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人從禦書房出來。

迎著冷風，白毅更覺心中信念堅定。

天上寒雲掠過，幾顆黯淡星子閃爍。

「白將軍，祝你……凱旋吧。」劉閣老皮笑肉不笑，微微一拱手，便離開了。

葉丞相欲言又止，拍了拍白毅和張禦史的肩膀。

「好好回來，我溫酒以待。」

他們都走了以後，張禦史才走到白毅身邊：「白將軍，這件事，多謝你了。你的仗義相助，我今生今世都不會忘記。」

白毅搖頭：「這並非什麼仗義，是我身為將軍的一種責任。張禦史，接下來路途多舛，你我各自珍惜吧。」

兩人約定明日一早就在護城河碰頭出發。

今晚回去，再好好跟家人說說話。

白毅之所以義無反顧地願意去。

還有一個他沒有說出來的原因。

那就是，他隱約懷疑，妻子白夫人，也得的是時疫！

只不過，似乎情況並不嚴重，還一天比一天好轉。

如果他妻子當真是染了疫病，但她很快就會成為被治癒的一個奇跡。

但保險起見，白毅也要深入疫村，為白夫人尋找治病的藥方。

大臣們都離開了。

顧熠寒略感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方才在外人面前，他不曾流露出一絲不安。

但現下沒有別人，若說顧熠寒對解決時疫有信心，那是騙人的。

幾百年前，大齊還沒建國的時候。

那會還是南靖的天下。

但南靖就是遭遇了一場百年難遇的瘟疫！

白骨露於野，千裡無雞鳴。

史書上幾筆寫過的記載，卻能讓當時殘忍的情景一一浮現。

「爹爹~」

一隻柔軟的小手，輕輕放在了他的手臂上。

顧熠寒回過神。

想起女兒還在殿內。

他收斂疲倦神色，轉而笑著將小傢夥抱起來。

「乖諾兒，等急了吧？爹爹這就帶你回秋水殿，睡覺去咯！」

顧諾兒眼睛烏黑水潤，她眨了眨長睫。

將小腦袋，擱在自家爹爹的肩膀上。

「爹爹，你是在擔心時疫的事嗎？」

顧熠寒笑了笑：「是啊，不過諾兒別害怕，爹爹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顧諾兒用小手摟住他的脖子。

「爹爹，放心叭，有諾兒在，不會有事噠。爹爹還記得，瑤光這個封號的意思嗎？」

顧熠寒笑著答：「瑤光者，資糧萬物者也。」

顧諾兒點點頭：「不僅如此，瑤光星，更是一顆吉星。諾兒會做一柄祥瑞的利劍，為爹爹斬盡汙濁不好的一切。」

說罷，她伸出一隻小手臂，呼呼地揮了兩下。

顧熠寒被逗笑，緊皺的眉頭總算舒展了不少。

「有諾兒這份心，爹爹倍感滿足。但願疫病，能早日結束。」

「爹爹，這幾日國學府為了安全，不上課了，明日開始，我能住在司明哥哥家嗎？

司明哥哥身手高強，會保護好我噠。而且，白伯伯去寧安村了，白夫人一個人在家，會怕怕，諾寶去陪陪她。」

顧熠寒遲疑片刻，想了想。

他這幾日恐怕會很忙，也不想讓顧諾兒被如今棘手的局勢嚇到。

便點點頭允準了：「好，一會跟你娘也說聲。」

小傢夥愉快地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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