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提前給醫院打了電話，所以到醫院的時候皮膚科和婦產科都準備好了。

薑予念是懷孕的狀態的，先前在學校食堂的時候為了保護江暖，可能會動了胎氣。

萬全的準備是要做的。

薑予念直接就被送到了手術室裏面，江敘在手術室外面焦慮等待。

今天本來開開心心去一個校慶，跟薑予念表白求婚，一切都很順利，結果出了這樣的事情！

薑予念要沒事，一定要沒事！

在江敘焦灼地等待了一會兒之後，江暖失魂落魄地過來，緊張地問江敘：「二哥，予念怎麼樣了？」

江暖很自責，要不是薑予念為她擋下，這個時候在手術室的人就不會是薑予念。

「還在手術室，情況不清楚。」江敘看那個硫酸的濃度不是很高，估計周漾也是不敢冒著那樣的風險做那些事情的，但濃度不高並不能代表就完全沒事。

江暖在不清楚裏面是什麼的情況下，陷入了更加慌亂的自責當中。

「對不起二哥，是我們沒有處理好周漾的事情，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對不起二哥，對不起……」江暖一直在跟江敘道歉，因為這個時候除了道歉，江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江敘要的哪兒是江暖的道歉？

他這才意識到是江暖一個人過來的，她狀態這麼不好還開車？

秦牧之呢？

死了？

江敘扣著江暖的手，把她往護士站那邊帶過去。

「二哥，去哪兒啊？在這兒等予念手術……」

「你沒受傷？」江敘壓抑住內心的火氣，因為他知道這個火氣不能往江暖身上發，江暖很無辜，「去檢查檢查。」

江暖瞬間就被江敘戳中，因為她身上的確有灼傷的痕跡，但是先前那個局面真的太混亂了，加上薑予念是那個被潑了更多硫酸的人，所以沒有人注意到江暖。

甚至於秦牧之，好像都沒有注意到她受傷了。

只有江敘，只有她的哥哥。

所以，最愛她的，並不是秦牧之，而是自己的親哥哥。

所以，根本就不能指望一個曾經嘴上說有多愛你的男人。

能相信的，只有實際行動，是看他到底做了什麼。

到了護士站，江敘跟護士說：「給她檢查一下，看看身上哪兒有硫酸灼傷的地方，盡量不要留疤。」

「是的江院長。」

「二哥，予念有什麼情況，你要立刻告訴我，一定要！」江暖眼底是懇求的神色，迫切地想知道薑予念的安危。

「好，但是現在你先顧好自己。」江敘叮囑一句，那顯然是要先讓江暖顧好她自己。

至於薑予念那邊，有醫生護士。

但江敘表面鎮定安慰薑予念，內心卻是十分焦灼的。

因為手術室裏面的那位，是他剛剛求婚成功的未婚妻，是他這輩子最愛最愛的姑娘。

江敘讓醫生護士給江暖檢查之後，就先去手術室外面等著了。

江敘在等待的時候，謝非池的電話打了過來。

顯然是來溝通周漾的事情的。

「嫂子怎麼樣？」謝非池問，言辭間透露著關係，這不是看著江敘終於和薑予念修成正果，想為他們高興一下的。

這才高興了多久啊，就變成現在這種情況了，就離譜。

「還在手術室裏面。」江敘聲音沉沉地說道，「周漾呢？」

被江敘提到周漾，謝非池微微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周漾說她有病，瘋了一樣。這種情況下，是要做精神鑒定的，要是證明她的確精神有問題的話……」

謝非池的話沒有說下去，但江敘知道。

如果周漾真的精神有問題的話，那麼就不會為先前做出的事情負法律責任。

「而且周漾先前經歷的那些事情，的確是有可能出現那樣的情況的。」

所以裝出來的概率，比較低。

江敘眼神冷了下來，說道：「那就找最權威的精神鑒定機構，看她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

「行，我這邊會看著安排的。嫂子要是沒事了，你跟我說一聲。」謝非池提了一句之後就掛了電話，去處理周漾的事情了。

江敘從謝非池那邊了解到情況之後，情緒不是很好。

怎麼可能好得起來呢？除非現在醫生出來告訴江敘，薑予念沒事，一點事情都沒有。

而這個時候，手術室的門的確從裏面打開了。

醫生匆匆走了出來，跟江敘說道：「江院，薑醫生她的灼傷已經處理好了，但是……」

「但是什麼？」江敘最不喜歡的就是說話吞吞吐吐的，有什麼情況就立刻說出來！

「但是薑醫生先前就出現過先兆流產的情況，剛才又動了胎氣，現在要做清宮手術……」

清宮手術？

江敘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他當時就愣了一秒，因為他甚至都還沒有很確切的做父親的感覺，現在，卻要開始做清宮手術？

但江敘更清楚的是，如果不抓緊時間做清宮手術，薑予念會有危險。

他跟醫生說：「只要薑予念平安。」

只要薑予念平安。

江敘別的不求，只要薑予念平安了，那麼所有的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是的江院。」醫生得到江敘的同意之後，便重新回了手術室。

當手術室的門被關上的那一瞬間，江敘的眼簾也闔上了。

好像在這個時候，有什麼東西重重地敲擊在江敘的心上。

很疼。

心臟狠狠地抽痛著。

難以接受這個消息。

而江敘更知道，要是薑予念清醒過來知道這個消息，又會有多難受？

這根本就是件藏不住的事情，能瞞得了一時，瞞不住長久，總有一天薑予念會知道的。

他知道薑予念很喜歡這個孩子，因為這個孩子的到來她都讓她自己變得溫柔很多。

但是……薑予念現在在裏面做清宮手術。

江敘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很想找到一個發泄的方式。

但是，沒有。

此時此刻的江敘，覺得全世界都好像灰暗了下來。

明明上午全世界都還冒著粉色的泡泡，他還當著全世界跟薑予念求婚，他看到她臉上的緋紅，看到她眼底的嬌羞。

但是現在，江敘必須要接受這個最殘忍的結果，還要等著薑予念出來，清醒過來，一點一點地告訴她這個殘酷的事實。

江敘根本就不敢去想薑予念知道這件事的畫面。

對她來說，太殘忍了。

對江敘來說，也太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