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修羅境裏出來，讓他受了不小的傷。

夜司明緩緩調息，平壓身體裡即將衝天而起的法力。

心口的痛楚沒有剛才那麼強烈，但依舊難忍。

他踉蹌走到床榻邊，驟然倒下。

夜司明按著心口，承受著巨大的邪力在身體裡流竄的疼痛。

呼吸間，嗅到顧諾兒留下的甜香。

他抓緊被子，緩解痛楚，這縷甜香，就像是安撫了他的神經一般。

不知多久過去，夜司明額頭早已汗涔一片，但不適比以往都要消散的更快。

他舒出一口氣，體內的邪力淡了許多。

夜司明拽著被子想——

顧諾兒，也不是只會哭。

……

次日，經過昨天雨水洗刷過的天空，呈現出琉璃似的澄澈藍。

顧諾兒已經洗漱完畢，乖乖坐在桌子邊吃著早膳。

喬貴妃為她擦掉嘴角的油漬，又給小傢夥餵了一口肉粥。

顧諾兒吃的嘴唇亮晶晶地，甜甜道：「謝謝娘親~」

喬貴妃輕輕笑了笑，於是問說：「諾兒這麼乖，昨天是怎麼想到要騙婉音和婉萱的呀？能不能和娘親說說？」

她口氣溫軟，盡量不引起小傢夥的反抗情緒。

顧諾兒吃著小包子，假裝無事發生：「唔，諾寶不是故意的。」

喬貴妃笑問：「難道是不想見到胡嬤嬤？諾寶從前不是最喜歡她的嗎？」

顧諾兒亮亮的眼睛看向她：「娘親，諾兒不想胡嬤嬤來，她總是說諾寶吃的小肚子圓圓！」

說完，小傢夥還故意挺了挺肚子：「胡嬤嬤是好人，但是，也不可以說諾兒肚子鼓鼓！這都是娘親給予的愛吖！」

喬貴妃聞言，忍俊不禁，連婉音和婉萱都笑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喬貴妃心覺，這或許就是小孩子的思維。

也罷了，既然諾兒不喜歡，她就不強迫胡嬤嬤再來，免得物極必反。

喬貴妃看著顧諾兒埋頭喝粥，她叫來婉萱：「傳胡嬤嬤過來吧。」

不一會，一位白髮蒼蒼，年過六十的老嬤嬤就被請了過來。

她今年已到了宮人最大能留在宮裏的年紀，按理說，是可以出宮頤養天年了。

但因為之前顧諾兒喜歡她，喬貴妃又準備留她三年。

「老奴見過貴妃娘娘，見過小公主。」

喬貴妃眼風一掃，婉音連忙將胡嬤嬤扶起來。

「胡嬤嬤，本宮原本是想留你再多待幾年，畢竟諾寶之前和你很親，但現在考慮到你年事過高，

唯恐精力跟不上，是時候回家好好休息了，本宮為你準備了厚禮，今天你收拾一下，若無別的交待，就可以出宮去了。」

喬貴妃沒有跟胡嬤嬤說顧諾兒的理由，只是說出於考慮，可以放她出宮了。

她話音剛落，婉音婉萱各捧上兩盤雪花白銀，足有一百兩那麼多。

胡嬤嬤感慨萬分，顫顫巍巍地跪下：「謝娘娘！謝小公主！」

喬貴妃低頭，溫柔詢問顧諾兒：「諾寶，可還有什麼話，要和胡嬤嬤說的？胡嬤嬤帶了你兩年，就要離開了。」

顧諾兒搖了搖小腦瓜：「沒有話要說啦，胡嬤嬤再見。」

如此，婉音和婉萱便在喬貴妃的示意下，送胡嬤嬤走出了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