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須彌山。

在青蓮道人身上吃了癟，鬱鬱寡歡的接引來到了準提的身側。

察覺到周圍那不同尋常的靈氣波動。

接引神色驟然大變。

「師弟，你這是要做什麼？！」

渾身籠罩著璀璨佛光的準提露出了一絲苦笑。

「師兄，讓位因果太大。

紅雲道兄若是不死，你我二人恐怕終生都無法償還啊！」

接引臉色掙扎了片刻，最後還是無奈地點了點頭。

天道聖位一共才那麼幾個，事關成聖的因果，他們根本還不起。

只有紅雲身死道消，因果也就隨著他的隕落一同消散。

……

回想起自己的一生，紅雲老祖心中滿是淒苦之色。

他雲遊四海，廣結好友，從不與人相爭，想不到還會引來因果纏身。

而暗自覬覦他鴻蒙紫氣的那幾道氣息之中，就有他的幾位「好友」。

心念即此，紅雲的眼神陡然變得決絕冷厲。

「太一、帝俊、鯤鵬，爾等不是想讓鴻蒙紫氣嗎？

那就過來取吧！」

東皇太一等人臉色驟然大變，急聲喝道：

「不好，撤！」

他們身形暴掠而出，想要撤離這片區域。

一股狂暴至極的能量陡然自紅雲體內爆發而出。

「砰！」

巨大的轟鳴聲響徹九霄，震動寰宇，撕裂天穹。

一朵巨大的蘑菇雲自東海海面上升騰而起，方圓億萬裡驟然化為一片虛空。

強烈的爆炸餘波肆虐而出，神光暴戾，撕裂無盡虛空。

入目望去，皆是一片混沌，狂暴的地風水火湧動。

億萬裏海族生靈死傷無數。

帝俊、太一和妖師鯤鵬紛紛祭出防禦至寶，混沌鍾須臾之間放大無數倍，將他們牢牢護在下面。

即便是以先天至寶之威，恐怖的爆炸餘波依然令他們氣血翻滾，口吐鮮血。

柳鳴祭出中央戊己杏黃旗，萬朵金花灑落而下，玄黃之氣瀰漫，守護己身。

遠處觀戰的其他大能也受到了極其強烈的衝擊。

許久過後，毀滅風暴停止了肆虐，一切逐漸歸於平靜。

氤氳靈氣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破碎的空間被天道所修復。

待得光暈散去，九九散魂葫蘆漂浮於海面之上。

通體散發出朦朧紫氣，在修復先前大戰所造成的損失。

造成這種異象的，赫然正是鴻蒙紫氣。

一道道貪婪火熱的目光凝視著九九散魂葫蘆，隨後恐怖的氣息再次席捲整片天空。

數十道人影從虛空之中顯化而出，齊齊抓向九九散魂葫蘆。

鯤鵬老祖眼睛都紅了，他拚死拚活地擊殺紅雲老祖。

如今這些混蛋突然跳出來摘桃子，他心中豈能不怒？

法相真身遮天蔽日，再次顯化而出，羽翅遮天，襲向了周圍數道強橫身影。

「先解決他！」

眾位大能眼神狠厲，毀滅神光化作匹練，鋪天蓋地的轟向了鯤鵬老祖。

鯤鵬大驚，施展鯤鵬極速，但龐大的身軀還是被幾道流光擦中，鮮血淋淋。

一時間內東海海面上的戰況變得焦灼了起來。

無數是誰，只要先靠近那道鴻蒙紫氣，都會被其他人聯手攻擊。

在這一刻，什麼相交多年的老友，抑或是攜手多年的道侶。

在成聖之機的誘惑之下，通通反目成仇。

人性的醜惡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柳鳴見狀心中輕嘆一聲。

場中這麼多洪荒大能，唯有東皇太一與帝俊依然攜手與共，並肩而行。

不過這些人追求的不過是鏡花水月、空中樓閣。

因為這道鴻蒙紫氣是天道為日後的人族三皇留下的。

「二弟，我送你上去！」

帝俊大喝一聲，頭頂河圖洛書綻放出萬道霞光。

億萬裡星河浮現，無數道璀璨星光遍布虛空，朝著在場所有洪荒大能進行無差別攻擊。

趁此時機，東皇太一一聲暴喝，施展金烏化虹之術瞬息來到了鴻蒙紫氣之前。

混沌鐘罩在了大紅葫蘆之上，鐘體大道神紋閃現，將其牢牢禁錮。

「諸位，鴻蒙紫氣我妖族志在必得。

誰若是不服，儘管可以再來！」

東皇太一冷冷地掃視著在場眾位洪荒大能，霸道而冷厲的聲音響徹整片東海。

其餘洪荒大能見狀，縱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放棄。

妖族現在如日中天，鴻蒙紫氣又落在了東皇太一的手中。

他們想得到那是根本不可能了。

伴隨著一眾洪荒大能的離去，帝俊緩步走上前來，笑道：

「二弟，有了這道鴻蒙紫氣，你便可以證道聖人，歷萬劫而不滅。」

一聽這話，渾身是傷的妖師鯤鵬瞳孔陡然睜大。

原來從一開始帝俊和東皇太一就沒打算將鴻蒙紫氣交予他。

東皇太一將混沌鍾揭起，早已布滿裂紋的九九散魂葫蘆靜靜懸浮於此。

太一目光火熱，顫抖著手想要觸碰那道鴻蒙紫氣。

砰！

大紅葫蘆驟然爆炸開來，強烈的衝擊力將近前的東皇太一等人全部掀飛。

鴻蒙紫氣一飛為三，分別遁入虛空，消散不見。

「不！」

東皇太一目眥欲裂，到手的鴻蒙紫氣飛走了。

哪怕以他的心性此時都有種抓狂的感覺。

帝俊也是一臉陰沉地祭出河圖洛書，開始默默地推算天機。

卻是朦朧一片，一無所獲。

彷彿這道鴻蒙紫氣就從來沒有出現在洪荒世界之中。

一些還未離去，想知道鴻蒙紫氣最終歸屬的洪荒大能見到這一幕，皆是暗笑不已。

「哈哈哈，吾等沒有得到的東西，那帝俊也沒有得到。」

「那帝俊與東皇太一自詡天命之人，妖族之主，看來亦不被天道認可，沒有成聖之機啊！」

「真是大快人心啊！」

帝俊與東皇太一陰沉著臉，猛然拂袖，化作遁光向天際掠去。

鯤鵬老祖也緊隨其後，只是眼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之色。

先前的鴻蒙紫氣之爭，已經讓這妖族三巨頭心生嫌隙。

千萬裡之外，一處海岸之上。

柳鳴緩緩攤開右手，掌心懸浮著一絲璀璨靈光，正是紅雲的真靈。

「想不到最後卻是道友出手護住了貧道的一絲真靈。」

真靈之中緩緩勾勒出一道虛幻的人影，正是紅雲老祖。

柳鳴搖了搖頭道：

「昔年道友與我結下了一樁善緣。

貧道縱是不能助道友逃過殺劫，亦能盡一些綿薄之力。」

紅雲自嘲地笑了笑：「可我如今又能做些什麼呢？」

他的元神早已在先前的爆炸中化作飛灰，本源之力盡失。

若不是柳鳴出手護持這道真靈不滅，恐怕紅雲早已身歸混沌了。

即便如此，他日後想要恢復，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柳鳴像是沒有聽到紅雲的抱怨，接著道：「道友若能恢復，日後打算如何？」

「日後？」

紅雲眼神中閃過一抹恍惚之色，隨後陡然變得冷厲了下來。

「若是還有機會，吾定會去找那些傢夥一一了解因果。」

經歷了此次生死劫之後，紅雲的心性也發生了很大的轉變。

一改往日老好人的形象。

柳鳴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

「道兄，你便好生休養吧。

會有你了解因果的那一天。」

混沌霧靄閃現，混沌珠出現在他的左手。

霞光萬道，大道符文交織，紅雲的那絲真靈被吸攝入混沌世界內部。

現在還沒有六道輪迴，天地生靈死後，魂魄都是遊盪於天地之間。

不過紅雲老祖的那絲真靈依託於混沌珠之上，借著混沌至寶的威能，便可無恙。

而只要紅雲老祖不死，那西方二聖就別想有一刻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