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諾兒嬌嗔一般瞪了他一眼。

「無賴！」

她起身：「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啦。」

夜司明要送她回去。

顧諾兒連說不必。

她住的營帳幾步路就到了，何必送呢。

然而，顧諾兒一掀開簾子，發現六個副將和羅軍師，竟然立在寒風中。

一看就是等了好一會了！

她烏黑的眼眸中閃過詫異。

嬌嫩粉白的面龐上，頓時升起了不好意思。

「我不知幾位副將有事要稟，耽誤你們時間了。」

早知如此，她就不在夜司明的營帳裡待那麼久！

顧諾兒回眸，噘嘴看了夜司明一眼。

彷彿在暗怪他為什麼不說一聲。

夜司明輕笑，長眸裡烏如黑墨，卻顯然心情很好。

羅軍師甚少看到永夜侯這麼好脾氣。

這說明，一會不管他怎麼囉嗦，侯爺應當都不會不耐煩！

他連忙拱手道：「公主殿下請勿自責，卑職幾人剛到不久。」

顧諾兒頷首，態度端莊禮貌：「那我就不打擾了。」

她翩然離去。

夜司明他們，便進了營帳商議新的策略。

顧諾兒沒走幾步，就被一人攔住了去路。

「公主殿下。」江蕭然立在月色中。

顧諾兒近距離看他，發覺他變化跟當初在京城相比，實在巨大。

不僅皮膚黑了一些，臉上更為瘦削，稜角分明，劍眉尤其顯得英俊。

那一對桃花眼裏的神情，不再是虛浮的歡悅，而有了一些沉澱感的穩重。

「花蘿蔔哥哥，好久不見呀！」顧諾兒眉眼彎彎，俏皮一笑。

江蕭然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公主……一切都好吧？」他吞吐地問。

顧諾兒星眸閃爍，她紅唇抿起清甜的笑。

「我挺好的。不過，花蘿蔔哥哥，你想問的，應該是飲香姐姐吧？」

江蕭然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被顧諾兒看穿了。

他抬起頭，眼神帶著複雜的情愫：「她還好嗎？」

顧諾兒瓷白的小臉上，笑意漸漸淡去，剩下一股恬然。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她這麼一說，江蕭然心裏咯噔一聲。

他著急地問：「是不是飲香出事了？！公主，您快告訴我吧！」

顧諾兒嘆了口氣：「你走後，你的表妹曹梓柔死了。」

江蕭然一愣。

隨後，顧諾兒便將江府被調查那幾日發生的事都告訴給了江蕭然。

說到最後，顧諾兒烏眸盈盈。

「江府被調查的那段時間，有些你們的舊故交選擇劃清界限。」

「也有些平時關係看似平常的，在暗中替你們收集證據，想要為江府求情。」

「當時江家人人自危，曹梓柔甚至想逃跑，在你祖父假裝病重以後，是飲香姐姐偷偷溜進了你家，不僅留了葯，還照顧了六神無主的江夫人。」

江蕭然眼眶逐漸紅了，他聲音沉重：「是我辜負了飲香。」

顧諾兒垂著長睫，寒風吹過她白膩凝脂的肌膚，帶來鼻尖上的一點凍紅。

「這些事，是爹爹的暗衛告訴我的，若不然，連我也不知道，飲香姐姐還曾默默地為你付出。」

「我想，她應該是不打算將自己做的好事，張揚出去，更不想你知道，以免你再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