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司明猛地彎腰揪住他的領子。

少年咬牙逼近，點漆黑目盛滿憤怒。

「我是說怎麼一股騷味，你不想活了是麽，扮作魚妖的樣子，騙我好玩？」

胡膩挨打的臉頰已經紅腫一片。

他連連擺手求饒：「狼大哥，不是啊，你聽我解釋！」

夜司明可沒耐心聽他再狡辯。

於是又是一拳猛擊。

胡膩這次被打了一個烏眼青不說，連毛絨絨的大尾巴都嚇出來了。

夜司明下手是真狠！

疼的他眼淚汪汪。

整個人咕唧一聲，變成一隻藏在衣服裡的小紅狐狸。

夜司明並沒有因此留情。

反而將它提溜出來。

少年惡狠狠地盯著胡膩：「你刻意扮作她的樣子，看來，你和魚妖都有事瞞我。」

他猛然抽出劍刃，對準了小狐狸的心口。

「說，魚妖是不是顧諾兒？」

小狐狸嗚哇大哭，掙扎半天都逃不脫夜司明的手掌。

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狼妖氣場，竟有一種天性克制的作用，讓胡膩發自內心的害怕。

它兩隻爪子抱著自己的大尾巴，啪嗒啪嗒的眼淚打濕了皮毛。

「是……」胡膩聲若蚊蠅。

這一刻，它甚至想引頸就戮。

為了活命，背叛了魚姐姐，它簡直沒有臉面繼續活下去。

但是面對喜歡下狠手的狼哥，胡膩選擇保命要緊！

夜司明烏目泛著寒澤：「大點聲。」

他劍鋒又靠近了一些。

胡膩嚇得急忙大呼：「是！顧諾兒小公主，就是魚姐姐，嗚嗚，狼大哥別殺我。」

「……」夜司明彷彿是意料之中。

但，又有一些意料之外。

他心中其實一直隱約有一個答案。

但是，當他真正地查證出來。

不知心底為何湧出一股無法言喻的狂喜。

卻也夾雜著一種不被信任的惱怒。

「既然是她，為什麼你們倆要瞞著我？」

「我，我不知道。」胡膩磕磕巴巴地道：「興許是，狼哥太嚇人了，她害怕！」

夜司明盛怒的一雙狹眸，一寸寸地冷下來。

帶著凍人的駭意，眼底更像是燃著幽幽的暗火。

但卻是極冷的。

「怕我？我待她還不夠好麽？」

胡膩看他的表情比方才還像是要殺人一樣。

嚇得連連擺爪子：「不是不是，狼大哥，這都是我自己的猜測，跟魚姐姐無關！」

「無關？」夜司明驟然冷笑了一下。

「她確實在瞞我，不是嗎？」

夜司明想到上次，他追在她身後，她逃的很快。

原來是怕。

他是妖神，手上沾染過許多妖物的性命和鮮血。

但是，他從沒想過傷害她。

她藏的那麼好，現在想來，她有時候的舉動，充滿了破綻。

怪不得相柳身有劇毒，扎了她，她卻半點事都沒有。

夜司明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冷風吹來，好像灌進了他的心裡。

這種感覺，他是第一次有。

甚至不知道怎麼形容。

隻覺得眼眶發熱，情緒呼之欲出，他卻不知是什麼感情。

胡膩原本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忽然僵住，它獃獃地瞪大眼睛：「狼哥……你怎麼……怎麼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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