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九龍玉髓液

龍伯在前開路，熊山背著李遊緊隨其後，龍柒柒身處隊尾時刻保持警戒，就這樣，一行四人在千洞山脈一片荒無人煙的山脊前行。

「你們幾個，知不知道為何千洞山脈要叫這麼個拗口的名字。」

行進一半，龍伯突然發問，龍柒柒與熊山紛紛搖頭，中毒無力的李遊睜開一隻眼睛，顯然對龍伯突如其來的話題很感興趣。

龍伯一邊輕鬆劈開一大片灌木一邊說道：「在數千年前，比現有的歷史記錄更早之前，千洞山脈並不叫現在這個名字，它曾有一個美麗的稱呼，叫作千玉山脈。」

「千玉山脈？」

「沒錯，千玉山脈曾是大陸最大的靈脈，其中沉睡著數之不盡的玉髓以及其他珍貴礦藏。先不說那些罕見的奇石，就單論玉髓的儲量都足以讓整個世界為之瘋狂。」

熊山摸了摸後腦杓：「玉髓？龍伯，玉髓是什麼？」

龍伯瞭然點頭道：「神隱村常年隱居千洞山脈之內，並不與外界進行資源交換，難怪你不知道玉髓為何物。」

說著龍伯從懷中取出一隻黑色布袋，布袋之內發出「叮叮噹噹」的撞擊聲，龍伯輕輕一甩，四顆拇指大小的圓潤玉石落入四人手中。

「這就是玉髓？好溫暖啊。」龍柒柒的好奇地把玩著手中的玉髓，她雖是東海龍家子弟，但從出生開始就在神隱村內長大，自然也是第一次見到玉髓。

「玉髓內蘊一種最為純粹的能量，可輔助修鍊，可煉製兵器，藉助一些秘法甚至可以直接轉化為攻擊手段，是非常方便的能量來源，因此，玉髓也是鬥者世界的通用貨幣。」

感受著玉髓之內的溫暖能量，李遊覺得自己的精神好了一些，咳嗽了兩聲開口問道：「龍伯，我們三人在千洞山脈走了好幾天，怎麼連玉髓的影子都沒見著？」

龍伯輕輕嘆了口氣：「幾千年前某一日，千玉山脈內的所有玉髓突然消失不見，因為大量玉髓礦的消失，千玉山脈地下多了很多巨大空洞。時間久了千玉山脈這個名字逐漸被人們遺忘，而它也就有了千洞山脈這麼個不倫不類的稱號了。」

「突然消失？」

「此事我也是在龍家的古籍中看到過，不過那本古籍破敗不堪，隻模糊記載了隻言片語。不管怎樣，如今的千洞山脈幾乎無法發現玉髓的存在，否則單憑一個小小的十八寨，又怎麼有資格掌控這麼一大片區域。」

幾人紛紛點頭，十八寨聽起來勢力龐大，但他們接觸下來多是些E級乃至F級的低階鬥者，如果千洞山脈下面隱藏著數量龐大的玉髓礦脈，僅憑十八寨這樣的三流幫派是萬萬無法掌控的。

「對了爺爺，你與我們說起千洞山脈的歷史，是不是與治療小遊傷勢有關。」

龍伯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千洞山脈雖然大的玉髓礦脈已經消失不見，但依舊殘存一些珍貴礦脈。當然，想要在千洞山脈這麼大一片區域尋找零星的礦脈，這難度不亞於在茫茫大海打撈沉船寶藏。」

龍柒柒眼睛突然一亮：「爺爺，別人可能被難倒，但你應該沒問題吧。」

龍伯哈哈一笑，吐出自己的本源龍珠：「傳說中巨龍喜愛收集閃亮的寶石，我龍家族人體內流淌著古龍血脈，自然對尋寶探礦極為擅長。」

說話間，龍伯的本源龍珠鑽入地下，只聽「轟隆」一聲，本源龍珠在地上砸出了一個三四米寬的大坑。幾人順著洞口向下望去，原來此處居然有一個深不見底的地洞，地洞之內傳來陣陣恐怖風聲，顯然深度不淺。

熊山小聲問道：「龍伯，難不成此處地下就有礦脈？可是這與治療李遊的花毒又有什麼關係？」

龍伯將本源龍珠吞回口中：「我知道，你們此行原本是尋我為李遊覺醒鬥者之力，這本是一件容易事情。可如今李遊中毒已深，毒素進了他的骨髓與臟腑之內，這種狀態下即使覺醒鬥者之力也會落下嚴重的後遺症，甚至會斷送他成為鬥者的機會。」

「想要保住李遊成為一名鬥者可能性，唯有將他的經脈骨骼徹底粉碎，將深藏其中的花毒連根拔除。」

龍柒柒嚇了一跳：「什麼？爺爺，這樣的話小遊不是廢了？」

「如果是平日裡自然是九死無生，但這十年來我遍尋千洞山脈每個角落，整整十年時間終於被我發現一處天地奇珍。此物內蘊無窮能量，即使李遊肉身破碎也能重組，如此一來不僅能將他體內花毒徹底祛除，更能幫他洗髓易經，徹底脫胎換骨。」

龍柒柒隱隱有些擔憂：「將身體徹底破壞再重組，怎麼聽都太過兇險。」

「沒錯，此法置之死地而後生，不過過程中的痛苦卻非常人能夠承受。走吧，李遊中毒已深，我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至於最後如何選擇，就交給他自己了。」

龍伯帶領之下，幾人一躍跳入地洞之中，一路下墜七八十米才到達底部。

地洞下方連接著數條四通八達的地道，龍伯再次祭出本源龍珠，在龍珠的指引下七拐八繞，在錯綜複雜的地下通道內飛速穿行。

一路無話，約莫過了十幾分鐘，一陣沁人心脾地幽香傳來，光是吸了幾口香氣，龍柒柒與熊山幾日的疲憊似乎都一掃而空了。李遊經歷一路顛簸原本昏昏沉沉，可清香入鼻，他居然清醒了幾分。

「爺爺，這香氣是？」

龍伯眼神中多了幾絲光芒：「我們到了！看好了柒柒，這便是當世十大奇珍之一，九龍玉髓液！」

地洞越來越寬，路的盡頭隱約傳來陣陣白光，幾人加速上前，眼前豁然開朗，一個足有二三十米高的地下空間出現在眾人面前。

地下空間的正中心，一團銀白色的液體懸浮空中，它如一條銀色小蛇不斷蜿蜒扭動，每一次變化都會激蕩起一陣特殊香氣，與眾人在地洞之內聞到的香氣一模一樣。

「十大奇珍中，九龍玉髓液是最普通卻又最珍惜的存在，說它普通是因為它從本質上講與普通的玉髓並無二致，一定要形容的話，九龍玉髓液是玉髓高度凝結的產物。」

龍柒柒不解問道：「爺爺，既然如此，為何你說九龍玉髓液稀缺呢？」

「你們看。」

龍伯王空中扔出一團火球，火光照耀之下，地下空間的真面目終於顯現出來。算上眾人進入的地下通道，整個地下空間大大小小的通道洞口足有十八個之多，這些洞口分佈在地下空間的各個方位，而九龍玉髓液則懸浮於所有洞口的交匯之處。

「九龍玉髓液雖是尋常玉髓所生，但其生成條件極為苛刻，需九條百萬級的玉髓礦脈交匯於一處，每一年也只能出產一滴。我們一路走來的空洞應該是當年的千玉山脈突然消失的玉髓礦脈，而這片地下空間便是當時九條龍脈的交匯之所。」

龍柒柒喃喃自語道：「天吶，一年一滴，如此多的九龍玉髓液，豈不是千萬年才能產出？」

「沒錯，當年地下的九條玉髓礦脈被盡數挖走，可不知為何這些九龍玉髓液卻被完整保留下來。好了，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李遊中毒已深，如今九龍玉髓液在手，速速替他解毒才是。」

在龍伯的指揮下，熊山將李遊平放在了九龍玉髓液的正下方，李遊隻覺得陣陣溫暖的氣流牽引自己的身子，等他睜開眼時卻發現，自己居然懸浮在半空之中。

「九龍玉髓液雖是世間奇物，有洗髓易經之效，但是這個過程卻遠非常人能夠承受。李遊，如果你不願承受這種痛苦，我可以按照正常的鬥者覺醒流程輔助你，只是因為你體內花毒深種，即使完成了鬥者覺醒，恐怕這輩子你都只能當個普通人了。」

李遊搖了搖頭，堅定地看向龍伯：「謝謝你，龍伯，不過我是不會在這裡就退縮的，來吧！」

龍伯意味深長地看著李遊，嘴中艱難吐出三個字：「神龍變！」

再次幻化出一身龍鱗鎧甲，龍伯左手手心精確控制著一團火焰，右手一招，一滴九龍玉髓液被他吸入掌中。

「噗嗤！」

九龍玉髓液落入龍伯掌心焰內，這滴銀色液體立刻被蒸騰為一團銀色薄霧，龍伯輕輕向上托舉，銀色薄霧被他緩緩推入李遊身體之內。李遊隻覺得身體生出一股暖意，之前因為中毒而失去知覺的四肢傳來陣陣酸麻感，顯然，這都是九龍玉髓液對身體的滋養功效。

「李遊，接下來我會依次打斷你身體的肌肉、骨骼、經脈、內臟，這個過程將非常痛苦，但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堅持住！」

李遊重重地點了點頭，龍伯輕輕吐出一口濁氣，一手以掌心焰持續將氣化的九龍玉髓液推入李遊體內，另一隻手則凝練出一道恐怖的紅色能量。

「第一階段，肌體破碎！」

「啊！」

幾乎瞬間，恐怖的令人心碎的疼痛襲來，李遊口中吐出一口鮮血，發出了不像人類的嘶吼聲。

李遊覺得自己的身體正被上千根燒紅的鐵氈灼燒，他的皮膚與肌肉在恐怖的火焰能量下不斷被熔煉成灰黑的膠質，膠質被熱量繼續烘烤，很快就成了一塊乾癟的黑色肉餅。

很快，李遊連吼叫的能力都被剝奪，他的喉嚨已經被肌體破壞後的粘稠物塞滿，他只能在心中吶喊，但卻動彈不得。

「堅持住，九龍玉髓液會修復你的身體，你不會死，除了痛之外，並不會死！」

正如龍伯所說，雖然李遊的肉體被灼熱的能量不斷破壞，但是那銀色薄霧卻如落在沙漠中的細雨一般不斷修復著他的肌體。這個過程中，李遊的肉體經歷著反覆的破壞與重組，在龍伯的小心控制下，破壞與修復維持在一個微妙的平衡之間。

「第二階段，骨骼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