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夥慢慢地走到窗子前，看著外面齊景生純真無辜的笑臉。

她烏黑靈動的水眸裡，更閃過複雜的情緒。

「你每天供奉她有什麼用？一個人已經被你間接地害死了，難道她去了地府，就會比活著的時候好過嗎？」

顧諾兒的聲音雖軟糯，卻不乏責備還有嚴厲。

小小的人兒，身形清凌凌地站在那，足有自己的威勢。

綠竹悔不當初，跪地痛哭。

「綠竹，你給本公主記住，什麼事都不如活著，一個人如果死了你才去補償她，這不叫彌補，這叫虛偽。」

她回過身，垂著濃密修長的睫毛，瓷白小臉上，被覆了一層暗影。

「好可笑啊，你陪著你的孫子頤養天年，我生下來卻就已經失去了我的皇奶奶，我爹爹年幼就要承受被母親『拋棄』的難過，而這一切竟然是假的。

你教你小孫子讀書寫字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之所以能跟大家閨秀一樣讀書，學習到知識，都是因為我皇奶奶的仁慈和善良。

她將你們當成親姐妹信任和對待，你們一個背叛她，一個見到她被陷害不出聲，綠竹，你和綠影才是好姐妹啊。」

綠竹再也忍不住，被顧諾兒說的徹底崩潰。

「老奴願以死謝罪，親自去到下面，祈求皇后娘娘的原諒。」

小傢夥盯著她：「那倒不必了，我皇奶奶難得清凈，你們這樣的，都給我離她遠點。」

顧諾兒再次看向窗外的齊景生：「綠竹，一件事你已經躲了這麼多年，如今是時候將當年的真相揭開了。」

綠竹渾身一震：「可是公主殿下，當年的事年代久遠，如今證據恐怕早已被銷毀。」

「不怕。」顧諾兒斬釘截鐵地道：「只要有我在，你肯作證，一定能查清真相，還我皇奶奶一個清白。」

小傢夥陡然轉身，裙擺劃過靚麗的弧度。

在這昏暗的室內，她目光炯炯，顯得頗有神威。

「綠竹嬤嬤，這次你哪也躲不了，這遲來的快二十年的公道，該給皇奶奶了。」

綠竹閉了閉眼，淚水順著臉頰落下，她重重叩首，堅定地道：「是，老奴知道。」

門扉再次打開的時候，顧諾兒邁著小腳走了出去。

綠竹已經擦幹了眼淚，跟在她身後，踉蹌地走出門外。

「奶奶，剛剛大哥哥們又給了我一本書！」齊景生聽到聲音，高興地舉起手裡的書本。

綠竹面色有著一絲愧疚，她忙道：「快謝謝公子小姐們。」

齊景生便又挨個道謝。

顧諾兒軟軟地笑了一下：「老奶奶，你把景生弟弟暫時託付給信得過的人家，和我回城裡吧。」

齊景生一愣，不解地問：「奶奶要和姐姐去城裡頭嗎？阿生不能去嗎？」

綠竹雖面有不舍，但她摸著齊景生的頭，解釋道：「奶奶要去城裡，給這位小姐的家人們也做一份糖餅，你去桑伯家裡等奶奶，過幾天我就回來了。」

齊景生當下很乖地點頭：「好！我一定會聽話的，奶奶放心去吧，多給姐姐的家人們做好吃的糖餅，姐姐是好人，她的家人一定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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