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曼越說越激動，簡直就是感同身受。

事實上，也的確是親身經歷。

在貧窮面前，很多東西都經不起考驗。

「我能。」蘇子晴眨巴了一下眼睛，繼續無辜地說道。

蘇小曼：「……」她就是要跟自己唱反調是吧？！

氣氛有那麼一瞬間的凝滯，面前的菊花茶熱氣騰騰。

蘇小曼做了一個深呼吸，「蘇子晴，當年我格局太小，搶了你喜歡的男孩，但是你也報復過我了不是？」

她特意的將歐尚那個早已出局的男人說成是男孩，男孩與男人的區別是什麼？

一個是小孩子！一個是成年人。

她這麼說，當然就是將當年的事情結束在小女孩爭寵，做檸檬精時階段。

「我報復你？」蘇子晴卻挑的重點與蘇小曼所表達的不同，蘇子晴輕呵一聲。

蘇小曼立馬就改了口，「不是你報復我，是我自己搬起石頭砸中了自己的腳，後果是什麼，你也看到了。」

蘇子晴不說話。

「我們一茶泯恩仇，嗯？」蘇小曼望著蘇子晴，端起了茶杯。

當然，蘇子晴並沒有端這個茶杯。

蘇小曼竟然長成了一個成熟的蘇小曼了，嘖。

見蘇子晴不搭理，蘇小曼放下茶杯，繼續說，「我呢，以前就想當個全家最受寵的小公主，你大我不多，又無父無母，偏受爺爺寵愛，我討厭你。」

「我也討厭你。」蘇子晴很坦誠地說道。

蘇小曼：「……」可以在她準備長篇大話的時候別插嘴嗎？這樣她醞釀起來的氛圍都要磨滅了。

蘇子晴挑眼。

蘇小曼接著往下說，「但是我自問，除了歐尚一事，其他事情對你並不過份。」

「哦，你說的是在我的同學間傳壞我名聲，說靠近我會死也不過份嗎？」

蘇小曼：「……」還能好好的往下談嗎？

蘇小曼氣結，「我流產過了！」她的身心傷害，比蘇子晴大多了好嗎？

蘇子晴夾起油條咬了一口，正要答話，就被蘇小曼打斷，「蘇子晴，我受到傷害並不比你小。」

「你那是自作自受，我是被你加害，這能相提並論？」蘇子晴利落回嘴，這油條真油膩，她放下，覺得有些許的反胃。

「你有沒有覺得這油條味道跟以前不同？」她還能平和的與蘇小曼討論油條一事。

從頭至尾，蘇小曼是約她出來想談大事，蘇子晴卻是雲淡風輕，看著像是出來喝個早茶。

神奇的是，蘇小曼還夾起了油條咬了一口，搖頭，「沒覺得有什麼不同。」

她現在吃什麼都無味，沒心情去品嘗好嗎？

她這兩天可是輾轉難眠。

她開始是聽蘇天銘，也就她爸的話，可是去了帝都『臥薪嘗膽』這麼久，現在的她是一個會反思的她。

她有弟弟，蘇天銘是疼她，但是，是在一切安穩的情況下疼她，當初她流產時，正遇上公司出事，家裏爛事一堆，蘇天銘對她是什麼態度？

再聯想到，一般家族默認下，繼承人都是男的，女兒？除非是獨生女，有幾個能搶到繼承人的位置？

有，但很少，少到幾乎可以不提。

蘇天銘說讓她在岸上觀看著，等蘇子晴和蘇天昊鬥起來她再出來撿碩果。

可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現在是什麼?是螳螂，還是黃雀？

觀看了兩天的蘇小曼，突然覺得自己是個螳螂……

她從一個豪門千金跌落泥底，去帝都攀附高官，犧牲美色和身體，甚至金錢……

為別人做嫁衣裳？那個人就算是她爸，也不行！更別說，他爸對爺爺做出了那樣的事的人，她是他的女兒，鬼知道會不會用完就扔。

別忘了是蘇天銘叫她去帝都的！

她想要奪回以前的一切，報復甦子晴是一回事，但是這條路是怎麼走上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所以，蘇小曼突然就轉了個彎，做了另一個決定。

她放下油條，做了個難受的表情，「現在我們是成年人了，應該以成年人的態度來對待問題。」

「這個時候拉蘇天昊下來，我們自己上。」蘇小曼很認真地說道。

聽到這話，蘇子晴是真的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憑什麼？」

不待蘇小曼駁嘴，蘇子晴又說道，「我跟你？說實話，我更信任二叔多一些。」

「如果你信任他，你就不會查他了。」蘇小曼輕慢慢地說道。

蘇子晴當下就斂了神色，看著蘇小曼。

蘇小曼望著她，神態坦然，一點也沒有覺得她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你派人盯著蘇天昊，還查他，不是麽？」

蘇子晴不說話，猜著蘇小曼知道多少。

而事實上蘇小曼也不用她費心地去猜了，直接就說了出來。

「其他事你可以不計較，你父母的意外之死，你不計較？」蘇小曼緩緩地說道。

自從蘇老爺子出事，家裏接連出事，蘇小曼的心態早已經發生了變化。

更何況死的是蘇子晴父母，她就更無動於衷了，所以說這話的時候，都是十分的平靜的。

蘇子晴卻是眼睛眯了眯。

「訴訟期早就過了，姐姐。」蘇小曼望著蘇子晴，雖然蘇子晴的面上看不出什麼，但是眼神出賣了她。

看吧，人只有在變到自己在乎的人或事，是沒有辦法冷靜的。

「你就願這麼看著蘇天昊坐著董事長的位置？他，可是相當於你的殺父殺母仇人呢。」蘇小曼輕嘆一聲，「撇開一切不談，我們是同病相憐啊，姐姐。」

蘇子晴緩過心裏的不舒服，繼續吃東西，但是卻是突然覺得這老字號的早茶一點也不好吃喝了。

將筷子放下，她看向蘇小曼，「你覺得我會跟你同流合汙？你所有的一切消息都是來自你爸爸吧？」

「我們都是無辜的人。」蘇小曼望著蘇子晴，「我以前也就嬌縱了點而已，家裏的任何事情我也是被蒙在鼓裏的，有一個為了家產毒殺自己親爹的父親，不是我能選擇的。」

「他已經受到法律的製裁，如無意外，甚至會老死在監獄，這個結果也已經如你所願了吧？」蘇小曼慢悠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