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謝舒蓉被推上船的那一刻，她護著燕書煜道：「小心，別摔了。」

燕書煜看著這茫茫的江面，走上船的那一刻，便能感覺到了一刻的慌亂，坐船之後，他回家的路，是不是就更遠了？

「別怕，我們會平安回去的。」謝舒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地說著。

燕書煜抬頭，眼神堅定：「我一定會帶弟弟平安回去的。」

「哥哥。」或許是上了船，知道他們三個一定跑不掉，燕書寧也被放了下來，燕書寧一被放下來之後，張開手就朝著燕書煜跑去。

離家的他，雖然喜歡到處去，就像是一個話嘮一樣，可是這會，也隱約知道自己被抓走了，他本能的想要靠近哥哥。

「小寧。」燕書煜緊緊牽著他的手道：「別怕，哥哥在。」

「哥哥。」燕書寧有點小胖的手緊緊抱著燕書煜，「我想娘了。」

「娘肯定在找我們呢，小寧餓不餓？」燕書煜從懷裏拿出一塊點心，大概是因為跑了許久，這點心也被壓扁了。

燕書寧一點都不嫌棄，抓著點心就往嘴裏塞，自己吃完，還不忘留一半給燕書煜：「哥哥吃。」

「我不餓，你吃。」燕書煜拒絕，眼底透著絲絲嫌棄，燕書寧吃糕點的時候，舔著手心吃的，現在又手心裏裝著糕點……

燕書寧也沒客氣，直接將糕點往嘴裏塞：「我想吃烤鴨，昨天吃的那種的。」

「等回去了再吃，好不好？」燕書煜無奈地看著他，這孩子怎麼到哪裏就隻想著吃的？

燕書寧嘴巴嘟得老高，委屈巴巴地扁著嘴道：「那，好吧。」

「乖。」燕書煜揉了揉他的腦袋。

「你們，過來。」銀杏從船艙裡出來，直接就將他們三個趕了進去。

燕書寧躲在燕書煜的身後，跟著他往船艙裡走，謝舒蓉站在他們倆孩子的身邊，護著他們，她防備地盯著這船，這艘船好像是魚船，魚腥味直往鼻裡沖。

燕書煜牽著弟弟，挺直著脊背往屋子裏走，進了船艙，一張矮桌旁，坐著一個……男人。

男人的頭髮鬢角帶著絲絲白髮，容顏卻並不老，他很瘦，眼睛狹長透著幽冷的光芒，明明如今已經是盛夏了，被他的眼神盯著，卻依舊讓人猶墜冰宮。

「你是誰？」燕書煜盯著男人。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沖泡著茶水，熱氣騰騰的煙霧中，將男人的面孔顯得更加幽冷。

男人泡完茶，也不怕燙，吹了吹，就抿了一口，半響，才道：「你就是燕凌和秦荷的兒子？膽子挺大。」

被他的人帶到船上，不哭不鬧，還能護著弟弟，還敢問他是誰。

「是。」燕書煜一臉驕傲地回答著。

『嘖嘖嘖。』

男人打量著燕書煜，一邊搖頭一邊嘆道：「倒是一點沒糟蹋你娘的好樣貌。」

燕書煜盯著男子，「你比我爹差多了。」

「呵。」男人也不生氣，只是饒有興趣地看著他道：「小孩子終究是小孩子。」

「我爹長得比你高，長得比你俊，他做事光明磊落。」燕書煜隨口就將自家親爹誇上了天，在他的眼裏，自家爹爹是最厲害的。

「小孩子，我抓你過來，又沒避著人，怎麼不叫光明磊落了？」男人譏笑著，道：「你爹為西楚帝賣命，你和你弟弟丟了，你爹為了保護皇上，也沒有來救你。」

「你說說看，你這爹要來有何用？」男人嘲諷地說著，似想要看到燕書煜眼中的害怕。

燕書煜的唇抿得緊緊的，盯著男人道：「我爹是臣子，自然要為皇上盡忠。」

「是嗎？那就不管你這兒子了？」男人盯著他身邊的小娃娃道：「兩個兒子，這一塊沒了，我都替你爹心疼。」

「你抓我們，是想利用我們做什麼呢？」燕書煜避開了這個問題，換了一個話題。

「你爹不來，你娘總會來吧？」

男人的話音方落，燕書煜的拳頭擰得緊緊的：「不許你動我娘。」

「我要是動了呢？」男人看著燕書煜這模樣，忍不住仰頭大笑道：「你娘肯定會來的，我呢，就準備好大網，將你娘一網打盡就行。」

「你娘最是重情義了，當年，為了救你爹，孤身入南安。」男人說起這事的時候，眼底透著回憶，這般重情重義的女子，可惜……

「你是南安人？」謝舒蓉激動地開口，她就說哪裏不對勁，南安和西楚人，雖然都長得差不多，但也還是有些區別的。

特別是眼前男子的口音，她聽著總有些怪怪的。

「你是南安先帝嗎？」燕書盯著男人，爹娘的事情，他聽祖母，外祖母還有姨和舅舅們都不知道說了多少回。

特別是小舅舅秦立春，說起娘以前為了爹去南安救人的時候，是將身死置之度外的，同時，又說了南安皇帝當時想要他娘留在南安之類的。

南安現在的皇帝是小皇帝，眼前的男人，年紀上就對不上。

「你，挺聰明。」安楓沒想到，一個連毛都沒長齊的孩子，居然能準確地猜出他的身份。

「南安……先帝，不是死了吧？」謝舒蓉的話音落下，就感覺到安楓的眼神，似刀子一旁，一旁站著銀杏更是直接劍架在她的脖子上，她哆嗦著，努力揚起笑容道：「有話好好說。」

「行了，該聊的也差不多了，把小客人送回船艙，對了，再送些吃的過去，別餓著了我的小客人。」安楓的視線在謝舒蓉的身上打了一個轉，便轉開了。

曾經當過皇帝的他，什麼美人沒見過？

現在的他，隻想要做一些想做的事情。

……

回到船艙裡，只剩下他們三個人了，燕書寧便膽子大了起來，道：「我餓。」

「剛剛不是吃了糕點？」燕書煜摸了摸他的肚子，大概是人小，消化得也快，一直吃得鼓鼓的肚子，這會確實是扁了下來。

「那個，你娘就是小秦神醫？」謝舒蓉之前就猜到了，剛剛聽到秦荷的名字時，頓時就反應過來了。

「嗯。」燕書煜側目盯著她：「你是怎麼找到我家的？」

「我師父病了，我來請你娘給我師父治病的。」謝舒蓉一臉愁容，如今她被抓了，師父沒人照顧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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