巴：「娘親說過，不可以浪費吃噠。」

夜司明一把搶過這半塊栗子扔進嘴裡，一邊切齒嚼碎，一邊冷目盯著顧諾兒：「吃你的，別再多事！」

「好吃嗎？」小傢夥眼眸晶亮地追問。

一開始夜司明懶得回答。

但顧諾兒鍥而不捨。

夜司明隻好看向別處，極不自然地點點頭：「還可以。」

顧諾兒心情愉悅地將剩下的栗子都吃完。

最後伸出兩隻軟乎乎的小手：「司明哥哥，你背我回屋子叭。」

夜司明不理會她：「自己走。」

然而，顧諾兒根本不是跟他商量的。

她擰著小身子站起來，肉乎乎的小胳膊就直接扒拉住夜司明的後背。

夜司明剛想將她抓下來。

小傢夥就可憐兮兮地說：「我會摔跤噠！吃飽飽了，走不動。」

夜司明咬牙，隻好一手托著顧諾兒，一手撐地站起。

這個小東西為何如此不好對付。

回去的路上，小公主時不時爆發出調皮可愛的話語，氣的冷峻少年一次又一次威脅。

卻引來小公主更加雀躍開心的笑聲。

智覺住持站在遠處的廊下，看見這一幕。

他緩緩低頭，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緣生緣滅，自有因果。

……

次日一早，天氣依舊陰沉。

顧諾兒很早就起來了，今日她要和杜皇后在經塔裡侍佛半日。

所謂侍佛，無非就是在裡面待上半天，以顯誠心。

顧諾兒是小孩，恐怕坐不住，又會覺得無聊。

杜皇后不願拘束她，便讓婉音裝著好些蜜餞糕點，一起帶進經塔裡去給她解悶。

辰時三刻，智覺住持帶領一眾僧人，引杜皇后和小公主顧諾兒上了後山。

經塔佇立在太始寺最後面的院子裡，更為靠近深林，端的是靜謐幽遠。

「娘娘，公主，貧僧就送到這裡了。」智覺住持微微躬身。

杜皇后牽著顧諾兒朝他頷首。

按照規矩，只有皇室中人才可以進入經塔侍佛，連宮人和暗衛都要留在外間等待。

兩個僧人一左一右地打開經塔的門，杜皇后牽著顧諾兒走了進去。

婉音在她們身後看著，仍舊忍不住揪緊了一顆緊張的心。

直到經塔的門被緩緩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