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諾兒一張白膩的粉面，頓時浮生萬千緋紅。

街道上明黃的暖光，偶爾從車窗外投入。

低下頭的小姑娘，脖頸細白，耳垂被照的更加圓潤粉嫩。

她眨著纖穠的烏睫，眼裡水潤盈盈。

「司明哥哥，那你就早點回來吧。」

顧諾兒有些難為情，臉上寫著幾分不好意思，但還是鼓起勇氣說：「沒有你，我也很不適應呀。」

這樣簡單的一句話。

卻在夜司明的心底，炸開了朵朵煙花。

將少年黑冷的雙眸，也熏陶出溫和的淺笑。

夜司明頷首，仰頭望著圓白的月亮。

「我一定速戰速決。」

顧諾兒忽然想起什麼，叮囑說：「對啦，記得不要……」

她話都沒說話，夜司明就熟稔地接道：「不要濫殺無辜，我記得，你放心。」

他也早已在整頓軍紀的時候強調，老弱婦孺不可殺。

此次討伐晉國，除了必殺的那幾個人，其餘人夜司明都可以放過。

他只是要皇位，並不想將晉國變成血海汪洋。

羅軍師看大軍休息的差不多，水源也補齊了。

便上前，對著正在賞月的夜司明道：「侯爺，咱們該啟程了。」

夜司明朝他頷首。

這才在虛空中，像顧諾兒叮囑：「我不在的這些日子，照顧好自己。」

顧諾兒眨著麗眸，忍不住噗嗤一笑：「我又不是小孩子，當然懂得照顧自己，下雨知道打傘，困了知道睡覺呢！」

夜司明聽出她俏皮之語，跟著薄唇一挑，輕笑揚眉。

「是麽？可是有人餓了，還不知道吃東西。」

顧諾兒吐了吐舌：「下次就記得了。司明哥哥，你快出發吧。對啦，花蘿蔔哥哥狀態不好，你多多看著點他哦。」

夜司明朝那邊魂不守舍的江蕭然看了一眼。

他沉沉地嗯了一聲：「好，我知道了。」

夜司明將扳指戴上，果然，顧諾兒那邊的聲音就聽不見了。

他走向江蕭然，看著他呆坐亂石上，盯著粼粼河面發怔。

夜司明抬起黑靴，輕輕地踹了一下他的屁股：「起來，該走了。」

江蕭然這才晃晃悠悠站起身，眼底下烏青一片，看著就憔悴。

夜司明盯他兩眼，薄唇微啟，語氣冰冷地說：「你現在這樣我懶得管，等到了戰場上，再要死不活的樣子，你就有多遠滾多遠。」

「不然就這一條命，還渾渾噩噩，早晚被人亂刀砍死。到時你犧牲沙場，再也沒機會回京看你愛的人，一條孤魂，就等著眼睜睜地看著她嫁給別人吧。」

說罷，夜司明邁著長腿，徑直走向自己的戰馬。

他剛翻身而上，回過神的江蕭然就急忙跑到他身旁：「司明，你覺得我還有機會嗎？」

夜司明垂著冷戾的眼眸，情緒薄淡。

他一聲嗤笑：「有沒有機會，你自己說了才算。」

夜司明不再跟他囉嗦，昂首呼喝：「出發！」

大軍立即踏步朝前。

江蕭然跟著翻身上馬，跟在大軍之中。

夜司明側眸用餘光看去。

江蕭然眼裡的神色總算有了點精神。

少年收回目光。

若不是小東西叮囑，他可懶得跟江蕭然講這些道理。

懦弱的男人，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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