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場上停留了半月時間，林塵確定了幽溟在數百位神尊加入之後的絕對上風之後選擇了離開。

他還沒有徹底成為參天大樹，木秀於林的道理還是懂的。

況且，就是這半個月的時間裡，都有數位永淵帝境朝著他暗中出手了，再待下去，恐怕就沒那麼簡單了。

離開了戰場，也並沒有在九幽天多做停留，林塵直接出現在了大海之上。

一座沒有人煙的孤島，在林塵降臨之後更是連為數不多的海獸都消失在了深海之中。

林塵有些無聊的看著海浪一遍又一遍拍打在腳下的懸崖。

思考登基之事，但這最後的幾步，他真的沒法控制。

「如果可以，現在就能突破該多好。」

到時候，一切的煩惱都將消失，那些將目光放在他身上全都得退避。

「所以，你還有多久能夠突破？」

忽然間，一道聲音出現在了林塵身旁。

而直到話音完全落下，林塵才猛地轉過身來，看著眼前這位距離自己不過三尺的幽溟仙。

隨後，他目光震撼，看著這位空蕩蕩地右臂。

林塵此刻有些難以形容心中的激蕩，只能默默的看著。

「呵？有什麼奇怪的，永淵能夠撐這麼久不是沒有道理的。」

幽溟真仙看了看自己斷臂的位置，有些無奈，「早知道就不那麼早進去了，結果搞得現在進退兩難。」

「上仙威勢無雙，想來不會是什麼問題。」林塵恭敬道，也不詢問這位出現在他這裡的原因。

「你不懂，這裡面問題大著呢。」南宮仙平靜看著蔚藍海洋，緩緩開口問道：

「你覺得，我們為什麼要和永淵開戰？」

「這……」林塵確實有些遲疑。

若是修為低微，他或許會說世界相遇不死不休，但修為到了現在，他知道了太多太多秘辛。

比如，蒼雲是先發現了永淵，然後七大仙門便開啟了長達數千萬年的兩界戰爭。

這一切，都是蒼雲這邊先動的手。

而且在與永淵作戰之前，蒼雲更是早已與更多的世界有過戰爭歷史，而到了遇見永淵的時候，蒼雲依舊是勝利者。

這也是為何蒼雲世界能夠在與永淵的戰爭中屢屢佔據上風，這片世界擁有了太多的底蘊。

而如果追溯最開始的戰爭，恐怕便是福地化作帝城的那個時代。

總之，戰爭但隨著這個世界的每一個生靈，不管死的還是活的。

但是這其中最根本的原因，並沒有多少人清楚，就連那些帝君，都只是知道兩界碰撞，必然你死我活的局面。

「弟子看過諸多記載，或許是因為我們這片世界需要強大？」林塵直接將記憶中的說了出來。

但這，彷彿也接近了真相。

南宮仙點了點頭，「世界變得強大，這話倒也沒錯，不過徹底推動這進程的，是我們這些仙。」

這位斷臂仙轉過頭來看向林塵，「你覺得，仙——是修行的盡頭嗎？」

「這……弟子不知。」如果是別人問，林塵恐怕會一口咬定，但是由仙問出來，誰都知道這其中的問題。

「仙，確實是盡頭。」南宮仙出聲道，令林塵有些驚愕。

如果是這樣，那問來幹什麼？

好在，他已經停滯了靈魂中對於一切的思考，腹誹之意，自然也不可能被察覺出來。

「但是仙，也可以說並非盡頭。」南宮仙平靜道，似乎在遙望不可名狀的遠方。

「總之，如果你以後有機會踏入這一步，你會明白的，這其中，便與我們這世界有關。」南宮仙並為說完，哪怕他告訴了林塵，後者也不可能記住關於那個字的任何信息。

甚至可怕的來說，林塵甚至會忘記今天的一切。

林塵還在思索，南宮仙的聲音已經再次落下，「我們追尋的那一步，與世界有關，但現在的世界，不足以讓我們踏出去。」

「世界不足以支撐？」林塵疑惑，這能跟世界有什麼關係？仙不是已經超脫這方世界之外了嗎？

南宮仙沒有理會林塵的話，而是自顧自的說道：「天外天立於九天之上，便是世界之外，依託世界而存在，卻也嚴格地說是我們這些真仙抓住了浪潮中的桅杆，使得不用沉沒在無間之中。」

「但是這個世界，是容不下仙的。」

「天下天下，這世界，是這天下生靈的世界。」

「而九天之上的仙，應該有自己所能存在的世界。」

「上仙的意思是，那容得下仙的世界，便是蒼雲未來的樣子，同時，成為那種世界之後也能讓仙追尋另一步？」林塵漸漸明白了南宮仙口中的聯繫。

世界能夠再進化，而仙也還有更進一步的可能，但是這個前提需要世界的先突破，而世界戰爭，便是為了主動加快這個進程。

所以究其原因，這綿延無數年的戰爭，便是為了能夠讓仙可以進入另一個層次。

一時間，林塵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怎麼，覺得天道無情，還是我們這些仙無情？」南宮仙看向林塵，嗤笑一聲，彷彿此刻並非九天之上的仙，而是這世間修行之人。

「如果你覺得有問題，那就站在永淵的角度看一看。」

站在永淵的角度？林塵疑惑。

站在永淵，那不就是被異界邪魔入侵嗎？那樣看來，蒼雲還不夠可惡？

不過……也不對。

本質上來講，當蒼雲諸位仙發現永淵的時候，後者也發現了蒼雲。

所以，現如今的畫面其實是有可能反過來的。

如果永淵比蒼雲強大，那麼被入侵的必然是後者，如今八大戰場的畫面，或許需要完全反過來。

而這一切的開始，蒼雲諸仙也並不知道永淵的實力。

這是一場賭博，賭必勝的結局。

而賭注的最上方，自然就是蒼雲七位仙的生死。

同樣也是蒼雲這片世界。

要麼你吃我，要麼我吃你，這其中受多少傷，結局怎麼樣，全看雙方的強弱。

僅此而已。

所以，永淵是弱的那一方，最終便有了如今的局面。

「所以，你還需要多久？」南宮仙再一次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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